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蜡烛的火焰忽长忽短的跳跃着,人的影子投映在墙上拉长又拉短。
风,不安的呼啸着,带动着空气中不安的情绪,让人的心情越加的烦躁。
楚凝已经说不清是多少个夜晚了,就这样等在这里,守在这里,等着敌人再一次的袭击,等着又一场的厮杀……焦虑和疲惫在他心里翻腾着,擦着手里的刀,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会这样不惜成本和代价的如此袭扰他们?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听说十三去了南祁,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也该回来了吧……
思念还没有停止,外面又传来了急促尖锐的号角之声,他不自觉的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抛下手里的布站起来,再一次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刀锋切入皮肉的闷响,血液在空气中四处飞溅,相同的厮杀再一次上演,人渐渐变的机械麻木……奋力的抵御外敌,在什么时候变成了无休止的残杀?人的生命变得一钱不值,不过是刀锋下的牺牲品,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怜悯的!
北朱国内,十三面色阴沉的望着望着外面深沉的夜,忧心着大燕的命运,他如今仿佛与世隔绝一样,得不到外面的半点信息。北宫将他关在这御花园中,切断了他与外界联系的通道,既不知道大燕怎样了,同样,外面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然而,现在的情况,却让他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
仁启皇帝同样忧心忡忡:十三一去不回,没有半点消息。边境探子回报,北朱国军队有异动,大批军队在南祁国、北朱国和大燕国的边境集结。如此明显的动作,真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没有选择,只能暗自下令,从全国征调军队,做好最坏的准备。
七天之后,果不其然,北朱国重兵压境,对大燕虎视眈眈……没有征兆,没有宣战,北朱忽然开始进攻,大燕被迫应战,仓促之间,一切都显得那么突然:大燕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卷入到了关系到自身生死存亡的战争之中。
被囚在南祁花园的十三,依旧对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能像困兽一样,每天徒劳的挣扎着,焦虑万分。
北朱国军队带着刚获得大片国土的胜利,来势汹汹,邢沛天带领着大燕国的军队顽强抵抗着,战斗进行的十分艰苦……
一时间,大燕国君被囚、边境一处被不明敌人袭扰、一处被北朱国大举进攻……一夜之间,大燕走入了命运的寒冬,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天高云淡,阳光明媚,杨柳依依,垂于水之滨。
十三站在湖边,无意识的扯着手边的柳条,眉头深锁。他背后是一块极大的假山石,上面刻着三个字:福寿湖。这块大石正好掩藏了他的身形,来往的人要是不专门拐到大石后面,便看不到他。正好留给他一个独自的空间,让他能够一个人安静的想着他那些愁人的心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一个人往这边而来,只听他远远的问另一个人道:“唉,你有没有看见大燕皇帝?”
另一个也由远处走了过来,回答道:“没有看见啊,他不在这里吧!”
十三听见两个脚步声渐渐走到一起,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起话来:“皇上让我找他过去,可我这都找了半天了,连人影都没见着,真是急死了。要是皇上见我去了这么半天都没办完差事,又得骂我了。”
“你也就笨!连个人都找不见!他不在住的地方,就肯定在这园子里闲逛,你不能喊喊啊!”
“我喊了,我都喊了半天了,也没有人答应!”那个人委屈的说道。
“我看他八成是心情不好躲到哪里哭去了吧!”
“哭?他为什么要哭?”那个人不明所以的问道。
只听得另一个人将他扯到大石边上,悄悄的说道:“唉,你不知道,大燕国很快就是咱们的了,你说他哭不哭啊!”
“怎么可能?你别胡说了。”那个人不以为然,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你别走啊,我怎么是胡说呢?我有内部消息的!”
“内部消息?什么消息啊?”
另一个人嘿嘿笑着,放低了声音说道:“你不知道,咱们最近打了打胜仗,大燕国那个将军上了咱们的当,损失惨重。咱们呀,就要胜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昨天晚上接到的邸报,皇上乐了一晚上呢!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什么要找大燕皇帝啊!”
“这样啊~~~我知道了。唉,那我也得赶紧去找,不然一会儿就不止挨骂,我该挨打了!”
“唉,去吧,去吧,赶紧去吧!”
两个人说着又各自走开了。
假山石背后,十三手里的柳枝变成了一堆碎片,国家危亡,北宫果然对大燕动手了……
大燕国真的危险了!
楚凝在极度疲惫中犯了大错,平常一味进攻的黑衣人在进攻时突然开始撤退,他杀红了眼睛,忘记了穷寇莫追……当他带人追到城外的时候,中了敌人的埋伏,全军覆没……
当十三走进北宫的宫殿时,心里明镜一样清楚,他和北宫只能成为永远的敌人!
“听说你找我?”
十三微笑着说道。他自己也很奇怪,自己居然能够笑的出来。
“当然,我有一件喜事,想要告诉你。”
“哦?什么喜事?”
北宫冲十三摊开手,手掌上面是一块颜色奇怪的玉佩。
十三奇怪的拿过来,仔细的察看,待到看清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是一块染血的玉佩,玛瑙色的玉佩上纹路清晰的雕刻着一个活龙活现的龙形,那是他最熟悉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他亲手买的啊!
这是龙凤鸳鸯佩中的龙佩!
手微微颤抖着,眼前一阵阵发黑……难道那个人竟然是楚凝?一瞬之间,十三的大脑一片空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