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消失时,除了人们对她的记忆都被抹去,较为特殊的化为人形的‘琴棋书画’四大仙器仍然记得夏生外。夏生的师父朔风凌竟然还记得她,不仅令溟珑惊讶,连夙白他们也很是震惊。
叶琛想了想,他果然还是不如朔风凌对夏生的心意。
而夙白和简青之所以知道朔风凌并未忘记是在叶琛告诉他们溟珑吞噬了夏生之后夙白算出来的。
当溟珑回到仙界,叶琛强撑着被雷击伤时的痛楚一路回到羽川国一直到见到夙白后,他这才放心的倒下了。
祁溪国那边天有异样时,夙白就猜到是夏生的九道雷劫到了,但是叶琛身负重伤的回来是他没有料到的。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叶琛醒来之后告诉他的事。
叶琛说夏生消失了,夙白等人震惊不已。
在夏生渡劫时,简青便赶来羽川国与夙白会合,同一时刻,他们都感觉到了异样,但又不知是发生了何事。直到叶琛负伤回来告知他们溟珑与夏生之间的关系,夙白和简青这才明白了。
只要他们还能感觉到夏生的存在,那么夏生便没有真的消失。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溟珑,让她交出夏生,只要夏生还没有消失,那便是被藏在了溟珑的心里,也只有在心脏里才可以多存一个人。
安顿好叶琛后,简青看着愁眉苦脸的夙白。
事到如今,简青直截了当的问道,“卉锦呢?你应当知道他在哪里的。”
“是叶瑾,我早就知他可他却不自知,所以一直守在他身边保护他。”夙白叹了口气,其实简青知道的远比他还要多的,如今面对他的质问,夙白反问他,“若你早些告诉我夏生是濯莲仙子,如今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这么说你是在怪我咯?”简青冷笑道。
“并无此意,眼下我们要做的是去仙界找回夏生,夺回她的仙魂。”夙白也是一时心急,其实这事也怪不得简青。是他自己忽略了这一点,其实他早有感觉,只因他早已习惯自由自在,面对夏生时总让他有种束缚压力感,所以他才会觉得夏生危险。但实际上,也只有夙白有这种感觉,也只怪他知道的太早,却感觉错误,险些酿成大错。
但是简青的话……夙白狐疑的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叶琛,“你是何时知道夏生的?你别告诉我是在山柳村。”
恐怕早在夏生来到人界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
简青颔首微笑,嘴角浮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桃花似的眼眸里犹如连夙白也看不见底的深渊,“你猜的没错。”
简青确定夏生的身份是在夏生被软禁在四巽殿时,他化名冷弈每日辰时给她送早饭。当时他并未察觉出溟珑躲在清兮里,直到夏生有一次连睡三日不醒,情绪变化波动太大,他查了一段时间才肯定夏生是未来的濯莲仙子,是他们的四大仙器的主人。
那会儿溟珑还未对夏生有威胁,他也没多管。谁承想,今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明知溟珑的存在会给夏生带来威胁,怎能继续她留在清兮里?”夙白不解的看着越来越复杂的简青。
简青为了救香小蕊不惜沉在海底千年守着海底精玉,就算他当时并不知晓夏生的身份,那夏生下到人界时,简青就知道了,又为何在后来故意消耗夏生的灵力,让溟珑有机可乘?夙白如今也总算是明白为何简青明明有机会拿取夏生的仙魂却没有动手的原因了。
“我只是为了试探溟珑,她没有对夏生动手,我以为她是放弃了甘愿本分的只做清兮。”简青叹了口气。
夙白瞪了他一眼,“妇人之仁!”
“溟珑躲在清兮里伺机留在夏生身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吞噬夏生,做回她自己。”夙白揉揉眉心,这其中恩怨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这个字,真的是毒药啊。人们明知其毒,却甘之如饴。真不知他们都是怎么想的。
叶琛明知夏生心里装的是她师父,还愿意像个傻瓜一样守在她身边,等待她的转身;溟珑明知朔风凌已经忘却过往,却执着的想要回来与朔风凌重新开始;夏生明知心里深爱着朔风凌,却愿意让溟珑回到朔风凌身边;溟琅明知赤霄心里爱着银湮,却仍不放弃,简青明知香小蕊已不复存在,却倔强的想要重塑一个新的香小蕊……
他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傻啊。
“说起来,倘若朔风凌又记起溟珑,他们俩之间的误会解除了,在夏生和溟珑之间,朔风凌会选择谁?”简青饶有兴趣的说道。
既然已经知道夏生还没有完全消失,那他们就有办法可以救出夏生。但实际上这主动权在于朔风凌会如何抉择。
一边是初恋情人,虽有着误会,但千年之变,时过境迁,朔风凌心里还有没有溟珑也尚未可知;一边是他后知后觉才爱上的徒弟,她默默的守候了他千年,正所谓日久生情。
换做是谁也不好选择啊。
在夏生被溟珑吞噬的那一瞬间,世间所有人都停了一秒,脑海中关于夏生的一切都被抹去,他们似乎忘了什么人什么事,而又觉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便没有再去留意了。
而在羽仙宗的安缚和叶琦,在山洞里刚刚恢复的溟琅,以及在君风山上正在给莲花浇水的银湮,和夏生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都在那一瞬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一秒之后他们困惑的挠了挠有些震痛的脑袋,好像在他们的脑海中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连帝君也忘记了夏生,只知道仙界多了一个仙子而已,而这个仙子似乎倾慕于朔风凌,整日呆在君风不肯走,帝君便也没有多管闲事。
可无论如何都再也想不起来了。夏生就像一滴水珠,曾经停留在他们的生命中,有过熠熠生辉的耀眼,却总有一天会被晾干消失不见,连一点残痕都没有。
溟珑回到了君风,以为可以和朔风凌重新认识,重新开始的。可朔风凌竟然出人意料的还记得夏生,甚至这两千年的时光里的点点滴滴朔风凌都记得一清二楚。
而被溟珑藏在心里的夏生对外面的事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一清二楚。她感动师父没有忘记她,却也在诧异师父怎么会还记得她。但更令她惊讶的是师父竟然会对她笑了,即便如今的这个她,早已不是真正的她了。
不,应该说现在的溟珑才真的是她,她不过是从溟珑身体里分离出来的一缕残魂而已,她现在只不过是回到了她应该回去的地方罢了。
没有溟珑,夏生就不是完整的;同样的,没有夏生,溟珑也不会是完整的。
可溟珑实在受不了,谁能忍受自己深爱的人每天眼里都只有另外一个人,每天唤的都是另外一个的名字。即便夏生也是她,但是在朔风凌的意识里,溟珑和夏生完全是两个人。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都想起来,把以前的一切都想起来!
下次决心之后,溟珑在朔风凌的寝宫里悄悄布下阵法,当年是他是如何忘的,现如今便让他如何想起来。既然她溟珑回来了,曾经的误会也到了该是时候解释清楚了,他朔风凌欠她的,她倒要看看,朔风凌该如何做。
当年若不是朔风凌心狠决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之后的事了。她并没有对不起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而她是被君父利用了,这一切并非都是她的错,为何都要让她来承担!两千年了!又有谁知道她在禁山里是如何度过的吗?又有谁能真正体会到她的感受,唯有自身的痛是谁都替代不了的,也无人能懂的啊。
她现在回来有错吗?她只不过是回来拿回属于她的一切罢了。
可是命运实在太过可笑了,她留出来的仙魂竟然也爱上了朔风凌,她们都爱上了同一个人,都爱上了自己的师父,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啊。
如今朔风凌还没有察觉出溟珑的异样,也没有发觉大家都不记得夏生了,那么就让她来帮他重新回想起曾经的一切吧。
她知道这样做对朔风凌有些残忍,但是她不这么做就是对自己残忍,她容忍不了,也没办法忍朔风凌的心里只有夏生,她要让他也想起她。
其实从潜意识里,溟珑已经不相信夏生还是她的仙魂了。到底是时间流逝得太久,夏生已经成为了单独的一个整体了,她有了仙身,有了仙魂,虽然还残留着对溟珑的感觉,但实际上,夏生已经是一个整体了,她已经没办法控制夏生了。
就像壁虎的尾巴被砍断之后自己还会长出来,而夏生则是被她砍掉的那一半尾巴。溟珑以为她才是那只壁虎,可现今看到朔风凌,她才知道,原来她才是被砍掉的那一半尾巴,她是被世人所丢弃的,是被世人所遗忘的,连她最心爱的人都会忘了她。
当年她把所有的法力修为都给了夏生,这是她最大的错误,也酿就了如今的一切。
所以她害怕了,她惊慌了,她沉默了两千之久,难道竟换不回朔风凌的一点点喜欢了吗?她不信,她不信朔风凌真的对她没有半分情意了。假如他知道了当年误会的真相,会不会就会和她重修旧好了呢?
当溟珑一步步引着朔风凌踏入阵法中,她迅速退到阵法外,默念口诀将朔风凌困入其中,朔风凌困惑的问夏生她这是做甚?可还未等她说话,朔风凌便晕厥倒地。
朔风凌其实和银湮一样,曾经的一切并非真的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只是被封印了,只是封印的程度不同。溟珑查了千年之久终于让她找到了解除封印的办法,原本她之前一直犹豫不决,但如今她是下定决心了。
不论结果如何,她都会接受,总比连试不试让自己后悔的好。
其实朔风凌今日来是打算告诉夏生她,帝君给她濯莲仙子的封号,并且同意她一直住在君风仙山。可他不理解夏生为何要布下阵法,这个阵法究竟是作何用的?
当他闭上双眸,沉睡在一圈又一圈的阵法内,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一切。
所有的往事都在他眼前迅速的回放着,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种熟悉的,心痛的感觉缓缓席卷全身。过去的种种,幸福的、快乐的、悲愤的、痛苦的回忆全部从他的脑海的最深处浮现了出来,却又像碎裂的琉璃,一块块的浮在空中,他稍稍呼出的一个气,便能将它们都吹个粉碎。
朔风凌昏睡了许久,溟珑一直守在阵法前,等着他醒来会对她说什么话。
两千年过去了,一直沉淀封印在他心底深处的回忆突然被挖了出来,朔风凌呆愣了良久才渐渐的反应过来。只是不同于他所知道的,过去中和溟珑发生的误会也一五一十的呈现在了他面前,他知道了原来溟珑并没有背叛他。
朔风凌内心复杂,犹如百味杂填,他眉心纠成一团。
他的记忆唤醒后他便立刻联想到了此刻在君风仙山上的,是溟珑,不是夏生。
可连他自己都惊讶,当所有人都忘记了夏生时,只有他还记得她。
这已经说明了一切,可溟珑倔强的不信,想要亲口听他说。
如此,便让他来亲口告诉她,他是怎么想的吧。
朔风凌醒来后缓缓站起,踉跄了几步,他抬头看时,溟珑安安静静的站在他面前,微笑的看着他。曾经她的笑容是朔风凌最喜爱的,最想要保护的,可如今溟珑的笑已经不像曾经如莲花般清敛的笑了,她的笑里包含了太多化不掉的嫉妒与无奈。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求一个肯定罢了。
曾经朔风凌残忍的对她,没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选择忘了和她所有的一切;如今两千年过去了,他还是只能对她残忍。
此时在溟珑心里的夏生看着外面发生一切,看着同样微笑看着溟珑的师父,不禁咽了口吐沫。其实夏生很容易满足的,她只想呆在师父身边就好,即便是以这样的形态留在他身边。
她至始至终,都不知道师父对她的心意。
也许他们都错了,朔风凌对夏生只不过是师徒之情,是他们想得太复杂了,想得太多了。可当他们都不信这一切时,当夏生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中,只有朔风凌记得,又让他们相信了朔风凌对夏生其实是有真情在的。
只是两千年太久,爱一个人能保持到这么久,亘古不变,是一种多么心疼哀伤甚至到无奈的爱啊。夏生用了两千年,才换得朔风凌的真心。可是溟珑呢?她同样等了两千年,想尽办法的重新和朔风凌相见,让朔风凌想起她。可最后,只换来朔风凌的一句:时过境迁。
有些爱,是求不来,抢不来,勉强不来的。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痴心的想重新再来一遍,只不过徒增伤痕罢了。就像镜子摔碎了再重新粘好,也抹不掉摔碎的痕迹。
朔风凌对溟珑说,你是你,夏生是夏生。你们是不一样的存在,曾经我对你是真心,但彻底忘了你之后再遇夏生,我对她同样也是真心。
溟珑苦笑,朔风凌忘掉的不仅仅是她的名字,她的模样,还有对她的感情。如今他心里有了夏生,她又如何能改变这些已经敲锤定音了的事情。
她如今是真的信了一句话:天命不可违。
倘若当初,她没有分离出这一缕仙魂,就不会发生这些令人无可奈何的事了。
夏生在溟珑的心里真真切切的听到师父的这句话,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来,师父已经知道她喜欢他了;原来,师父也是喜欢着她的啊。
“不,我仍然觉得,夏生是我,我亦是夏生。这样你爱她,就是爱我。”溟珑莞尔一笑,手指轻弹,撤掉了在朔风凌脚下的阵法。
“那你现在可以把夏生还给我了吗?”
“不行。”
“为何?”朔风凌皱眉。
“我吞噬了夏生的仙魂,那是因为我之前的仙力比她强,如今我已吞噬了夏生,她只剩下一个命魂。灵力浅薄,根本没有反噬我的能力。她虽未完全消失藏在我心脏内,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她便会真的消失了。”
朔风凌不可置信的看着溟珑心口的位置,“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若你朔风凌肯求,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忽而宫殿外响起一个男子清雅磁性的声音,朔风凌微微一怔,皱了皱眉喃喃道,“叶琛?”他是如何来到仙界的?
仙器虽有仙字在内,但它们是没有那个能力可以飞上仙界的,除非是仙人将它们带到了仙界。
这么一想,朔风凌顿时就想到了安缚。
溟珑望了朔风凌一眼,朔风凌点头示意出去看看。
果不其然,朔风凌看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安缚。不过安缚在看到溟珑的一瞬间脸上便舒展了笑容,朝溟珑飞奔而来,欣喜的轻抚她的脸颊,“许久不见了啊。”
溟珑微微一笑,“很快便要分别了呢。”
安缚叹了口气收回手,如今他也帮不了溟珑什么了。
“这我是自愿的,你不必自责。”溟珑轻笑,手握清兮,“当初若不是你,我恐怕也没有重现天日的一天呢。”
溟珑是清兮,夏生则是濯莲。
她们其实都是一体,只因时间沉淀,分离太久,成了两个主体。
“朕且问你,帝君是否赐封濯莲给夏生?”一直未曾出面,也不被众人所知晓的叶瑾开口质问道,他虽是仙器卉锦,但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实在是有些舍不得离开这繁华的人世啊。还是想要再确认一遍。
朔风凌微皱眉头的点点头。
叶琛看皇兄如此恋恋不舍的笑道,“你都已经安排好后事了,就不要再想羽川国了。”叶琛还真是没想到过叶瑾竟然是仙器卉锦,夙白真是把他藏得太深了。
他们在来求安缚带他们上仙界之前,就已经让叶瑾准备好归西了。叶瑾虽然不情愿,但这是他们四大仙器的宿命,他只好将羽川国交给了他的太子。至于叶琦,她在羽仙宗也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夏生的消失还是让她忘了夏生,但对于皇兄的真实身份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她的两个弟弟都是仙器,她都快要怀疑自己会不会也不是人了。
言归正传,夙白和简青都肯定了夏生将是未来的濯莲仙子后便威胁安缚带他们来君风仙山去见朔风凌和溟珑,因为只有他们的力量,才能让夏生反噬溟珑,重新回来。
只是那时,溟珑就真的消失了。‘琴棋书画’四大仙器也会消失,只是它们不会被世人所忘记,只是留在了夏生的身体里。
这一切就反过来,溟珑就会被众人所遗忘了。但溟珑觉得已经足够了,她还能再见到朔风凌,还能再看到他的笑,就已经足够了。她之前以清兮的形态守在夏生身边,夏生的小心思她都知道的很清楚。所以有夏生在朔风凌身边,她很放心。
四大仙器从融裂的那一天,他们便得知了将来的某一天,濯莲仙子会是它们的主人,会将他们熔炼于一天,受她之用,筑她血肉之躯,融会贯通。
“准备好了吗?”叶琛温柔的问溟珑,他虽之前受了重伤,却还是保持着一幅谦谦公子的样子。溟珑和夏生都笑着点了点头。
朔风凌和安缚默契的让到一边,安缚悄悄问朔风凌,是不是想起来了。朔风凌嘴角微挑,“我记得你还欠我一盘未分出胜负的棋局。”安缚便是心领神会的也笑了。
叶琛、夙白、简青、卉锦齐齐腾飞在半空中,转身的瞬间变成了仙器的原样,它们四周光芒溢彩,仙气缭绕,玉笛安知在空中徘徊许久,奏出了空灵又低沉的袅袅笛音,似是在于大家告别,最终如抽丝般的缓缓沁入溟珑心口的位置;随后便是太白棋夙白,接着是竹简形态的简青。
简青在浸入溟珑心口前对夏生说道,“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冷弈吧。”
夏生惊讶的指着能看见她的简青说道,“原来你是冷弈啊!难怪我后来一直找不到你!”
简青旋转着注入夏生的仙魂里,随后便是画卷般的卉锦,他还是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人界后叹了口气缓缓飘入夏生的仙魂里。
这是四大仙器的归宿,也是叶琛的心愿。这样无论多久,他都会和夏生在一起了,只是以这种同生同死的方式在一起,其实也挺不错的。
过了千年,四大仙器已经和她融为一体,没了作为人的意识只剩灵识为她所用。而夏生得到了这般巨大的仙力,终是安安静静的酝酿了千年之久。
自从朔风凌从君风来到仙界渡仙台之后,大家都能在渡仙台看到朔风凌仙君在这里手里握着一枚露水状晶莹剔透的石头,望着天边不知在想些什么在等着什么。
溟琅醒来后得知了之后夏生发生的事,感叹原来他对夏生的感情是兄妹之情啊。只是他也因为夏生之事,看清楚了自己的心,知道他该是时候放弃赤霄了,放弃寻找‘琴棋书画’仙器了,放弃了仙魔大战。但他要弥补之前所做的错事,覆灭了祁溪国是他的错,是他该负起的责任。作为魔君,若是这点错误都不敢承认还要别人承担,那他这个魔君也当得太窝囊了。
人,鬼,妖,魔,仙最终都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若干年后,在所有人都不知的情况下天空惊现奇异云彩,伴着流光溢彩的水雾,所踩到之处皆凝结成冰,朝着朔风凌徐徐而来的是他等了不知多久的徒弟,以神的身份和他相见的夏生,不一样的夏生。
她一身白色绸裙上浮动着凤凰的七彩,映照着她清澈灵动的潺眸,衣裙时而又变幻成春夏秋冬四季山河水墨,她行走在云端间,衣抉翻飞着,凝脂皓腕间是以南湘木雕琢而成的玉镯,手中轻握着晶莹剔透三尺三长的笛子,笛子的首端垂着一枚饰有拳头大小般黑白两半棋子的青丝穗子,而这青丝穗子仔细瞧时便能发现每一条青丝竟是以翠竹组成的,虽是竹子却飘柔得如丝线一般,随风飘荡在夏生身后。
她走到朔风凌面前,潺眸映照着点点粼光,轻启朱唇抿嘴笑道,“师父,好久不见。”
朔风凌见到她,心里松了口气,从未笑过的他眉间舒展开来,嘴角轻扬时他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他只是点头,静静的看了她许久。
千年不见,伊人如旧。
后世传闻,似妖似仙的夏生成了仙界的濯莲仙界,又成了四大仙器的主人,千年之后以神的身份回到了仙界。
她是仙界的传奇,是神界的第一个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