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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下,一众弟子列队等候安排,刚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几位负责招收弟子的人也是感叹不已,那放出绝世光彩的少年,强势登九霄,居然不被上天承认,甚至连修为也消失了,虽然那修为本来就很低微,只是经历这一次,不知道他能否走出阴影,不过就算走出了,也只是个凡人,成了废物,再也没有机会那般轻狂。
“现在开始分配吧,这个小家伙不错,你们不要和我抢啊!”一白须老者哈哈大笑,指着展狂道。
其余人皆是露出鄙夷之色,王海摇头道,“师兄如此怕是不妥,还是看他们自己的决定吧!流云宗来的两位小辈,还有这位少年,你们此番入了我九霄门,到我云霄峰下,我会将你们收为亲传弟子,并且请峰主指点你们修炼,包括以后你们需要的功法灵石,都不需要担心!”
王海此举更是刺激了几人,五代弟子的弟子,那么他们入门后就直接成了六代弟子,还有那隐世不出多年的强者指点修炼,甚至连修炼所需要的功法和灵石都全部提供,如此利诱,谁人能够不动心,三人皆是心神动摇,开始思考起来加入哪一方。
之前说话的老者颇为不满王海的举动,道,“几位,他说的我玄霄峰都能给你们,还是考虑清楚吧!”
王海眉头一挑,看来今日几个老家伙都没那么容易放手了,这三人可是到了四千阶梯最高处,无限接近五千阶梯的存在,而那唯一一个打破桎梏,登上九霄天台,问道九色莲的人,已经成了废人。
“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三个谁要加入我玉霄峰,我相信凭你们的天赋,我玉霄峰老峰主将会亲自将你们收为弟子,以后我们便是师兄弟了!”
一个老者接着道,那是玉霄峰五代弟子,他的话明显更具诱惑力,成为一峰之主的弟子,怎么都要好过六代弟子的身份,其余有机会入门的弟子,都在迫切的看着三人,那仅仅限于他们的待遇,真是令人动心,好像那个人是他们自己一般,比三人还紧张。
之后的事情怎么样,辰楠不清楚,也并不想知道,他感觉不到体内力量的存在,仿佛真的成了废人一般,到了九霄大殿之前,漫无目的的走着,神情低落,像是有几分沮丧。
他在思考着前后始末,难道因为登九霄天台,真的惹怒了苍天,还是这苍天,从来没有认可过他?
他不知道,然而这沮丧,总归不是沮丧,或许是片刻的颓废,仅仅是片刻,一个天谴之人,还吓不倒他,登九霄,苍天压迫他,他依旧是上去了,与天斗,又如何。
此刻九霄大殿之前,分外安静,没有了招收弟子时的热闹,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满地落叶飞舞,唯有一佝偻老者低身拿着扫帚扫地,发现辰楠的到来,艰难的挺直了腰背,浑浊的目光打量着他,沙哑的嗓子道,“年轻人,怎么如此闷闷不乐,是不是考核失败了?”
负责打扫这九霄大殿多年,像辰楠这般神情走出去的人他见的多了,并不是每一个来参加考核的人,都能够顺利通过,这也是常事,老者的脸庞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沧海桑田风霜在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算是吧!”辰楠想了想,自己若是不能过了这一关,的确会沦为废人,那九霄门自然不可能要他。
“想通了就没事了,我当初也是因为考核失败,又不愿意离去,就留在这里扫地,不过这几百年过去,修为还是没有半点长进,小伙子我看你不错,不如拿着我这扫帚,以后帮我扫地吧,扫了几百年了,我这老头子也有些累了!”老者一只满是死皮老茧的手按着背上,似乎快不行了一般。
辰楠心中暗凛,这老者先天巅峰境界,几百年的岁月过去还是这般修为,先天强者的寿命已经用完,若是最后真的无法再做突破,很可能就此老死。
老者像是丝毫不在意辰楠的回答,把扫帚拿给了辰楠,自己一人低着身子慢吞吞的离去,萧瑟的风中佝偻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辰楠心有所感,却是暗道天地无情,岁月风霜终究不是凡人能够抵挡的,老者多半是是知道大限已到,想要找个人帮他扫地,虽然没有加入九霄成为哪怕最低等的弟子,然而扫了几百年,终归有些归属感。
辰楠没有思考太多,此刻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静静的接过看扫帚,扫着这满地的落叶,寒风瑟瑟,在这仙境一般的地方也会有这等悲凉意境。
满地枯黄落叶,不知道从何处仙山飘落,卷走了凡人的落寞,或许从此以后,那九霄大殿后的九霄山峰,他便只有仰望了吧,此生,再无缘。
“这是??”
突然发现脚下的地面有些不同,辰楠心中一惊,这老头子并不是将地扫干净,而是在这些落叶灰尘当中画画,一副山水图,颇有几分意境,扫地能够扫成这样也算厉害了,不忍心这么破坏这些画,却是依旧拿着扫帚一扫而过。
扫帚扫过,满地落叶终究成了一堆,辰楠回头看着后面干净的地面,却是有几分落寞,然而突然降临的一股凛冽寒风,吹走了满地落叶,辰楠在风沙过后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被眼前一幕吓到了。
那被他扫走的落叶灰尘,又在大风过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那一副山水图再度出现,和之前毫无差异,心中惊讶不已,再想着老者那高深莫测的笑意,突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万法皆有道,老头子怕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因为考核失败死赖在这里不走百年之人,辰楠心中顿时清明不少,默默的拿着扫帚,沿着老者扫过的痕迹,一笔一划的临摹着奇妙的轨迹。
不问远处仙山飘渺,不管喧闹之声,辰楠一人静静的扫地,沉浸到了那奇特的感悟当中,遵循着莫名的真理,安静的扫地。
大风萧瑟,一人身影孤单无比,踏着满地落叶而来。
“你是什么人?”一人到了身后,一席黑衣如墨,身形消瘦,黑色长发遮住了半张脸,眉毛锋利如剑,明眸清澈,却带着亘古的忧伤,“扫地的老头呢?”
“他走了!”
辰楠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又再度扫起地来,虽然不管他怎么扫,那地上的痕迹,依旧是没有变过,那副图案,或许只在他的眼中那般清楚。
“你是考核失败的弟子吗?”黑衣人的话和老者如出一辙,辰楠抬起头来,点点头,“是的!”
“跟我来,帮我做一些事情!”黑衣人虽然神情冷漠,却是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并没有询问辰楠的意思,转身就走。
心中感到几分莫名,这黑衣人带给他很大的感触,想也没有想,直接就跟了上去。
“天谴,并不能代表什么!真正能打败一个人的,只有他自己!”
黑衣人微微别过头,低声的话让辰楠心中一震,他说的没错,天谴又如何,若是自己放弃了,何须苍天压你,你自己就已经垮了,眸子里一分惊异,无名的火焰升腾。
天谴又怎样,天地不容算什么,若是天压我,我当破天而立,天欺我,我当灭天后生,天地不容,方能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