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洞大开,自顾想道:“这壁画上的活佛,说不定是合欢宗的宗主,难道合欢宗的人需要在火里面修炼?他忍受不了火烧之苦,所以要这些女人给他浇水?不过再怎么浇水,这么大的火,铁都给烧成汁了,他还能笑得这么开心,难道这只合欢虫,有水火辟易的功能?”
想到这里,嗤地一笑,也知自己想得太离谱了,这些宗教壁画,往往带有夸张的成份,光是看图瞎想,有时候离事实能有十万八千里之远。
再看第四幅图,图上的东西就有点看不清了,可以勉强看见,上面画的是一座更大的佛殿,到处祥云环绕,有如西天一般。刚刚那位活佛正脸带微笑,跪地受礼,周围众罗汉或笑或怒,或憎或欢,耳边似乎能听到阵阵梵音,应该昭示着这位活佛已然修成了正果。
这寺庙当中的每一幅壁画拆开来看,三人都能看明白个大概,但要串在一起,就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刘小川告知其他两人,此处很有可能是合欢宗的秘地。
石三通虽然久在大雪山一带过活,却并没能听说过“合欢宗”这么一支宗门,秦红玉倒是记了起来。
“花臂僧”的名头,在武林当中不在她师父韩山药之下,所谓“好事不出头,坏事传千里”,虽是恶名,他倒也因此声名大振。
此獠为非作歹,不知奸杀了多少无辜姑娘,还好被刘小川一枪给毙了,否则平城的那晚,锐哥儿先要遭了他的毒手。
但是世人虽然知道“花臂僧”武功高强,却鲜有人当真清楚他的师门渊源,老太监算一个,韩山药也算一个,都知道他的功夫,是传自西域合欢宗。
“我听师父说过,合欢宗是密宗当中极为特别的一个门派,行事诡异至极,外人难以接触到。就连密宗十年一度的须弥大会,都不见他们出来。”
刘小川想起秦红玉说过,十年前曾随她师父韩山药,前往西域参加“须弥大会”,一时心里好奇,问道:“这‘须弥大会’是什么东西?”
秦红玉笑道:“‘须弥大会’不是什么东西,密宗乃是大雪山佛宗统称,包括合欢宗在内,这些佛宗每隔十年,都要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须弥大会’,名为辩佛,实为斗势。有些名头响亮的中原豪杰,都会收到请柬,前来观摩作证。”
石三通笑道:“这倒跟咱们中原推选武林盟主一般,没想到就连这些番僧都未能免俗。”
秦红玉道:“可是十年前的‘须弥大会’,却没见到合欢宗的人出现,听我师父说,这支密宗,已是许久不曾见于世俗了。”
当下三人又在寺中蹉跎良久,又多看了那四幅壁画几眼,虽然估计外边此时正是天黑,心里都是宁可出去刨个雪坑凑和地睡上一夜,也不愿意呆在这种诡异至极的地方。
“这个佛龛里面,又是装着什么东西呢?”
临走时,看到佛殿正中央供奉的那个佛龛,每个人心头都闪过一丝好奇。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寺庙外传来几声凄厉无比的哀嚎,至于他们到底在嚎叫什么,刘小川和秦红玉全都听不懂,倒有点像番邦的语言。
石三通脸色大变,道:“他们在喊救命!”
三人夺门而出,猛地看见几个人仓皇奔来,当先一人正是早些时候打劫他们的胖番僧,其他的自然是众劫匪了。
那胖番僧僧衣破烂,脸色苍白,口中不断吐着黑血,把整件僧衣都重新染了一遍颜色。
这胖番僧武功高强,只在刘小川和秦红玉二人之下,跟在他身边的这些劫匪也都是厉害的悍匪,实在想不通世上有什么东西会让他们害怕成这样子。
这些人人人身上带伤,笨拙地踩在白骨堆上,连滚带爬,时不时回头望一眼那漆黑的甬洞,好像再过一会,那里就会跑出一只厉鬼一样。
当他们看到刘小川三人的时候,反倒不甚惊讶,胖番僧脸色苍白至极,他张口想要呼喊,谁知刚一张口,又是狂吐了一口黑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晃了一晃,倒在巨像脚下,白骨堆上,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石三通认定女儿石翠兰落在这伙人手上,刘小川想知道胖番僧体内怎么会有“混元太一功”的功力。
虽然此贼秃作恶多端,但不能就这么轻易死去,两人都是飞奔过去。
刘小川脚力快,拉起胖番僧,只见这番僧眼白把眼珠挤得几乎看不见,鼻子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刘小川当真又急又怒,喝道:“快说,你身上的内功是从哪里来的!”
一连刺激了他身上好几个大穴,又渡过去一掌内力,胖番僧仍是一动不动。
石三通也已赶到,这么大一条汉子,眼眶通红,颤声道:“我女儿呢?我女儿呢?”
胖番僧混然未觉,嘴里涌泉一般接连吐血,随后脖子一歪,刘小川再去摸他颈部,一点脉动也没有,当真是死去了。
他心里顿时凉凉一片,身怀“混元太一功”的胖番僧就这么死了,李真人的下落从此失去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其余劫匪不少也都体力不支,大口地喘着粗气,有的全身发抖,躺在白骨堆上,嘴里不住地念着什么。
从甬道那头,传来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人声,却让人毛骨悚然。
刘小川问石三通道:“石帮主,这些劫匪在念什么?”
石三通道:“他们在说‘上师饶命’。”
“上师”是密宗当中修为高深的法师的尊称,难道来了个高人?
忽然一阵风来,带来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臭恶味,那些劫匪面如土色,有的更是吓得屎尿齐流,又听到一声巨吼,震得洞内山石抖动,整座寺庙摇摇欲坠,往后边的深渊倾斜了好几分。
又是一声巨吼,刘小川三人口中生津,面颊流汗,各持武器,紧盯着那条甬道。
忽然一道黑影从那甬道当中飞了出来,这黑影动作迅捷无比,刘小川和秦红玉两人心下都是大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