“崔小蛮,你拿到货了?”我回来的时候,雪辞兰和刘艳竟然在别墅门口等我,这实在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没有,不过已经不需要了。”想到晚上就能见到此行的正主——魂极道长,我精神格外振奋,“你们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怎么可能,你以为你是国家领导人啊。”雪辞兰心虚地回答,一旁的刘艳抱住我的腿撒娇道:“叔叔,阿姨说你回来,会带我去吃红樱桃芝士蛋糕。我都等了你两个小时了。”
我愣住,看样子她们俩真是一直在别墅门口等我,只不过雪辞兰要面子,不好意思说。我心里顿时一阵酸酸的感觉。
我抱起小刘艳,与雪辞兰一起往回走。顺手掏出手机,约了一个蛋糕。我们仨的背影,在下午三点半的阳光照耀下,颇有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
回到别墅不久,肥头高兴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见我们在吃蛋糕,顺手操起一块狼吞虎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一乡下农民,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不过按他的话来说,这叫返璞归真。
肥头舔干净嘴边的奶油,那兴奋劲丝毫未减,两眼发光地拍着我的肩膀说:“老弟,告诉你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我们三人不由得竖起耳朵。
“黑蜘蛛下崽了。”
此言一出,完全惊爆了我的神经。他说的黑蜘蛛,当然是那天晚上差点咬死我的那只蜘蛛怪。我去,才培育了不到两天,它居然下崽了!这么说来,它当初还是怀着孕和我们战斗啊。
我突然很是同情这只可怜的怪物,幸亏当时没有狠下杀手干掉它。不然一尸多少胎啊。罪过罪过。
“走,去看看。”我也被他说得兴奋起来,刘艳着急地从沙发上爬下来,嘟嚷着,“我也要去。”
我们大大小小四人来到怪物培育基地,只见黑蜘蛛趴在草丛里,警惕地瞪视着我们。在它坚硬的刚毛下面,爬动着一群漂亮透明的小蜘蛛。
小蜘蛛可不怕我们,虽然它们的母亲极力将它们保护在自己的身躯下,还是有个别小不点爬到了黑蜘蛛的背上,顽皮地咬着黑蜘蛛的刚毛。那晶莹剔透的八脚小蜘蛛,在阳光的照耀下尤为好看,难怪刘艳忍不住伸出小手,“哇”地感叹出声,恨不得把它抓在手里把玩。
“得好好犒赏它一下。”我刚说完,仆人已经匆匆忙忙地拎着一笼小老鼠过来了。
我记得当初这个仆人被黑蜘蛛一口咬住喉咙,险些死掉。没想到现在他反而是最积极的一个。不得不感慨世上的事完全不在预料当中。
小老鼠被放进怪物培育基地,一开始黑蜘蛛还有些顾忌,没有下手,但是等了几分钟,见我们并没有骚扰它的意思,它才开始用餐。
“嗤!”黑蜘蛛坚硬的触手像是一把叉子准确无误地插中一只仓皇乱跑的小老鼠,塞进嘴里几下就把那毛茸茸的小老鼠啃掉了。雪辞兰禁不住浑身打了个颤,估计是见不得那老鼠尾巴露在蜘蛛的口器外面垂死摆动的样子。
我和肥头是已经习惯了,毕竟这黑蜘蛛是我们养的。
黑蜘蛛连吃了好几只老鼠,然后“哇”地一下全吐了出来。我们正觉得奇怪,却见那些透明的小蜘蛛一下子全爬了出来,贪婪地啃噬着母蜘蛛啃烂的碎肉片。我相信这些家伙以后会比它们的母亲长得更肥更大。
“崔小蛮,你们养这种吃肉的蜘蛛干嘛?”雪辞兰不知道黑蜘蛛的特性,看到我和肥头这么津津有味兴致盎然地养蜘蛛,还以为我俩是变态的恐怖分子。
“雪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这种黑蜘蛛喷出来的毒液可谓奇毒无比。能瞬间麻痹人的神经,冻结人的肌肉,是一种很好原料。”肥头以其精明的奸商目光,评价着黑蜘蛛的价值,“你有没有听说过眼镜蛇的毒液市场价比黄金还贵,我这黑蜘蛛毒液比它有过之而无不及。”
雪辞兰更加坚定了我和肥头是变态的心理。
当然,我必须澄清一下。我走到怪物分泌物实验室取出一小瓶蛛丝,顺便拿了一把小刀。
雪辞兰不明所以地问道:“你这是干嘛?”
“手伸出来。”
雪辞兰大概觉得我神经兮兮的,但还是听话地伸出了手,我“哗”地一刀在她手上划开了一道伤口。她疼地“啊”地一声惨叫缩了回去,恼怒地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
我才不管她的吼叫,不由分说地把她的手抓过来,雪辞兰用力挣扎,我温柔地瞪了她一眼,“别动,我给你包扎伤口。”
雪辞兰这才将信将疑地不再反抗,我轻轻地用棉花擦去她手上的血迹,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她的伤口上缠上一圈蛛丝。
片刻后,雪白的蛛丝渗入她的皮肤消失不见,而伤口也化雪无痕。
“疼不?”我关心地看着她。
“不疼。”雪辞兰眨乎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是被我肉麻兮兮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还是惊讶于这种特殊蛛丝的神奇。
“完美啊。”肥头惊叹道:“老弟,以后我经营蜘蛛毒液,你经营蜘蛛仙丝,我们把它产业化,规模化,五五分成。”
“知己啊。”我和肥头紧紧相拥在一起。
喜事天天有,今天倍儿多。这是我来华盛顿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内心充满了希望。
待我解除了阳气耗尽的后顾之忧,相信凭借我崔小蛮的聪明才智,和得天独厚的道法资源,一定能如愿以偿在明年开启“玄门公司”。
老爹盼着我娶个媳妇回去盼了很久了,我偷偷瞄了雪辞兰一眼,心里又叹了口气。如果我不解雪辞兰的心意,那我真TM是白痴了。只不过她爹她妈财大势大,真的能接受我这个白手起家的穷屌丝吗?
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喜欢上她,然后又无法带给她幸福。就像当初爱上阿兰的悲剧那样。
这一次,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不会再拿爱情开玩笑。
回到房间以后,我再次拿出自己的计划书,在上面增增删删,反复修改。这个社会是现实的社会,浪漫的爱情是多金的游戏,我必须玩得起。
“崔小蛮,我要走了。”不知不觉天已微暗,雪辞兰和刘艳玩得乏味,起身准备回家。
“我送你。”
“不用了。对了,我的玉佩呢,你怎么不还给我?”雪辞兰看向我的脖子,那里空空的。
这可把我问住了,“你不是送给我了吗?”
“谁说送给你了。那是我姥姥留给我的。我只是看你和黑社会的人交易有危险,才借给你用一下。”
我真有点哭笑不得,这女人,不会是吃三鹿奶粉长大的吧。我说不需要吧,她又非得给我,现在我把那块破玉给了血樱,她又说是她姥姥给她的,还要要回去,这让我上哪给她找去。
“打架的时候扯断了绳,没来得及捡。”我信口胡诌道。
“哦,那就算了吧。没受伤就好。”雪辞兰微微有些遗憾,“那我走了。”
“嗯。”
雪辞兰刚转身,还没走,屋里突然传来刘艳的哭喊声,“叔叔救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麻地冲向房间,雪辞兰也跟了过去。
入眼便是血樱如同拎小鸡般拎着刘艳的情景。她冰冷的目光如腊月寒霜,让人忍不住地战栗。
“血樱,我们之间的事,用不着牵扯孩子。”她这样的举动,只会让我更加厌恶她。不过,杀手又怎么会在乎手段是否卑鄙呢?
“崔小蛮,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血樱颐指气使地睥睨着我,“我说过,再见面,刀是无情刀,人是无情人。我来这里,只不过是受一个教父所托,抓走这个小孩。”
“血樱,你非得这么无情吗?”
“无情?哼。”血樱掏出护身玉佩,冷漠地丢给了我,“这块玉佩,你还是给你需要的人吧。”
说完血樱一个影闪,带着刘艳穿墙而过。我跨步过去,只撞上坚硬的墙壁。脑海中盘旋着刘艳被抓走时伸出手等待救援的期盼眼神。
我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她,而我最没想到的是,抓走她的竟然会是血樱。
半晌,我回过头来。
两行泪静默地挂在雪辞兰脸上。
“你不是说玉佩在打架的时候丢了吗?”雪辞兰声音哽咽,表情痛苦。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心乱如麻。眼睁睁看着雪辞兰挥着泪跑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