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她只有去看了,确认了,她才知道是不是?
她的心也才能定下来。
“走”冷星虽然担心冷月,但是也知道冷月一旦决定的事情,是拉不住的,只是担心她会再被吓到。
禁卫军头领虽然疑惑,不明白太子身边的女子是什么人,为何要去看着污秽之地,但是太子令下,他也只能陪同前往。
吏卒颤颤巍巍的在前方带路,走到了一户人家,那房子很是简陋,但是却结实,普普通通的民房,尸体已经被禁卫军抬出了门外,盖上了白布,一股股恶臭向他们涌来,冷月又是一阵泛酸,但是忍住了。
冷月没有看向那尸体,径直走进屋内,看着那简单但一切具备的家里,好温馨别致的家啊,一看就知道布置不久,可是这屋子的主人已经没有命再来享受了。
土色的墙壁上依稀还能看见喜字,这家人应该是才成亲不久的新婚夫妻,冷月的心更寒了,本该是享受美好时光的时候,却已经是地府相聚了。
“这家人叫什么名字?”冷月虽然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如果真的是他们来的话,他们也不会用真名的。
“回小姐话,小的不知道,这搬来的人里,小的只知道一个叫陈叔,年龄在四五十岁左右,看起来好像会两下子,其他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了”吏卒使劲的想着,晃动着那灰扑扑的大脑袋。
“来人中没有夫妻吗?”冷月盯着他问到,陈叔,这个名字曾经跟随过她,她又怎么会忘记呢,但是她现在只想知道,这个陈叔不是她记忆中的陈叔,不是。
“有,有,有一对夫妻,老太婆一身的病,整天咳个不停”吏卒的话可以想象当初当他看见那些人时是多么的厌恶和嫌弃。
“他们住在哪儿?”冷月幽幽的问到,心中在祈祷:不要,老天保佑,不要是他们。
“就在那边”吏卒回身一指,对面的房子已经落到了冷月的视线里,不出几步路的地方有两间屋子,矮矮的,正位的是一间相对宽一点的屋子,侧面的是一间很小的屋子,一看就是正房和偏房,也是一般管家的坐落格局,在环视这搬来的几户人家的格局,不难发现,他们现在所在的这间是最好的,也是最新的,其他的都是矮矮小小的屋子,但是却没有一间房和那间正屋相对,甚至是相望,都是错落开的,冷月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怎么还该不该问,但是她只想知道,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她还在梦中,因为她太多担心他们了,才会做这种不吉利的梦。
不会这么凑巧,他们不会在这的。
“对了,那女会叫那男的老爷,听起来像是做官的”吏卒讨好的说到,对他终于想起一点点的事情而欣慰,却不知他的话如同利剑般插进了冷月的心脏。
“冷月”冷星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冷月,担心的呼唤,脑海中也在急速的旋转,这不会与冷月有关吧?
难道是吴大人?
不会,他们不是辞官了吗?怎么会是叫花子呢?
“我没事”冷月闭上眼让晕眩感停止,直到身子站稳了,这才推开了冷星的搀扶,一步步沉重的往那正屋走去。
正屋前同样摆放着两具尸体,同样用白布盖着,冷月站在尸体面前,却没有勇气揭开那白布。
“先看看里边,有没有什么线索?”冷星握住冷月那冰冷的手,提醒道,现在的他只能静静的陪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如果真的是他们的话,冷月该怎么办?
冷星的头脑里想的不是死的是谁?而是冷月该如何面对?
冷月只感觉自己快窒息了,鼻子快出不了气了,晕晕乎乎中,走进了正屋,看着那整整齐齐的摆设,叠得平平整整的衣服,冷月走过去,这就是他们唯一所有的财产了吧?
环视一周,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冷月不知道自己该放心还是该亲眼看看尸体?眼睛却被一件东西,不,应该是一排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把把梳子,木头的,前面是梳齿,后面有一截把手,这种梳子绝无仅有,这里却有那么多把,那就是她无意中说过的用梳子不好拿,如果有把手就好了的话语,她在这大启国从未见过,却在这见到了,说明了什么?
颤抖的拿起梳子,看着上面经过打磨的痕迹,如此的用心,冷月一个转身跑出来屋子,猛的拉开白布,尽管尸体已经腐坏,但是那熟悉的容颜却是她日思夜想的。
他们灵魂上不是她的爹娘,可是身体却是,在最后她已经不知不觉间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爹娘,思念的人见到了,却是如此的方式见面,冷月看着在夫妻两裸露肌肤上蠕动的个体,在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滑落地上。
冷星也看清了尸体的面容,也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为何冷月要坚持来此,难道这就是血脉相连的关系吗?
“封锁一切消息,如有泄露着,就地处斩”冷星抱着没了意识的冷月,冷峻的命令,这个时候,吴玉刚夫妇死亡的消息是不能传出去的,先稳住再说。
“是”禁卫军头领立即领命,看来这事情非同一般,不只只是死了人,看来这死的人也不一般啊。
冷星抱着冷月坐到了车上,而战云则是快马加鞭的赶着马车,只是想让冷月早一点的回到皇宫。
皇宫里依然为迎接两位贵客的到来而锣鼓喧天,然而星月阁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冷星静静的坐在床边守候着床上的冷月,眼中有着浓浓的杀意。
床上的人儿从痛苦的抽泣到无声的哽咽,在慢慢的平静,冷月终究没有逃过命运的安排,努力奋斗了一番,还是让吴家夫妇走向了死亡。
眼角的泪还未干,冷月在极度的悲痛后昏睡过去,从头至尾没有看冷星一眼,更没有张口说过一句话,眼睛紧闭,完全杜绝了外面的世界,自己沉浸在了悲痛之中。
“太子,皇上派人来催太子过去赴宴了”战云低声的禀报着,双眼却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
“战云,你保护好她,我去去就回”冷星果断的决定,头也不回的走了,现在的他心如刀绞,不是为那冤死的吴家人,也不是为那些屈死的村民,他只是为冷月,为冷月的隐忍,为冷月的无奈,更为冷月的坎坷。
“是”战云坚定的承诺,人退到了门外,只觉得今晚的空气好浑浊,呼吸困难。
“战云,太子殿下喝醉了,你快去看看”一个宫女气喘吁吁的禀报,似乎很急。
“怎么回事?”战云沉声问道,不相信太子会喝醉了,太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知道今天他该做什么,绝对不可能喝多了。
“不知道,太子一进宴席,就喝闷酒,喝了好多,现在都趴在桌上了”宫女认真的描述,就怕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听起来了合情合理。
“皇上好像不高兴了,让奴婢们送太子回来了,可是太子不依,在宴席上大闹呢”宫女绘声绘色的描述,到真有那么一回事,让战云都开始相信了,要是太子有什么不满,那是对的,借酒发疯也有可能,战云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但是又担心冷月还睡着,思前想后,只要他能尽快的赶回来,就应该没有什么事的。
“你们好好看着姑娘,我马上回来”战云对守在门外的太监宫女们吩咐到,人已经很快的离开了。
就在他离开的同时,公孙奕霖悄无声息的进了冷月的房间,看着床上的冷月,很是不解,那天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感觉好像更悲伤了?
公孙奕霖没有出声,只是推了推冷月的肩膀,直到睡梦中的人儿有了反映。
“王爷让我来问你,你跟不跟我们回去,要走的话,赶紧跟我走,不走的话,我们明天就要回国了”公孙奕霖小声到几乎是唇语的问着刚睁开眼睛的冷月,却没有错过冷月刹那间的茫然。
“带我走”冷月只是哑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眼神坚定而决绝,这里,她已经没有了留恋的了,而这唯一让她留恋的地方和人也被悲痛给掩盖了。
公孙奕霖没有想到冷月竟然会想跟他们走,愣然过后,马上背过身去,让冷月爬到他的背上,这样的话,他也方便些,要不拖着一个柔弱无力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却是大启国关注的对象,怎么走出皇宫去啊。
冷月没有拒绝,乖乖的爬到了公孙奕霖的背上,双手搂住了公孙奕霖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带出了那让她窒息的地方。
出了宫门,已经有马车接应了,看来是早有准备,一路畅通无阻的跑到了岸边,上了船,冷月才转过身看着即将离开的地方。
“我会回来的,我回来之日,必将是大启国灭国之时”仇恨的火焰在心中炯炯燃烧,再多的温暖和情意都无法磨灭她心中的痛和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