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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爷,您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这……还请三姑娘见机行事吧。”顾贤一犹豫,但还是没把他家主子爷收回去。

  见机行事?真揣口袋里?

  不过,没等雪花把这句话问出来,顾贤就对她一抱拳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必须马上离开,爷就拜托三姑娘了。”说完,没等雪花回答,翻身跃出窗子,不见了身影。

  “哎……”雪花对着黑暗中张了张嘴,然后,欲哭无泪。

  她,怎样才能把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弄进京呀?

  雪花回头看了看躺在她的床上,依然昏睡着的大男人,真的想哭了。

  “呜呜……汪!”屋外的如花叫了起来。

  不对呀,雪花听着如花的叫声,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刚才顾贤跳进跳出的时候,如花在门外一声没叫?

  而且,顾贤是从窗子外跳进来的,韩啸却是从她的床底下钻出来的……

  雪花的汗冒了出来,她不相信韩啸一直在她的床底下,她可是从晚饭时分就没出过房门,若是韩啸一直在她床下,她不可能闻不到血腥味,而且若是真的韩啸流着血在她床底下躺了半夜,估计全身的血早就流干净了。

  那么,韩啸是从哪来的?

  雪花一把抄起床上的夜明珠,弯腰就往床底下钻。

  床底下的青石地面干净平整,镶结处严丝合缝,雪花用手敲了敲,声音沉闷,并没有空空的声音。

  “出来!”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雪花有一丝尴尬,毕竟她往床底下钻这事不太好看,而且还有一种被人抓包的感觉。

  不过,事关她的安全,有疑惑就要问出来,雪花马上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于是理直气壮地从床底下爬出来,大眼睛看向床上的韩啸,振振有词地道:“爷,您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爷……”韩啸眸光微敛。

  雪花满脸好奇地等着韩啸给她解惑。

  “爷……饿了。”果然,随着韩啸的话声,他的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

  雪花吸气,好吧,她不生气,他是伤员,她不能和一个伤员置气,对不对?

  雪花转回身,走到桌子前把笼月做的糕点端了一碟子过来。

  韩啸皱着眉,试着想要坐起身。

  雪花一见,连忙把碟子放到床上,伸手去扶韩啸。

  雪花一手托着韩啸的颈肩部分使力,一手小心地扶着韩啸的右臂,以免牵动伤口。

  韩啸的眼中划过一抹幽光,就着雪花手上的力气坐了起来。

  雪花又忙把薄被团巴团巴放在了韩啸身后,又把大靠枕放在上面,让韩啸可以倚靠着,这才把碟子端起来放在,雪花看了看,直接放在了韩啸的腿上。

  都是伤员了,就别这么多讲究了。

  韩啸眉尖微蹙,但是没说什么,伸出左手拿起一块糕点就吃,然后——

  “哗啦啦”点心沫子落了一前襟。

  韩啸眼眸微敛着,继续吃,不,应该说是继续向下“哗哗”掉点心沫子。

  雪花看不下去了,端起碟子接在了韩啸的下巴下面。

  “爷,您自己能端着碟子接着点吗?”

  雪花觉得她这样离韩啸太近了,这个动作也有点太亲昵了。

  “爷的右臂不能使力。”

  韩啸语气平静,神态自若,说完,又拿起一块继续吃。

  虽然他第一口就尝出这点心不是这丫头做的了,吃得兴趣缺缺,但两日没吃东西他确实饿狠了,只得继续吃。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咬了咬牙,然后——

  继续端着盘子。

  不过,吃个点心,会掉这么多沫子吗?

  貌似,现在不怎么掉了。

  雪花看了看零零星星地掉下来的几点,把盘子挪开了。

  “爷,我去给您倒杯茶。”

  雪花说着,把盘子重又放到了韩啸的腿上,刚转身要抬脚,又慢慢转了回来。

  “哗啦啦——”点心沫子又开始下雨。

  雪花顺手就又把盘子端了起来,接到了韩啸的下巴下,然后,歪着头满脸怀疑地看着韩啸——的嘴。

  韩啸的嘴唇微薄,但刚毅有形,因为失血过多,略显苍白,随着咀嚼的动作,两片薄唇缓慢翕合……

  打住!雪花咽了咽口水,她是在看点心沫子好不好?

  嗯,点心沫子,还是在纷纷扬扬。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雪花只得继续端着盘子。

  韩啸在雪花低头瞅着他的嘴时,寒眸睁开,如海般浩瀚,如潭般幽深,沉静地望着面前一臂之隔的绝美玉颜,一任眼底的那缕柔光肆意倾泻。

  但是,当雪花抬起头看向他时,那急合的眼帘立刻遮起了一切。

  韩啸一连吃了五、六块才停下来,看向雪花,“茶!”

  雪花放下盘子就去倒茶,韩啸连喝了两盏温在暖炉里的温茶,雪花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好吧,好吧,她是伤员,自己照顾他是应该的。

  雪花马上又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不过,“爷,您还没说您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呢?”雪花犹不死心。

  吃饱了,喝足了,这次应该回答她了吧。

  “爷……”

  雪花屏息等着韩啸给她解惑。

  “……困了。”韩啸说完,一脸的虚弱和疲惫,好像下一秒钟就会闭上眼睡过去,或是昏过去。

  雪花定定地瞅了韩啸两秒,开始磨牙,然后,轻轻地扶韩啸躺下,给他盖好了薄被。

  “你也上来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韩啸阖着眼,下一瞬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啥?雪花掏了掏耳朵。

  她也上去睡?和他同床共枕?不,不是共枕,她可以枕着靠枕睡。

  不对!她在想什么呢?

  雪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在这个古老的年代,她一个姑娘家和一个年轻男子,在一个屋子里单独呆片刻,要是传出去,名节就会毁了,更逞论同床共枕一晚上了。

  她,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好不好?若是有什么传出,她已经不能拿年龄小做借口了。

  在名节和舒服之间,雪花无奈地选择了名节。

  把夜明珠用布遮起来,雪花坐在椅子上,往桌子上一趴,闭上了眼。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屋外栀子树上的蝉鸣和池塘里的蛙声此起彼伏,不停不歇。

  韩啸睁开双眼,望着黑暗中那个隐隐地纤细身影,眼底闪过一丝疼惜。

  她,瘦了。

  一想起雪花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瘦的,韩啸心中就又是怜惜又怒气横生,但他绝不承认里面夹杂着一丝醋意。

  雪花对于自己睡着了,会无意识地寻找舒服的地方,也是无语了。

  睁开眼,就着晨曦的光,看着旁边即使闭着眼,也散发着阳刚之气的男人,雪花暗自庆幸,庆幸这次不是在人家怀里醒过来的,虽然是,嗯,盖着同一条薄被。

  不过,没等雪花庆幸完毕,门外就传来了烟霞的声音。

  “姑娘,您醒了吗?该起床了。”

  雪花“蹭”地坐了起来,心“砰砰!”乱跳。

  烟霞和笼月虽然是她的丫头,但她也不能让她们发现她屋子里有男人,何况昨晚韩啸就说过,不能让人见到他。

  虽然她相信两个丫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不仅是她的名节问题,还关系到韩啸的安全问题,不能出丝毫差错。

  把一切意外,一切可能,都要扼杀在萌芽。

  “我起来了,别进来!我、我在换衣服!”

  雪花说完,七手八脚地慌忙向外爬。

  一声压抑地闷哼传来,雪花抬头,原来她正按在韩啸的伤口上。

  韩啸双眉紧蹙,寒星般的瞳眸中,有一丝隐忍地疼痛。

  雪花看了韩啸一眼,讪讪地收回手,随即脸上涌一层嫣红,因为她不仅按在韩啸的伤口上,还正跨在人家身上。

  她的一条腿在里侧,一条腿在外侧,这一收手,没了手的支撑,屁股正坐在韩啸的大腿上。

  雪花这个郁闷呀,她怎么不知道从床尾那头往外爬呀。

  话说,她晚上是怎么爬过来的?

  “别慌!”低沉地声音传来,打断了雪花的思绪。

  雪花懊恼地想撞豆腐,这特么什么时候了,她还想些有的没的?

  手按在床的外侧一使劲,雪花向外翻滚。

  对,是翻滚!

  因为她差点没翻床下面去,关键时刻被韩啸一把抄住了。

  “小心,别急!”韩啸低斥。

  这丫头,怎么这么毛毛躁躁地,这要跌床下去,摔坏了怎么办?

  他倒是没想从床上掉床下去,是否真的能摔坏人。

  雪花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就着韩啸的手稳住自己,站到了床下,然后——

  “爷!您的伤口又流血了!”

  因为去拉雪花,韩啸的领口微微敞开,肩胛处有隐隐地血丝透出。

  雪花说完,立刻就明白这是她惹得祸,不仅压了人家伤口,还让韩啸因为拉她又牵动了伤口。

  “不碍事。”看到雪花一脸焦急,韩啸心里一暖,低声安慰。

  “姑娘,奴婢能进去了吗?”

  “不能!”

  雪花声音之大,之尖锐,甚至之凄厉,使她自己都一哆嗦,深度怀疑那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韩啸一蹙眉,“无事,别害怕。”

  雪花白了他一眼,能无事吗?要是烟霞进来,肯定会看到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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