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穹看着莫九一脸吃瘪的样,不由得想起在荒地上发现她的时候,她眼底的那份慌乱与无助。
他揉了下莫九的头,宠溺的道:“走吧,想看就出去看看。”
莫九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便拽着凌苍穹的衣袖走出了门外。
此时荒地上那份悠扬的笛声已经没了,转而代之的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莫九不由得震了一下,凌苍穹则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两人才一起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远远的,他们就听到一阵嘶吼:“你居然打我,你不配做我爹!”
“云儿,想必是我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牧初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爹,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居然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小倌,出手打我!”牧云捂着红肿的脸颊,怒吼道。
“他是我喜欢的人,而你……”牧初迟疑了一下,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继续道,“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牧初说完,眼角流露出一丝决绝,他像旁观者一般,淡然道:“十八年前,我在太湖一带寻常天下绝迹的幻术秘籍,没想到秘籍没找到,却遇到仇家追杀,受了极重的内伤。我被打落山谷,恰巧她娘与你父亲经过山谷的时候发现了我……”
“我不要听这些,你才是我爹爹……”牧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绝望的捂着耳朵,兀自喊道,“你休想用这些接口来诓骗我,我不会上当的,你才是我爹……”
牧初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道:“我当时已经昏迷,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太湖的云村了。你爹和你娘救了我,收留我在云村住了半年之久,离开时我感念救命之恩,留下信物,许诺为他们做一件事情,没想到我伤好才离开云村,你娘亲便穿着一身素槁,追上了我。”
“她说你爹爹被几个江湖恶霸给打成了重伤,想求我替你爹报仇,当我们回到云村的时候,你爹已经断气了,你娘将你交给我,托我好好照顾你,便一头撞在柱子上,随你爹去了。”牧初说的很平静,似乎这是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他看了眼牧云苍白的脸,迟疑了一下,才继续开口:“你娘临终前托我照顾你,我本想在你及笄之年告诉你真相,可一想到说破之日,就是我们父女分别之时,所以,拖到了今天才告诉你……”
“爹,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这样待我,不要抛弃我……”牧云已经泣不成声。
“云儿,你我父女一场,我也没想到我们竟会走到如此田地。”牧初说罢叹了口气。
“都怪你!”牧云像是瞬间反应过来什么,起身抓住莫九的衣领,吼道,“要不是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小倌,我爹爹也不会与我撕破脸。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要你血债血偿!”
牧云说着便抬起五指,狠戾的朝着莫九的脖颈掐去。
莫九感觉到呼吸一窒,却淡然的笑道:“哈,我是小倌?谁告诉你我是小倌的?没凭没据,你不要往我脸上抹黑!”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不要了你的性命!”牧云说着便收紧了五指,莫九被掐得脸红脖子粗,一时间呼吸困难起来。
凌苍穹、牧初见状,齐齐出手。
牧初点了牧云的穴道,凌苍穹则将莫九从牧云手下拉开。
莫九劫后重生,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良久才平复了呼吸,朝着牧云笑道:“牧云,枉你在江湖上游历多年,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格做我的竞争对手?”
牧云闻言愣了一下,怒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莫九说着便想转身走人。
牧初见状连忙拦住莫九,问道:“你不会是……”
“就是。”莫九斩钉截铁的回了两个字,便不再理会身后的人,朝着屋子走去。
此时屋子里的天虹、付一笑、游子、纪思仪都站在门外看热闹,天虹听得一头雾水,纪思仪则愣了一下之后,嘴里说着“不可能”,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游子、付一笑则是一笑而过,见莫九回来,便转身回了屋里。
牧初则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大笑起来。
他眸光闪烁,似乎有水光在浮动。
他笑罢之后,解开牧云的穴道:“你走吧。”
牧云看着牧初的表情,以为看到了希望,连忙拽着他的袖子,同以往一般,撒娇道:“爹爹,不要丢下我好吗?我以后都在也不惹你生气了。”
牧初挥手搡开了牧云,面无表情的道:“晚了,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你再也无法原谅你。”
牧初原想过无数种可能,直到看到在屋顶吹奏笛声控制活死人的是牧云时,才回过味来,明白了凌苍穹让他出来时那份谜一般的微笑。
明明他与凌苍穹是同一类人,可为什么,他的一切得来的都要比凌苍穹困难得多?
他也想像凌苍穹一样,放下所有,只求能够与一人携手,可惜,这个世界回应给他的只有冷漠。
“爹,难道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只当我任性做错了事情吗?”牧云放下所有的尊严,拉着牧初的裤管,哀求道。
“这次不一样。”牧初冷冷的抚开牧云,大步朝前走去。
“是啊,这次有那个抢了我相公,又悄悄偷走你的心的小倌。”没有说着眼角流露出一股戾气,“爹,都是那个小倌挑拨了你我的父女情义,我一定会让那个小倌付出代价。”
牧云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求过了,没得到想要的相应,便起身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狠绝的离开了。
牧云离开后,牧初似乎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他想去追上牧云说点什么,可此刻看来,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他收回刚迈出一步的步子,朝着屋子走去。
牧云虽走了,可她带来的活死人,此刻都成了死尸,留在了屋子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