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封楚凝为威远将军,领兵十万出征边关。五天后,一切齐备,大军即将开拔。
十三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起了自己刚来这里时的情形,那时候还是春天,空气还很清冷,天上一弯上玄月浅浅的勾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如今月亮还是那月亮,只是斗转星移,又是一番春秋……曾经自己是多么开心,能和楚凝在一起,如今呢?唉——一声长叹,说不尽的沧桑感慨……小武、秦谷、裙子,你们在天堂如何?都好吗?
虽然明天就要走了,可是却不想见他……人说,只有最亲的人才伤的最重,果然如此……难道自己曾经所作的一切都只是笑话?真是太伤心了……
“你还好吧?”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缓缓转过身去,困惑的看着眼前的人,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去上面了吗?怎么?”
那人笑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神界和人界的时间是不同的。”
呵,他笑着上下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问道:“来转转?”
永骢也笑了:“见你孤身只影,过来找你喝酒。怎么样,有没有好酒啊?”
十三无声的笑了。
醇香的梨花白,新鲜醇美,让人沉醉其中,醺醺然流连忘返……满心的苦闷愁怨,一股脑的都融在酒中……大口大口的灌着酒,酒未到,人先醉,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纷纷坠叶飘香砌
夜寂静,寒声碎
真珠帘卷玉楼空
天淡银河垂地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
酒未到,先成泪
残灯明灭枕头敧,
谙尽孤眠滋味……
苦笑的吟着这首充满了苦痛的诗词,满心的愁怨,无可排解……眼角眉梢,都是苦怨,泪水悄悄的渗出……无奈的长叹,都是痛心滋味……
“你哭了。”永骢不知何时站在了面前。
两行晶莹的泪水,从面颊上静静淌下……满眼的泪水,是为了谁,痛彻心扉?
永骢慢慢伸出手去,放在了他的肩上。十三撑着额头,支在酒罐上,无声的哭泣着,有谁能知道他的心痛和悲哀……有谁能理解他的苦楚?……
永骢坐在了身边,默默的伸出手去,把那处在极度悲伤中的人拥在了怀里……泪水无声的流淌,紧绷的躯体强压着内心极度的伤心绝望……
十三紧紧揪着永骢的衣服,攥紧了拳头,死也不肯放开……压抑在喉咙里的哽噎,憋的他几乎窒息……
“哭出声来吧,哭出来会好点。”
永骢轻轻的拍着他温柔的说道。
可他做不到……他习惯了压抑自己,处处控制自己的情绪,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习惯了笑,而不是哭……
那一晚,是放纵的一晚。不想考虑那么多的十三,只想得到眼前的温暖,过度的伤痛和疲累,精神上的孤独和寂寞,大病过后的虚弱……让他极度脆弱……当永骢握着他的后脑,吻上来的时候,极度的痛苦蒙住了他的眼睛,任凭永骢把他压倒,褪去了他的衣衫……当永骢进入的一霎那,他痛的弹起身来,却被堵住了所有的痛呼,进入的更深……
他泪流满面,第一次脆弱到像是无辜的羔羊,只想躲在温暖的地方……他无声的哭泣着,渐渐沉沉睡去……
第二天,肿着眼睛的皇帝前去为将士们送行。站在城楼上,远远的望着楚凝,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有了陌生的距离。
天气越来越冷了,十三惦记着父皇,到永寿宫去看望仁启皇帝。永寿宫在皇宫的东侧,一路走来,冷冷清清,没有见到几个宫女、太监,走到庭院的天井里,满地的落叶,尘土堆积……
十三皱着眉头问道:“这里的人呢?”
小桂子扯着嗓子叫道:“人呢?都死了么?皇上来了。”
永寿宫侧厢一阵响动,门“吱嘎”一声,一个黄瘦着脸的太监跑了出来,慌乱的一溜小跑过来,“扑通”跪倒,连呼万岁。
“朕的父皇呢?”
那太监头也不敢抬,有些紧张的答道:“太上皇在里面睡觉。”
十三望着蛛网结织、灰尘满布的宫殿,感觉很不好,推开宫门,四下打量,一个老人卧倒在看不出颜色的薄被里沉沉睡着。
心里一阵惨然,走过去一看,不是父皇又是谁?赶紧转开头,强压下心里奔涌的难过。他开口说道:“父皇,翰儿来看你了。”
仁启皇帝眼睛也不睁,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来做什么?”
“父皇,你最近过的可好?”
仁启皇帝睁开眼睛,森冷的看着面前的人,冷冷的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这样,是好么?”
十三垂下头,鼻子酸酸的。
“父皇,”沉重的叫出这两个字,满心的话转了又转,最终化成三个字:“对不起!”
这低低的三个字,只有仁启皇帝能够听清。他苦笑着,长叹一声,摇摇头。
十三蹲下身,在他膝前,仰头看着仁启说道:“父皇,孩儿没有想到那些东西竟敢这样对你,我一定会处罚他们,给父皇出气的。”
仁启微微一笑:“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也怨不得他们。”
“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让父皇受苦了。”
仁启微微摇摇头。
“父皇,和孩儿一起住吧。孩儿还想孝敬父皇,共享天伦。
仁启依旧摇头:“翰儿,你不该这么做!”
“父皇,我只是想孝顺你。”
“你该把我除掉的,这样你才能少一个威胁!”
“不,父皇。你是我父皇,我怎么能这么做?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想好好的孝敬你,让你开心。”
“父皇,原谅我吧。”十三仰望着仁启祈求道。
仁启眼中含笑,甚为欣慰。
就这样,仁启皇帝搬回了原来的寝宫,和十三的寝宫比邻而居。十三处罚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把他们统统扁到了苦力处,做苦力去。
然而,皇家毕竟是皇家,权利之争处处存在,仁启皇帝回到原来的地方,在十三是孝敬,在别人眼里,也许就是碍眼了……
锦妃,哦,现在的太后,对于十三的举动很是不满,当天就找去了皇帝谈话,让十三和仁启彻底断绝关系,将他幽禁起来!十三拒绝了!
锦妃很生气,暗地里多了心眼,处处观察仁启的举动,生怕他重新夺走那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利……一番风雨未平,一番风雨即将又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