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平峰村的僵尸(1)
从市区到平峰村是短途汽车,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小西四人五点二十上的车,到平峰村时,天色已近黄昏。
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乡村,但田园风光对城市里的少年来说,充满了新鲜感。他们就像是到了旅游景区一样,好奇地在田间地头、草丛山坡各处转悠。但小西没有忘记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她打着学校校刊小记者的旗号,一连询问了几个人。可是一提到“8号公路”这个词,连问题都没能说完,对方就匆忙离去。小西深受打击,呆滞地站在原地。
汪博走到小西身边,有些不安地说:“这里的人躲躲闪闪,好像都不愿提起关于那块墓地的事,难道……那传说是真的?”
白川想了想,说:“也许农村的人很忌讳说这些话题。我们找个小孩子问问吧。”
天色渐渐变暗了。
“真是怪了,这个村子里没有小孩的吗?”汪博诧异地左右四顾,“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看到一个小孩?”
小西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饭时间,也许小孩们都回家吃饭去了。”
小西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自己的肚子也饿了。汪博说:“对了,这么说起来,我们也该吃饭了……”
“喂!看那边,那栋房子面前有一个小孩!”小西指着斜前方说。
这是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在地上摆弄着一堆小石子,他的身后是一栋两层楼的砖瓦房,看起来是他家。
“这回我来。”白川小声说。
“小朋友,你在玩什么呀?”白川蹲下来,温和地对小男孩说。
小男孩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摆弄小石头。
白川望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你面前这一堆是你的军队,这边一堆是敌人的军队,对吗?”
小男孩抬起头来,使劲点点头:“一会儿就要开战了!”
“那我来和你一起玩,好不好?我控制敌人这边,你控制你那一边。我们一起把石头往中间丢,谁的被打飞了就算输!”
“好!”白川捋起袖子,做出准备开战的架势,“不过等一下,你的军队是人类大军吗?”
“当然是啊。”小男孩眨着一双大眼睛说。
“哦,那我的军队不是。”
“不是人类大军?”小男孩显得很有兴趣,“那是什么?”
白川盯着他说:“是——僵尸大军。”
听到“僵尸”这两个字,小男孩一愣,随即发出刺耳的尖叫,并“哇”地哭起来。
白川大吃一惊,从地上站起来,不知所措。小西三人也惊呆了。
从小男孩身后的房子里冲出一对夫妇,显然是男孩的父母,他们几步跑到男孩面前,母亲将孩子一把抱起来,问道:“怎么了?”
男孩一边尖叫一边哭着说:“这个哥哥……说有僵尸!”
男孩的父母立刻露出惊惶的神色,将孩子紧紧抱住,并瞪着面前的白川,问道:“哪里有僵尸?”
白川难堪极了,拼命摆着手说:“没有,没有。我逗他玩的。”
男孩的父亲气得大骂:“你吃多了?没事跑来吓唬我们家孩子!快走!别待在这里了!”
忽然,小西大声问道:“你们干吗这么紧张,难道这里真的有僵尸?”
男孩的父母猛然回过头,他们俩的脸变成一片煞白,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而那个小男孩又“哇”地一声哭起来。
这一回,男孩的父亲简直是怒不可遏了,他对着孩子的母亲大声喊道:“你去,把狗放出来!”
小西吓得大叫一声,和三个朋友一起撒开腿,没命地跑了好远,累得气喘吁吁,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汪博朝后面望了一眼,喊道:“别跑了,他们……没有放狗出来,只是……吓唬我们的。”
白川思忖着说:“我看,恐怕是因为我们问的是他们最敏感的问题,所以才会这样的吧。那个传说看来是真的!”
“我们别待在这里了。”白川望着周围说,“这里连路灯都没有,要是天黑了,我们会迷路的。”
“对啊,我们先找一家饭馆吃饭好吗?”汪博说,“我的肚子都快饿瘪了。”
几个人一路小跑着朝一条乡间公路走去。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在这条路上走了二十多分钟,别说是饭馆,就连行人都没看到一个!
晚上八点,天色暗得连彼此的脸都看不大清楚。四周是荒山、杂草和往黑暗里延伸的小路,偶尔路过一户人家,房门也是紧闭着的。
最诡异的是——没有人,任何地方都看不到人!
小西他们四个人都慌了起来,心里咚咚直跳。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到了晚上,这个平峰村简直就成了一座荒村!
令他们恐惧的还有另一件事——就如白川预料的,在这黑暗而陌生的村子里,他们真迷路了!
梅丽紧紧地挽着小西的胳膊,身体在瑟瑟发抖:“小西,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我们还要往前面走吗?”汪博惶恐不安地说,“这样毫无目的地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们……找个人问问路吧。”小西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哪有人啊?我们走了这么久,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梅丽带着哭腔说,“这村子里的人难道一到晚上就不出门的吗?”
“我看就是这样。”白川神色严峻地说,“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都害怕某种‘东西’。”
听他这样说,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恐惧的神情。
“你是说,他们害怕的是……”汪博的声音变调了。
“别说了!我们快回去吧,别待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了!”梅丽害怕地说。
“我们已经迷路了。”白川提醒道。
“别慌,我们再朝前面走,看到第一户人家,就敲门,进去跟他们问路。”小西说。
几个人继续朝前走去,几分钟后,他们看到了路边的一间小房子。房门依然紧闭着,窗口透露出依稀灯光。
小西轻轻敲了敲门。一个警觉的声音问道:“是谁?”
小西回答:“我们是来这里玩的,迷了路,想问问路。”
里面沉寂了一会儿,那扇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老大爷站在门口,怀疑地望着小西四人。
“看得出来你们是从城里来的。”老大爷上下打量着他们,随后干笑了一声,“你们胆子可够大的,敢跑到这里来玩。”
四个人迅速对视了一眼。“我们迷路了,想问问往车站怎么走。还有,这附近哪里有饭馆吗?”小西问。
“进来吧!”老大爷挥了下手,“我给你们弄点吃的。”
四个少年正好又累又饿,再加上外面现在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听他这么说,感谢得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跨进了门。
老大爷谨慎地将门关拢。
老大爷从水缸里舀了一大碗水递给他们,又从炕洞里摸出几个烘好了的红薯、土豆,挨着发给小西他们。
红薯很香甜,四个人吃得狼吞虎咽,老大爷坐在旁边,点一支土烟,歪着嘴笑。吃罢,小西他们才感激地说:“谢谢您了,大爷!”
“大爷,您能不能告诉我们,这里到车站怎么走啊?”白川问。
老大爷说,“不行了。镇上的车站六点钟就没有车了。你们要想回去也行。从我这儿再往前走十多分钟,就到公路边了。运气好的话,你们会碰到一些车子经过。不过,那条公路晚上路过的车子可不多啊。再说人家肯不肯载你们,那也说不定。”
小西心中一紧,问道:“大爷,您说的那条路,是不是8号公路?”
听到小西这样问,梅丽、白川和汪博脸上都掠过一丝惶恐的神色。
老大爷注意到了他们表情的变化,抬起眼帘缓缓问道:“你们是不是听说过什么?”
四人欲言又止。
老大爷见小西他们没说话,抬起脚来,将烟头按在鞋底上揿灭,说道:“算了,反正你们胆子大的话,就到公路边去搭车吧。如果害怕,今天晚上就在我这小屋里待一晚上。你们自己考虑吧。”
小西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大爷,是不是8号公路那一段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