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翊常跌坐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不是,这是什么展开?
“我知晓主君您心中有众多疑惑,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适于交谈的地点。”
男人走到他的身前,动作轻柔的将他扶了起来。
“吾名三日月宗近,于刀剑中诞生。”
“三日月,宗近?你是……付丧神?”关翊常愣愣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之后脱口而出。
“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三日月宗近笑了几声,浑身尽是风雅之气。
关翊常张口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栽进了付丧神的怀里,随后失去了意识。
“哦呀,”三日月宗近将人牢牢的抱住,“这是刚才撞到头了吗?”
“不,也许只是太累了吧,毕竟才刚开始。”他柔声说着,抬起关翊常的手,将上面被割出的伤痕细细舔舐了一遍。然后,那双印着新月的眼眸看向那支放在了关翊常口袋里的发簪。
……浓郁的鬼气。
三日月宗近的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他将关翊常一把抱起,往森林外走去。
……
……
关翊常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
他睁大眼睛看着木制的屋顶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
坐起身后往旁边一看,果然坐着三日月宗近。
……他怎么感觉这场景略熟悉。
“这里是……?”他从三日月宗近手里接过一杯热茶,问道。
“离森林不远的一座村庄,是这家好心的农户收留了我们。”付丧神脸上带着微笑。
“是吗。”关翊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道:“既然你是付丧神,为什么刚才才出现,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是现代,我那时带着你,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要奉我为主?”
“因为您的血。”三日月宗近说道。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捧起来喝了一口,即便是在这种简陋的木屋之中,他也像是个平安贵族。
“您自己难道不知道,您的血,对于妖怪来说可是稀少的宝物,只是一点点,就能极大的提高妖力。是您的血将我从刀剑中唤出,那您自然就是我的主君。”
自己的,血?
关翊常看着自己手心处的割伤,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了。
他的血有特异功能什么的,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可不等他再问,木屋的人却是被人“啪”的一声猛的拉开。
关翊常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少女。
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白绿相间的水手服,等等,这是校服吧?
“你……!”少女喘着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关翊常之后却是哽住了。
她的眼睛瞪大,里面闪速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她似乎是在努力的组织语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不好意思,我叫日暮戈薇,我听村里的婆婆说村里来了个衣着奇怪的人,所以就来看看……”
“果然,你是跟我来自一个时代的人吧!!”日暮戈薇的声线提高,几步上前似乎是想要靠上前来,却被猛地横在眼前的刀所阻挡。
“稍等,这位贵女。”三日月宗近依旧坐在原地,他将茶杯放置一旁,一只手则用未出鞘的刀拦住了日暮戈薇。“我的主君尚未出声应答,如此擅闯可有不妥?”
“啊,”日暮戈薇先是被吓了一跳,听见他的话后,这才有些赫然的后退了几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这才注意到三日月宗近,接着因为对方的容貌再次吃了一惊,随后红了脸。但是她看着三日月的衣着,再看看旁边的关翊常,又有些不确定了。
“哈哈哈,无妨无妨,只是警惕过头了,请见谅。”三日月宗近笑了笑,然后转头询问,“如何,主君,您的意见?”
什么意见,还能有什么意见,关翊常对这一连串的展开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过把人家小姑娘晾在外面也不太好,看她的样子,能问的东西应该很多。
“进来坐着说吧。”
……
……
“所以,现在是距离现代四百年前的战国时代,而你跟我一样是从现代穿越到这里来的人?”
“是的,因为我家是神社,我是通过家里的一口古井过来的,你呢。”
“转身。”
“……哈?”
通过与日暮戈薇的交谈,关翊常得知了现在他所处的时代和地点,同时也知晓这里危机四伏,充满了凶残的妖怪,而这姑娘就是要去找一个叫四魂之玉的东西。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就这小身板,带着把弓?
自从小白来到家里,关翊常也诡异的渐渐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出有关阴阳师的东西。比如现在,他就能感知到眼前的少女身上,有着强大的灵力。
可纵然有强大的灵力,也总归是脆弱的人类,普通妖怪的一击就能要命了。
“不是的,我有伙伴在。”说到这个,日暮戈薇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笑意,她看向关翊常。“你们呢,如果是不知为何就到这个时代来的话,想要回去可以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可以带你们去那口带我来的古井那里,试试看能不能回去。”
关翊常答应后,就跟日暮戈薇去找她口中的伙伴了。
这伙伴,可真是各种各样的人啊。
法师,除妖师,狐妖,猫妖。
这些人在听了日暮戈薇的话后,便对他展露了善意的笑容。
“犬夜叉在哪里?”日暮戈薇问道,问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脸上浮现出懊恼之色。“啊,我忘了,为了防止他在人家面前一惊一乍,我让他坐在外面了。”
“肯定又要生气了。”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跑,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身影回来。
雪白的长发,头上是尖尖的犬耳,身上的衣服赤红似火。
“半妖。”看到他的一瞬间,关翊常再次脱口而出。
犬妖的耳朵可灵,哪怕日暮戈薇在路上一直都在叮嘱自己,他依旧摆出了一副凶悍的样子,露出尖锐的爪子对着关翊常。
“啊?半妖怎么了?”
“犬夜叉!!”日暮戈薇一脸尴尬,她小声对关翊常道歉,一边拉着犬夜叉的胳膊。因为刚才是她不好,对犬夜叉用咒让他坐下却又把他忘了,现在也是不想再用了。
“话说回来,”犬夜叉耸了耸鼻子,眼睛紧紧的盯着关翊常,“你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
――唰。
白色的发丝飘下些许,犬夜叉的眼睛缩成竖瞳,浑身僵硬。
容貌俊丽的付丧神执刀于身前,眸子里有些微冷意,但随后又与眼眸中的新月一般弯起。
“抱歉抱歉,是我有些反应过激了,请你将爪子收回去可好?”
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因为他而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的空气,笑了几声,语气带着无奈。
“哈哈哈,因为我跟主君来时曾遭妖怪袭击,所以……”
三日月宗近归刀入鞘,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气氛才有所缓和。
日暮戈薇打着圆场,让大家都坐下,不要那么僵硬。
犬夜叉似乎还处于炸毛状态,死也不肯靠近,坐远了对这边呲牙咧嘴。
“真的是非常抱歉,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但是我保证他是真的没有恶意的。”
日暮戈薇哭丧着脸。
“听你称呼,难道你是受人所聘的剑士吗?”弥勒好奇的问道,话里是满满的疑惑。
也对,这容貌,这着装,这气度,一看就不是凡人,又怎么可能是为人所聘的剑士之流呢?
“那家伙是付丧神!”角落里的犬夜叉恶狠狠的喊出声,“他是那把刀的付丧神,危险的很!”
“付丧神?!”日暮戈薇等人一脸惊讶。
“我就说怎么感觉有点违和感,原来是付丧神……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犬夜叉?”
“他那把刀上的气息跟他本身一模一样!”
而作为被讨论的对象,三日月宗近依旧是微笑着,仿若平安贵族的气度让人侧目。
关翊常对于众人的对话也没有心思听。
他只知道三日月宗近一直拉着自己,一刻也没有分开。
啊,怎么说……感觉这其中又是有故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