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不是医生
“请问各位乘客当中有医生吗?”
数十分钟后,脸色苍白的列车员来到了通道里。中川假装熟睡。原本确信不到终点站尸体是不会被人发现的,没想到这么快。这么说来,大概刚刚车厢突然的剧烈摇晃,使宍户的尸体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了。但只要不是相关专家进行诊断,恐怕就只能算作宍户心脏病发作,草草了事。
在确定列车员已经离开后,中川抓起膝盖上宍户的外套,把圆珠笔插进缝里,想把线扯断,也没成功。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列车员沿着走道走过来。中川赶紧把外套放在膝盖上,迅速装睡。但列车员停在他身边,并开始搭话。
“这位旅客,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
中川睁开了眼睛。列车员正站在自己座位边上,微微弯下腰,等着自己作出应答。
“有什么事吗?”
列车员战战兢兢的问:“请问您能跟我来一下吗?”
中川慌了,害怕被看出心虚的他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说:“请问有何贵干?”
列车员凑到中川的耳边,压低声音:“您是位医生吧?”
中川不明白列车员为什么知道他是个医生?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医生。”
列车员不肯罢休,他面带微笑用词恭敬,但态度强硬:“总之请您一定要帮忙!”
“我说了我不是医生。”中川坚决否认,他觉得只要他自己不承认,别人也不能奈他如何,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预想。
“上面通知我要把您带过去。”列车员为难地说。
“是谁叫我过去的?”上车后他从未向任何人暴露过自己医生的身份。
“拜托您了。”列车员只一味拜托。中川只好磨磨蹭蹭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列车员带他穿过了几节车厢,来到了乘务室,拉开门一看,乘务室里有三个男人。一个穿着最高等级制服的男列车员,一个是宍户,他躺在简易床上,从脸色来看,已经死透了。最后一个,是向中川询问盒饭问题的,那个没礼貌的男子。
“特地请您过来真是不好意思。”盒饭男看到中川后说。而中川则假装冷静地询问:“请问你们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古畑上前一步说道:“发生了一些麻烦事儿,请问您是医生吧?”
中川没有回答,他觉得他不可能是负责人。于是转而面向那个最高级的列车员说道:“请您解释一下。”
列车员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我是列车员山口,”接着,便指向躺在床上的宍户说:“这位乘客刚才倒在了过道上,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去世了。”
“您是位医生吧?”古畑插嘴道。
中川询问山口,“请问这位先生是?”
“这是位警察,刚巧也乘坐了本次列车。”山口的语气里充满感激。
“我叫古畑,刚才真是失礼了。”古畑似笑非笑地冲中川点了点头。
中川呆若木鸡,他没想到居然会有警察在车上。
“大夫。”
被古畑一叫,中川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就应了一声,“什么事。”
古畑笑了起来,说道:“你们看,这位果然是医生。请问您能帮我们检查一下尸体吗?”
中川暗暗恼火自己的不小心,“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是个医生的?”
“麻烦您了。”古畑指了指尸体,没有回答。
中川在宍户的身侧蹲下,探鼻息,摸脉搏,最后翻开眼皮检查了一下瞳孔,开口道:“这位先生已经去世了。”
“请问能够判断死因吗?”
“虽然没法确定,不过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猝死吧。从情况来判断,应该是心脏病发作致死的。”中川信口胡诌,既然没有那个可以给自己洗脱罪名的普通医生存在,那么自己就给自己当一回配角吧。
古畑沉默了一会儿,注视着中川的脸问道:“您确定吗?”
中川并没有与古畑对视,他只是一味盯着尸体,下意识地想躲过古畑的视线,“也许是心肌梗塞。脸上毫无痛苦之色,应该是瞬间暴毙。”
“原来如此。”山口很庆幸死者是病死的,“非常感谢您的合作,请问您是……”
“我是天真楼医院的中川。”
“您帮了我们大忙。”山口由衷地感谢。
中川转向古畑说道:“警察先生。”
“叫我古畑就可以了。”古畑笑呵呵地回答。
“我可能有点啰嗦,不过您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医生的呢?”
同时,山口叫来了年轻的列车员,“包上写着家庭住址、电话号码,你先去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的家人吧。”
但古畑立刻叫住了正想往外走的列车员:“你先别走好吗?有几个疑点我比较在意。”
“请听我解释一下。”几个大男人塞在这么间小房间里有些拥挤,证物也不好摊开来,古畑问道:“请问有没有更宽敞一点的地方呢?”
“有一间四人独立包厢还空着。”
“那我们就去那儿说吧。大夫也请跟我们同行好吗?”
中川点点头,他觉得这种时候自己最好要扮演一个亲切的刚巧坐了同一辆列车的医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