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么重的手?”那人轻笑着,将软剑又冲着云轻摇扔了回去,云轻摇笑着,将那个软剑又接了过来,重新缠在了自己的腰间。
而那个人却握紧了云轻摇的脚,一个用力将云轻摇抱了一个满怀,“你怎么还是这样不小心?
云轻摇笑呵呵的跃上了林天泽的后背,趴在林天泽的肩上,“我就知道是你,虽然天色昏暗,但是,我认得你的声音。”
林天泽微微笑着,背着云轻摇往外走着,干刚刚出了巷子口,云轻摇自然要顾念一下自己女儿身的,林天泽也是知道分寸的人,将云轻摇放了下来,正想要牵起云轻摇手的时候,云轻摇突然笑着向远处跑去了。
原来是猜灯谜。林天泽看着那个活泼的小丫头,心里也是柔情满满,又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后面的秋水,便朝着云轻摇过去了。
倘若是云轻摇看见了也猜不出来林天泽那个眼神里面的深意,但是跟在林天泽身边这么多年的秋水明白,主子责怪自己,自从那一天夏日荷花宴会之后,主子就说,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以离开云小姐半步,而今天,又是自己和云小姐两个人在一个小巷子之中穿梭,倘若有一群人偷袭,不仅会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而且双拳难敌四手,无法保证云小姐万无一失。
秋水低着头,也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京城之中,猜中灯谜都会有奖励。云轻摇看着放在高处的那个兔子灯,眼睛都直了,缓缓走来的林天泽,看着这个娇俏的小姑娘,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兔子灯,“摇摇,想要,就将它买下来吧。”
云轻摇看着那个挂在最上头的一个谜面,一时之间根本猜不出来,若能猜出最难的谜面,按照规矩,这个摊子上面的灯,随便你挑。
云轻摇仔细读着那个长长的谜面,“孝子要习文,鹅边鸟飞去,饶人必无心,河干人独立,还来还要走,相思只一心,好女愿他旁。”这不是一首打油诗嘛,怎么可能是谜面呢?
云轻摇看着这个谜面,又看了看那个兔子灯,云轻摇是属兔的,而小琰儿刚好也是属兔的,那个兔子灯不像往常的那些,有咕噜的,底座乃是祥云和莲花,一只小巧的兔子盘在上面,雪白的身子里面应该是点着一支蜡烛,寻常兔子灯映出来的眼睛都是血红,这个兔子的眼睛却是金黄色的。
林天泽也是笑着看着那个谜面,沉思了许久,突然抬手,将那个高高挂着的谜面摘了下来,朝着那个忙碌的摊主走去了,云轻摇看着林天泽和摊主说了些什么,摊主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对林天泽拱了拱手,云轻摇离二人有些距离,二人的对话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楚,摊主好像在让林天泽随意挑选花灯,林天泽指了指云轻摇面前的那个兔子灯,老板乐呵呵的走了过来,将那个兔子灯挑了下来,轻轻交给了云轻摇,“希望公子小姐可以百年好合。”
云轻摇闻言,脸都红透了,手里提着这个兔子灯,“谢谢大叔了。”
那个摊主却说:“是我要谢谢你们咯。”说着,乐呵呵的又去忙了。
云轻摇不明所以看向了林天泽,“你猜出了那个灯谜?谜底是什么啊?那个大叔怎么那么高兴呀?”
林天泽看着云轻摇的模样,捏了一下云轻摇的脸,“这个兔子灯,你喜欢就可以了,何必问那么多呢?”
风雪突然大了许多,雪花夹杂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梅花花瓣簌簌落着。云轻摇提着兔子灯,很是欢喜,红色的罗襦裙,淡粉色的长袍和同样粉色的斗篷,只是云轻摇欢脱的过了头,帽子在不经意之间已经被风吹落了,雪落了一头。
林天泽实在不忍心打扰云轻摇的兴致,上半年云轻歌嫁人,云霄琰出生,方婉重新掌握忠勇侯府中馈,云峰接任户部尚书的位置,而下半年,云轻摇跟在方婉身后,整日闷在侯府之中,学一些中馈管理的事务,现如今,云轻摇已经接受账房,可以独挡一面了。
这些消息,秋水和苏叶都已经告诉过自己,然而云轻摇却一次都没有和自己抱怨过什么,纵然有天大的事情,自己的这个摇摇也是咬牙承受,林天泽看着云轻摇发髻上的雪,心里有些担忧,上前轻轻用手将雪花拨散,好好的给云轻摇带上的兜帽,“总是让我担心。”
云轻摇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人,平日里他是外人口中的“冷面将军”,无论是谁,他都很少展露笑容,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开心过,在山洞之中的初定终身,再到回到京城之后,他的事无巨细,云轻摇的心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慢慢软化。
云轻摇害怕,前世的时候,害怕别人因为自己面容不堪而轻视自己。可重生之后,自己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保护着娘亲,保护着小琰儿,保护着自己的至亲,现在云轻歌如愿以偿,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爹爹晋升户部尚书,独善其身,不愿意牵涉党政,颇得陛下圣心。娘亲顺理掌管了中馈。
十月,李家倒台,敬妃因教唆皇子,谋害重臣之女,赐死。李国公管教无方,降职贬黜闽南,其子李明理贪赃枉法,斩首示众。李家男丁已经悉数充军,而云铭的李夫人也因为勾结敬妃,谋害亲族,皇上勒令云铭将李夫人休弃。
李家的没落,对于云轻摇来说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或早或晚,既然已经东窗事发,陛下又怎么可能不处置呢?
云轻摇看着这个平时对待他人冷若冰霜,唯独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人,心中很是温暖,云轻摇不知怎么,突然抱住了林天泽,脸埋在林天泽温热的胸膛之中,“天泽,前路漫漫,我好怕啊……”
林天泽也是抱着云轻摇,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飞扬,二人身后是缤纷的烟火,“摇摇,莫怕,一切有我在。你不是一直吵着要看烟火吗,快看!”
云轻摇听着林天泽这样说,缓缓从林天泽怀里退了出来,双眸看着那绚烂的烟火,在心中祈祷着,年年岁岁花相似,惟愿朝朝暮暮与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