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们有事想跟你商量。”黑脸十分严肃地说。
“哦,确实有点事忘了。”胡三又打了个哈欠,从背后的箱子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纸,“你们的请假条我都给你们写好了,黄皮去探亲,老四要下海,瘦子回老家治痔疮……放心,这次是带薪休假,半个月后早晨七点在山顶集合,迟到半个小时扣三天工资。”
“这么狠啊。”
“物价涨了嘛!”胡三乜斜着睡眼道。
见胡三批准,瘦子嘿嘿笑道:“那三哥我先走一步了。”
“走吧。”胡三慵懒地躺在靠椅上。
“瘦子你怎么能这样!”众贼子纷纷投出鄙视而又严肃的目光。
“别装了,你们都走吧。”
“原来三哥都看穿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嘿嘿嘿。”贼子相互挤眉弄眼,从胡三身边灰溜溜地擦过,夺门而出。
卿燕飞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却见胡三已经沉沉睡去,嘴里打着鼾,怎么摇都摇不醒来。卿燕飞无奈,只得将他抱到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
次日狂风大作,卿燕飞披着斗篷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眺望,与她怀着同样心情的人比比皆是。铮铮的马蹄之声即使在风雨中仍然有强大的穿透力,战士们屏住了呼吸,群众们绷紧了神经,一场血腥的战争就要开始了吗?或许更确切一点地说,根本就不是战争,而是屠杀。
十万正规军队对峙三千左右的卫民部队,实在没有任何悬念可言。
乌云压境,雷声轰隆,天地间下起了滂沱大雨。卿燕飞紧张地遥望着叛军队伍的走向。巴斯县前方最后一条三岔路口,叛军迎面而来,另外两条路一条直指巴斯县,一条经皖河,绕雄山通往中原。
黑压压的叛军部队在滂沱大雨中急速冲过了三岔路口,卿燕飞眼中闪过无比惊慌的神色,天啊,他们来了,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面目狰狞地向着巴斯县冲来。
卿燕飞立即竖起战斗旗,牙一咬狠下心来,歇斯底里地喊道:“卫民部队听令,掩护民众撤退!”
城里顿时兵荒马乱起来,紧张的气氛像是雨雾般迅速散开。到处是战马嘶鸣,到处是人声哭喊。胡三到底还是算错了。卿燕飞沉沉地叹息道。
突然,一面旗帜出现在另一条道路上,卿燕飞猛地一惊,连忙拿起望远镜遥遥望去,只见先前冲向巴斯县的部队被拉了回去,所有叛军左拐,向着皖河方向走去。
卿燕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人生起起落落,大喜大悲来得如此之快,欢喜的泪光充满了她明亮的眼睛,“他们走了,他们向皖河方向走了!”
卿燕飞欢喜若狂地大声呼喊着,她在雨中的瞭望塔上开心地摇着和平旗,城中顿时如同炸开了锅,欢呼声雀跃声不绝于耳,人们在大雨中载歌载舞,情难自禁。
却见雨幕中一只羚羊孤独地向山上走去,那个萧条的背影滂沱的大雨中显得那样模糊。卿燕飞想起他的顽皮搞怪,眼里不由得浮起了一抹笑意。
半个月后聚虎堂重振雄风,巍巍土匪山上多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双刀女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