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个敢于顶着一头紫色漂染杀马特爆炸头在校园里溜达的姑娘居然会害羞,那个人还是踢过他屁股的简尘姿,言均榭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瞪着她。
情人节关她什么事?还是她要在那天做些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在一开始知道简尘姿的目的的时候,言均榭是有些不高兴的。他不高兴就不高兴在简尘姿居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喜欢上别人了,还要给人家送礼物,这对于从小到大一直是少女幻想的他来说是一种耻辱,更可气的是,那个人不是他!
怎么会不是他呢?言均榭看着面前少女绯红的脸颊,欲言又止的神态……到底是谁让她死活都不愿意告诉他呢,还这么害羞,灵光乍现,言均榭瞬间豁然开朗,不是他还能是谁?
锋锐的眸子瞬间温柔起来,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但中途又收了回去。
言均榭眯眸浅笑,笑容中带着一丝雀跃,“咳咳,那个人嘛好像是在法国,从这里过去……大概两个小时就到了。”他仔细的端详着简尘姿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简尘姿闻言立刻心悦道:“真的吗?言均榭你带我去好不好?”
言均榭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
………………
两个小时后,简尘姿下了车,“有人在吗?”她轻声问道。
半天没有人回答,简尘姿推开面前半掩着的门向院子里的白色洋房走去,小心翼翼的。
言均榭难得穿的正式,一身亚麻色西装,没有打领结,头发随意的梳了梳,妖冶的眼睛半隐在刘海下,他用手拨了拨,薄抿的唇角邪肆微勾。他慢悠悠的跟在她的身后,身旁的下属恭敬道,“少爷怎么不跟进去?”看见简尘姿打开门走了进去,而少爷还没有跟上去的打算,下属不解道。
“你懂什么?这叫悬念!”那丫头脸皮那么薄,要是让她察觉他发现了她喜欢他这件事,她不送了该怎么办?再说了,惊喜就是不清楚才有意思。
身旁的下属听得一头雾水,但见言均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选择了闭嘴。他们小孩子间的事情,他一个大人怎么好懂?
于是两人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半个小时后,只见简尘姿被人从里面粗鲁的轰了出来,里面的人关门一瞬,简尘姿眼疾手快的把住门缝,皱眉道:“文森特先生!文森特先生!我真的……”
“碰!”门被毫不留情的合上。
简尘姿依旧固执的拍着门板,言均榭见状走过来,一把拉过她的手,皱眉道:“这么一直拍,手都拍红了!”
简尘姿失落的叹了口气,“这个老头怎么这么固执?”
言均榭清淡的笑漫开:“还说他固执,我看最固执的是你才对,难道不能换一个送吗?”他也没告诉过她他喜欢吃巧克力啊,难道她送礼物之前都不打听他喜欢什么吗?
简尘姿气闷的坐到台阶上,托着下巴看着身前的草地,紧锁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言均榭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那个配方弄过来!
人到一定的份上就特别的爱钻牛角尖,很显然,简尘姿已经钻进去出不来了。
言均榭见她不答话,犹自转过身透过玻璃看向房子里面,突然他英眉一挑,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疑惑……
按道理说这个文森特是个孤居老人,性格古怪又固执,可这房子的装修透露着和他性格不相符合的文雅细致,那是一种专属于女人的细致。
言均榭突然问道:“简尘姿,你刚刚在里面除了文森特还有看见别人吗?”
简尘姿不以为意道:“有啊,还有一个女佣,哼,刚刚就是那个女佣把我轰出来的!”她恨恨道。
言均榭闻言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不怀好意的勾唇,下一秒从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等到发完信息,言均榭坐到简尘姿的身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简尘姿,后面你打算怎么办啊?”
她能怎么办?她又不能强取豪夺,可她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想着陆厉寰那张出尘绝艳的脸,她一瞬间又斗志昂扬起来。
“当然是继续等,我就不信我天天来骚扰他,他会不烦?烦了就该投降了。”简尘姿俨然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而一旁的言均榭看她傲娇乖张的样子又爱看的不得了,以至于不忍心拆穿她……算了吧,没有人说过人不能一辈子单纯的,只要一直有人来做她的保护伞,而他愿意!
“我看啊,就算是疲劳战术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像你这样一直在外面守着,人家就算不出来又能怎样,反而是你遇到什么恶劣天气,就马上倒下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言均榭坏坏的笑,有种助纣为虐的感觉。手臂一展,勾住简尘姿的肩膀,他附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啊,挑凌晨和晚上他休息的时候来,他家住的偏,附近没有居民也算不得扰民。老文森特毕竟上了岁数,这样下来两三天他恐怕都撑不住。”
简尘姿一听要起早,有些心疼自己,“我觉得,可能我会先撑不住。”少女呐呐道。
言均榭娇弱的红唇抽搐了下,半晌低声道:“简尘姿,你有没有问过你妈,可能你不是她亲生的,而是她从养猪场抱来的。”能吃能睡又像猪一样的蠢,他想不出比猪更贴切的词来形容她。
“好啦好啦。我听你的!”有话好好说嘛,为什么要骂她是猪呢?她这么漂亮怎么会是猪?
“今天就算了吧,从明天开始,今天先和我回去。”说完言均榭站起身,简尘姿点点头也站了起来,向大门口走去,她没有看见,言均榭离开的时候向楼上望了一眼,楼上的男人眉眼淡漠的坐在轮椅上,旁边,长相温婉的女佣正低着头。
…………
简尘姿果然像言均榭说的那样,晨昏定省,扰的文森特差点拿着拐杖打她,但文森特是个老绅士,绅士又怎么会打女人呢?简尘姿对自己的安全很放心。
这样过了两三天,老文森特终于熬不住了,他把她带到了后花园,那里遍地荒芜,只有一株遗世独立,悄然盛开着,然而却他指着那株仅存的罂粟用着地道的英文说道:“罂粟花的花期只有七天,见天是第七天,如果你能让它活过明天,我就把配方给你。”见到简尘姿质疑的目光,文森特又说道,“你放心,配方不在我妻子的墓里。”
“那你为什么要对外那么说?”简尘姿不解。
文森特浑浊的眼睛眨了眨,然后落在那朵即将凋谢的罂粟花上,目光温柔缱绻,“她生前最喜欢吃巧克力,可她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味觉,于是我就想,至少让她尝到巧克力的滋味。那年的圣诞节,在我失败了近千次之后,她说她尝到了,很甜。”老人像是陷入了对过去美好的回忆中,没有注意到简尘姿微变的脸色。
很甜?怎么洛洛告诉她那个黑巧不甜,言均榭也说过,那个巧克力苦的要死,可里面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吸引着人的味蕾。
“这里的花是她生前种的,她死了五年,五年里,花谢花败,一株一株的枯死,这是最后一株了。”文森特犹自说着,突然简尘姿问道:“文森特先生,你有没有尝过那个黑巧啊?”
文森特疑惑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答道:“没有。”
简尘姿恍然大悟,她顿时有些惆怅,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在一旁的女佣上前道:“先生,到吃药的时间了。”
文森特点点头,然后步履缓慢的离开了。
留下简尘姿一个人对着那朵要死不活的花,她左看不是右看不是,拿出手机查了半天,也没查出防止花凋谢的方法,她知道文森特会难为她,但没想到会给她出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难题。
过去的16年里,她连个仙人掌都没养过,更别提这么娇气的花了。
言均榭见她唉声叹气的模样有些不忍,刚要上前,就见简尘姿突然眼睛一亮,拿出手机给面前的罂粟花拍了张照,然后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言均榭随即跟上。
客房门口。
看着紧闭着的门,言均榭有些好奇简尘姿在里面做什么,还不让他看,他刚刚进去就被她轰了出来。
哼!她以为他爱看?要不是看在她喜欢他的份上,他才不这么惯她!言均榭想着,转身离开。
大概过了五六个小时,言均榭坐在餐厅,左等右等,简尘姿就是不来吃饭,他刚要叫人把她提溜下来,眼前一道人影晃过,眨眼间简尘姿坐到了他的对面,不只有她,还有一盆花,罂粟花!
简尘姿笑着掏出手机,一边打开相册给言均榭看,一边指着那盆花说道:“怎么样,像不像?”
言均榭拿过手机,对比了一番,点了点头,又拿过那盆罂粟花,摸了摸上面的花瓣和叶子,嘴角瞬间展开一丝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