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经过一番努力,阿兰背上已隐约可现护身符的印记,而我身上的护身符,则一点点的消失殆尽。
等到护身符彻底转移,我一掌拍在阿兰背脊,喝令一声:“太上老君赐我急急如律令,激!”
顿时阿兰背上的护身符金光一闪,阿兰浑身剧烈地震颤,一个漆黑的魄体从阿兰体内逼了出来,向着窗户飘去。
妈的,想逃!我光着上身抓起红绳便朝它掷去。
没想到这黑咕隆咚的丑鬼倒也机灵,眼见窗户被我的红绳挡住,索性一个转向朝我撞了过来。
这种鬼虽然没有实体,但是能将鬼气凝结成凛冽的鬼风,不仅能犀利地划破人的身体,而且还会渗入鬼毒。若是被它伤到,不死也得早衰。
不过它想跟我拼命,我又怎么可能让它得逞。我一个敏捷的闪躲避开了它。继而手捏剑指,沾染天眼的灵力,集中神念,发出一道苍灵之箭。
呼~就在白色气剑要打中它时,鬼的身体突然拉长,变成一条细线。苍灵之箭竟然落了空。
靠,居然会变形。看来这鬼已经有些年头了,会鬼术。
这一耽搁,恶鬼化成一团黑烟向门外飘去。我连忙大步追出,却见雪辞兰正往这边走。
“快躲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恶鬼猛地钻进了雪辞兰的身体。
该死,我对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越发的讨厌了。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这个时候成为了鬼的避难所。
谁知,雪辞兰竟然还在赌气似的说话,“崔小蛮,如果被鬼附身的是我,你也会那样救我吗?”
此时我哪能理会她说什么。她既然能说话,就说明鬼还没控制住她的意念。
我二话没说,连忙冲上前去,用红绳捆住雪辞兰,咬破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上。
精血带着驱鬼的力量渗入进去,恶鬼立即化作一团黑烟现身,可惜它已经被我用红绳捆住,无处可逃了。
我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墨斗,画上一道符咒,将恶鬼吸进去。
纵使它再怎么鬼哭狼嚎,竭力挣扎,也逃不了与墨汁融为一体的命运。
欺负阿兰,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我心中狠狠地咒道。击杀了恶鬼,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急躁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回想起来,这次捉鬼,顺利得简直难以想象。
打一开始,我就怀着一种强烈的信念,一定要捉住它、干掉它。
以至于无论是发射苍灵之箭,还是收鬼画符,都是一气呵成。甚至连咬破手指,也没觉得有多疼疼。较之先前的我,何止是上了一个台阶。
这大概就是仇恨的力量。
替雪辞兰松开绑,我有些尴尬地沉默地回到卧室穿好衣服。阿兰还在沉睡,眉间的黑气在逐渐散去,只要好生调养,不日就能恢复。
我沉重地走出去,默不作声地与雪辞兰擦肩而过。走出房门,坐在夜风习习的巷子里,仰望着星空。
我十三岁进城打拼,那时还是一个农村来的大老粗,从不会仰望星空,感受清风。
直到认识了阿兰,她告诉我,星空是最美丽的,清风是最舒坦的,我才发现,原来大老粗也有享受浪漫的权利。
可是,时过境迁,那噩梦般的伤痕却从来没有愈合。阿兰是如此完美,而我却深深地伤了她。
多愁善感的一夜,我喝得烂醉如泥。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旅店里。
我迷迷糊糊地望去,见雪辞兰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出神。
无端的,对于雪辞兰,我心生出一种愧疚。
“谢谢你。”我没有睡在大街上,肯定是雪辞兰费力地把我扶到了这里。一个开名车的千金大小姐,照顾我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劳改犯,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是我该谢谢你,你救了我的朋友。”雪辞兰见我醒来,故作轻松地回答。以我做生意这么多年的经验看来,她根本无法释怀。
可我不能安慰她,我答应了秃顶要离开她,就必须遵守承诺。
醒酒以后,已经到了下午。我搭车匆匆来到楼罗市第三监狱,见到了久违的了然。
他仍是那副土包子模样,穿着一样又脏又破的囚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怎么回事?”我问道。
“我用五鬼搬运术,偷了轩辕观里那个老头家传的《道门秘术》,害怕他报复我,所以到这里来躲几个月。”了然贼头贼脑地回答道。
轩辕观的老头我不止一次听了然说起过,那是个非常牛逼的人物。用了然的话来说,十八个了然,都干不过他一根手指头。
我鄙视地唾了他一脸,为了躲避仇家而进监狱,这家伙真TM不走寻常路。
“那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怎么说都是难兄难弟,哥哥有难,你不可能袖手旁观吧。进来陪我几天,就几天。”这厮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也真是让人佩服了。居然是要我过去陪他坐牢。奶奶个熊,我要是为了陪他再进一次监狱,非把我家老头子气死不可!
看着了然身上的瘀伤,打得还真不轻。看来这第三监狱也没比我们原来的监狱好到哪里去,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原来是有我罩着,他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现在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难免要吃些苦头了。难怪会这么着急地要见我。
“我刚认识了市里的局长,晚上去跟他打声招呼,相信没人敢再动你了。”
“这样也好。”听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了保障,了然这才放了心。然后才想起我,“蛮子,你这阳火里透着阴寒之气,怎么像是被鬼上了身啊?”
我便把最近的事情说给他听,了然听到我脑海里有冥池,还吸了个鬼进去,惊讶地张大了嘴。
“好小子,你果然是有天赋啊。冥池是个好东西,轩辕观的《道门秘术》里恰好有讲关于冥池修炼的。我这本手摘本,就算是便宜你了。”
我怔怔看着他搞出一本脏兮兮的书,有点受宠若惊,他冒着生命危险盗回来的秘籍就这么送给我了?
正当我表示怀疑的时候,了然嘿嘿笑道:“你放心吧,我搞到《道门秘术》以后,复印了几十本,藏了十几个地方,少这一本不碍事的。”
我去,这才是我熟悉的那只鸟嘛。
了然的本事我只学了个三分之一,而且他还在不断开拓。我想我永远都跟不上他的脚步。至于那个轩辕观的老头,就想都不用想了。估计百把个我都拔不动他一根毛。
当我把南郭的情况跟了然说的时候,了然只是龙飞凤舞地在稿纸上画了一张符,叫我回去照着多画几幅,将符烧成灰兑决明子汤喝下,五天内就能好。
我思来想去,觉得南郭虽然可怜,但还是该趁机好好榨取他一笔,否则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更何况,我接下来的日子需要大笔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