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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见莫愁一脸激动,更不想把实话说给他听,可又一想,此事他早晚都要知道,唯有口中喃喃道:“师傅说……这次逍遥派是东道主,事情繁多,本宗的人手又不够,所以明日就要带我与二师兄过去帮忙。”
莫愁听说明日就要出发,乐得连蹦带跳,几乎合不拢嘴。
可刚高兴一会儿,见纳兰面上并无喜色,又回忆她遍方才的话,脸色便暗了下来,朝纳兰问道:“师姐,师傅是不是没打算带我去灵鹫宫观看大典?”
纳兰下颚轻轻的叩了叩。
念及元真子竟如此狠心,莫愁心头一阵绞痛,转念暗忖道:“师傅如此安排,定有他的打算,我心生不满怨,岂是为人弟子之道?”
于是乎,佯装做满不在意的样子,话锋一转,“师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明天师傅就要带你去灵鹫宫,今天怎么还来找我?快快回去,收拾好东西,养精蓄锐,免得误了师门的大事儿。”
纳兰心知他言不由衷,脱口道:“要不师姐也不去了,留下来陪你一起可好?”
莫愁摇头道:“师姐怎么耍起孩子脾气了?须知‘论道大典’五十年一次,我想去还去不了,你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你若可怜我,大可不必,我没那么小气。再说此次师弟去不成,还有下次,五十年虽久了些,于我辈修道之人,也只是弹指一挥间。况且你若是去了,回来以后将大典上的趣事讲给我听,师弟去与不去,不都一样?”
话已至此纳兰不好再说什么,与他又宽慰几句便早早离开白帘洞,回到灵鳖观准备明日出行的行头。
莫愁见纳兰走远,好生难受,无心再去练剑,回到洞里的大石头上,仰头瞭望天空,杂念纷纷涌上心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莫愁就去到洞外张望,黎明时,果真见到一道剑光飞升,朝北遁去。
他本来还盼着元真子能够忽然改变主意,结果却更加的失望。
莫愁心想:“通天峡现在就剩我一个人,闲来无事可做,不如就闯一闯‘舍身关’好了。”想罢,转身返回洞内,正准备行功闯关,没想成藏在胸口的青剑又躁动起来。
莫愁察觉到异状,忙敞开衣领,只见青剑即刻飞出,浮在面前。
他心道莫非那百个篆字又生变化?于是忙朝剑刃上打量一眼,果真见到篆字如烧红的烙铁一般闪动红光,接着蠕动起来,活了过来,如蝌蚪般移形换位,不多时便停了下来。
看到此情此景,莫愁早已见怪不怪,他虽还不知青剑来历,但自己三番四次脱险全都仰仗了它,又是父母唯一留下之物,自然对青剑信赖有加。
等红光淡去,莫愁伸手接过青剑,把新生的篆字通读一遍,心中暗道奇怪,“《嫁衣神功》上说,欲要请命魂入紫府,先要放逐天地二魂,散去七魄。可这青剑上的无名功法却要我把三魂聚到一起,再真火炼做唯一,府内锻成‘我剑’,然后收归七魄,一通汇入紫府,日夜打熬,于气海铸成‘他剑’。这两种功法要义竟完全相反,也不知谁对谁错?”
想来想去,心想青剑不会害他,更何况青剑上的‘无名功法’明显要比‘嫁衣神功’厉害许多,既然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当然要舍小博大了。
而且据篆字记载,按照此法闯过‘舍身关’,以后不但‘我剑’驻心,内斩魔障,不怕心魔来饶;此外还能炼成‘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七把无形‘他剑’护脉,外攘妖邪,威力不可小视,谁见了都不免动心。
莫愁绝非优柔寡断之人,两部功法中,《嫁衣神功》不失为道门正统,按部就班,也十分的稳妥,欲要闯关并不很难,相对更为安全。
可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如今父母还未寻到,往后一路艰辛,只能仰仗自己实力高低。
面对前路未卜,多一份实力,便是多一些机遇,所以莫愁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青剑上的功法来破关。
心中拿定主意以后,他便依篆字所述,端坐在石头上,心气凝神,五感越发敏锐,耳中满是水帘坠落之音,声音由小入大,又从有到无。
此时莫愁双手当胸结炼化宝印,坐姿面北朝南,两脚脚心朝天,运起玄功,体内真炁吞吐,但见青色真炁盘旋而上,再有紫色真炁紧随其后,游走八脉之中,最后汇聚于灵台天门之前。
莫愁此番闯关,厚积薄发,真炁充盈,有不少溢出体外,但也并未散去,在他周身化作氤氲守护。
通天峡的灵气受到感召,随聚随散,时间一久,日出日落,映得洞内五色沉浮,仿若雾中蜃楼,光彩迷离。
莫愁这时已然入定,五感先后封闭,渐入无我无它的无为之境,与自然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仿若洞中的一块顽石,浑若天成。
如此运功,七天七夜没停,洞内真灵之气越聚越多,凝实若真,灵气显化云龙雾蛟,聚散离合。
偌大的通天峡中,大半灵气都被他无意间接引到洞中,若这时有谁路过,定然还当是有什么异宝就要出世。
随着莫愁行功将满,身子浮上半空,凌虚坐立,只见他腹部有规律的起伏七下,眼鼻口耳倏地窜出七道灵光。
灵光落地,凝而不散,等到聚成婴儿大小的一团,便像是恶鬼一样吞噬洞内灵气,灵光越聚越多,最后化作七个小人,看模样,都是与莫愁一般无二,眼神如赤子般清澈,活像七个稚气未脱的丫角顽童。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辰,莫愁灵台发亮,随即一左一右射出两道精光,精光一白一黑,铺一出现,就开始吞噬洞内灵气,增长速度更比先前灵光快上十倍不止,只一会儿功夫,就能显化成人形。
这时洞内又多了两个‘莫愁’,二者一个黑衣,一个白衫,比起那七个小人更加真实,若不细看,很难辨别真伪。
等到虚影化实,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扬手,另外七个小人纷纷化作剑光来投,随后白莫愁得其四,黑莫愁得其三,拿到兵器以后,不由分说,竟大打出手起来,看这架势,彼此非要取对方性命不可。
眼看黑白精光斗了半天,谁也奈何不了谁,一道青烟脱离**,半空一滚,也变成莫愁模样,踏虚而立,那两个‘莫愁’见到‘他’出现,齐齐罢手休战,并一脸戒备。
青烟往两个分身看了一阵儿,神情十分凝重,又想是好不容易才打定了主意一般,右手往虚空一抓,青剑自本尊肉身怀中飞出,以一招‘左右逢源’杀将过去,试图以一敌二。
黑白身份见青烟杀来,立即化敌为友,十指舞动,指使七道剑光上下翻飞,只是限于修为,七色剑光不能离开体外三丈,便是如此,这两个分身的剑法中也多了许多变化,厉害之处,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时间,黑、白、青三个人影,在白帘洞内杀了个难分难解,七色剑光与青芒闪动不休,洞中光影交错,映目生辉,七道灵光飞剑与那把奇异青剑搅在一起,婉茹七彩神凤与青龙当空对舞,煞是好看。
一场斗剑杀了三天两夜,无休无止,可谁也没显出疲惫之态,反倒是越斗越勇,眼看僵持不下,竟几乎同时拿住宝剑,人随剑走,洞中腾跃挪移,如龙蛇飞舞,阵阵剑光寒气袭人。
算算日子,莫愁先是入定七日,此后三魂斗剑三日,眼看十日大限将过,若不能降服天地二魂,收归一体,等大限以后,二魂脱离**太久,生了‘自我’的念头。
到时二魂独立出来,不再认这个主子,那可就万事休矣,非要落得万劫不复之境。
那青烟乃是莫愁命魂所化,此刻心知计较厉害,见其余二魂表情越来越丰富,显然不日就要开‘智’,于是一咬牙,把青剑唤了回来,随后垫脚跃起,纵身往剑光出扑去,与青光二合为一,当空化作一道青色匹练,凌空斩向二魂。
那二魂也知挨过此招便再也不受本尊束缚,从此天高地远任遨游,齐齐收回七把灵剑围绕在身边,布成密不透风的剑网,等到匹练杀将而来,又听一声闷响,震得洞里碎石横飞,洞外水帘逆流。
此时藏身寒潭的那条黑水蛟把头探出水面,凝视透过水帘凝视洞内,两只灯笼大小的眼珠子跐溜乱转,夜幕底下十分渗人。
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洞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沉闷,此刻唯有本尊安坐在石上,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吸着,只是间隔许久才有一次交替,每次呼吸,都有小半柱香的时辰之久,轻微且柔,常人根本不能察觉。
洞内灵气没了玄功的束缚,四溢而走。
云去雾散,莫愁慢慢把眼睁开,一脸凝重,心有余悸的道声好险,暗忖:“真是可恨,偏偏这时候出了岔子,三魂虽然收归为一,可终归还是离体太久,必须要真火炼上好久才能请入紫府,且不是成丹之日子遥遥无期,七魄消耗良多,此为神伤,别说铸成‘他剑’,恐怕这伤还会累及修行。必须尽快找到能够治愈神魂创伤的灵药,不然往后根本无法修炼。此次冲关,真不该操之过急,可惜悔之晚矣!实在可恶!”
莫愁心里做出一番埋怨,长叹口气,有些怅然若失。
他抖动了下僵硬的四肢,从石头上站立起来。
想到这次冲关纵然成功,可修为有减无增,眼看‘天人六难’就要到来,自己一点把握也无,暗道此刻回天乏术,不禁轻笑了两声,自嘲他自负天赋异禀,没想成如今也终要落个人陨道消的下场。
莫愁心中自然是不会甘心,又想到所识之人中,能够帮他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元真子,另一个是鄂黛仙子。
可惜这两人中,一个远在天山灵鹫宫忙碌‘论道大典’,一个藏匿于大雪山中潜心修行,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正不知何去何从,忽的想起山里头还有一位修为高绝,心道:“那人功力就连师傅也自叹不如,兴许会有办法助我脱难,也是未知之数,左右都是等死,不如去碰碰运气也好!”
莫愁拿定主意,便即刻动身出了白帘洞,径直往灵鳖观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