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1
雪花笑吟吟地把贿赂老管家的东西一一摆到桌上,然后才道:“管家爷爷,雪花本来想再带些您最爱吃的荠菜肉丝馅的包子来,可是……”
雪花说着,笑容消失,眼圈发红,难过地低下头。
对老管家,雪花决定打可怜牌。
“可是怎么了?”
老管家一见雪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忙追问。倒不是他多想吃包子,只是看到雪花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心里疼惜。
“包子铺……被人砸了。”雪花这次是真的眼泪围着眼眶转了。
雪花的眼泪,不为别的,就为老管家自然流露出来的那份真诚的关心和着急。雪花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不是故意引人同情而做样子了。包子铺再简陋也是她筹谋运作,辛辛苦苦开起来的,现在却被人砸了个稀里哗啦,她能不心疼吗?
“被谁?谁这么大的胆子?”
老管家一听,立刻大怒!
一见老管家怒火冲天,雪花更觉得委屈了。
“是被,……钱府的人。”雪花的眼泪没忍住,终于掉了下来。
“钱府?”老管家一皱眉。
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钱府?
“嗯。”雪花点了点头,“他们说钱老爷吃坏了肚子。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雪花气愤地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包子都是我亲自调的馅,菜和肉也都是我们姐妹自己动手弄的,而且,卖了那么多包子,别人吃了都没事,可偏偏钱老爷说他吃坏了肚子,这根本就是讹诈!”
“讹诈?”没等老管家露出和雪花同仇敌忾的表情,门帘一挑,从内室走出一个身穿宝蓝色绣文竹锦缎长衫,头戴白玉冠的翩翩小少年。
少年眉若染墨,眸如寒星,鼻坚而挺,唇薄而红,不说话,绝对能萌死一片人,但一开口,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堂堂富家老爷,会去讹诈你一个小小的包子铺?”
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雪花那个气呀!
眼里代表柔弱的水没了,都化为了代表战斗的火!
“不是讹诈,那为什么别人吃了都没事,偏他有事?”
“富贵之人,猛然吃那种粗俗的食物,受不住也是有的。”
粗俗的食物?
雪花瞪大眼睛,粗俗的食物你还吃的打嗝呢!
或许是雪花的表情太明显了,一脸古板的这位小爷竟然脸色微微一红。
“况且,你凭什么说人家是讹诈?”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这位小爷说出的仍是想让人吐血的话。
你是他家亲戚吗?
雪花现在深度怀疑。
“你又凭什么说他不是讹诈?”
挽起袖子,抖擞精神,雪花决定今天要斗一斗这个不可爱的小爷。
扫了雪花一眼,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道:“人家可是吃坏了肚子。”
“谁证明他吃坏了肚子?可有人证?可有大夫的诊断?可有去药房抓药?抓的什么药?谁煎的药?几时吃的药?这些,可有人证?”
雪花针锋相对,步步不让。
蓝衣小爷一楞,没想到雪花噼里啪啦一顿话,问的他还真答不上来。
“你们在吵架吗?”怯怯的声音传来。
雪花这才看到,叮叮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正疑惑的看着她和那位小爷。
“我们……”
没等雪花说完,叮叮打了一个哈欠,小声道:“我有些困了。”
雪花大惊,抢上一步想去拉叮叮的手,却被蓝衣小爷抢了先。
“我们没吵架,叮叮不怕。我们是在商量事情。”蓝衣小爷说着,警告地瞪了雪花一眼。
雪花暗暗翻了个白眼,她还用得着他警告?叮叮只要一受惊吓就会睡觉,睡醒了就会变成,这事,她又不是不知道?哼!
“是呀,我们没吵架,我们正在商量一会儿去哪儿玩。你看今天外面银装素裹,玉树琼枝,多美呀!”雪花笑着转移话题。说完,雪花被自己一着急竟然用了小学课本上的词汇雷了一下。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立刻隔着窗子向外看去。
外面果然如雪花说的,雕梁画栋,干树枯枝都变成了莹白一片。
叮叮来了精神,心里的那股阴霾倏忽不见,嫩白的小脸焕发出了光彩,“我们去玩你说的那个打雪仗吧?”
“打雪仗?”蓝衣小爷一皱眉,“打架吗?”
说完,瞪了雪花一眼,都是她带坏了他妹妹!
雪花撇了撇嘴。什么打架?不要偷换概念好不好?但看在叮叮的面上仍是耐心地解释道:“这是我们家乡孩子下雪后玩的一个游戏。”
蓝衣小爷的眉皱得更紧了,他怎么听不懂雪花的话?什么叫游戏?
雪花吐了吐舌头,看那位小爷纠结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解释的不清不楚。索性拉起叮叮的手,“来,我告诉你们。”
院子里的空气清新甘冽,太阳照在莹白的雪上折射出五彩的光。几只麻雀在远处的树枝上翻飞跳跃,带起阵阵雪花雨,湖边的芦苇被压弯了腰,带出几分沧桑。
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雪花心情为之一畅。
雪花向没人踩过的雪地上走了几步,伸手捧起一大捧莹润的洁白,狠狠地攥成了一个雪球。
叮叮站在雪花旁边,好奇地看着雪花的动作。雪花对她眨了眨眼,狡黠一笑,对着走到她们前面去的蓝衣小爷喊道:“爷,看这儿!”
蓝衣小爷一回头。
啪!
雪球如一朵绚丽的烟花,在挺直的鼻尖上绽开,四处飞散。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了。
瞪大眼睛的叮叮,目瞪口呆的老管家,忘了合上嘴巴的香草,呆若雕像的黑衣小厮……
“噗嗤!咯咯……”叮叮最先反应过来,“咯咯”的笑声如银铃般打破了院子的沉寂。
望着蓝衣小爷青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红,红了又绿,五彩斑斓不停变换的小脸,老管家摸了摸胡子,奥,他还要去看后院的雪扫没扫干净。然后,转身,快速前进,须臾不见了身影。那速度,很难看出那是一个年迈之人。
香草这时也反应过来,她,她要去看看二姑娘的衣服洗好了没有。然后,也随着老管家迅速消失。
四个黑衣小厮可苦了脸,走又不敢走,留又不敢留,转身望天,奥,天上,天上怎么有麻雀在飞?
在蓝衣小爷抬手指向雪花的前一刻,雪花赶紧脆声道:“爷,这就是打雪仗。”
说完,吐了吐舌头,拉了叮叮就跑。
听着叮叮“咯咯”地笑声,蓝衣小爷运了运气,终于转身向外院走去,边走边不着痕迹地抖了抖身上的雪,然后对跟在身后的一个黑衣小厮道:“你拿着爷的帖子去……”
清朗的声音渐渐消失,雪花并没有听到,她只想着怎样避开那位小爷,去找福伯那个“宰相门前的七品官”。
雪花陪着叮叮玩了半天雪,并混了一顿丰盛的午饭,最后空手而归。无它,老管家消失不见。
午饭是她和叮叮两人一起吃的。虽然雪花不在乎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之事,但她相信,那位小爷一定是恪守此事的。否则,她也不会安心留下用饭了,若让她和那位小爷同桌而食,她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雪花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家门前正停着一辆马车。
“这是谁家的马车?”银花疑惑地看向雪花。
雪花更莫名。她家可没有坐得起马车的亲戚。
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您慢走。”这是李达的声音。
“李掌柜,留步、留步。”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怎么这么象……
雪花抬眼望去,果然!从她家院子里走出来的正是带人砸了她家铺子的那个钱府管事。
来找麻烦的?不可能,那满脸讨好献媚的笑看得雪花都鸡皮疙瘩落满地了。很难想象这副模样和砸她家铺子时那股凶神恶煞的模样,是从同一张脸上流露出来的。
来赔礼道歉的?可她还没找到机会请老管家主持公道呢。
叮叮明天就和他哥哥回京了,雪花本想等那位小爷走了再去求老管家做靠山的,可现在,这情况……
难道是老管家不顾他家主子的意愿偷着替她解决了?
“定国侯府的世子爷那里,还请李掌柜多多美言。”钱府管事对着李达连连作揖,那副样子就差跪下了。
“一定,一定。”李达苦着脸惶惶然连连点头。话说,他哪知道定国侯府的世子爷是谁呀,可他敢说不知道吗?
送走了得到李达许诺后感激涕零的钱府管事,李达和银花、雪花回了屋子。
屋里夏氏正拿着一张纸和金花、梨花、荷花在那猜测是什么呢?
“她爹,你看。”夏氏说着把纸递给了李达。
这是从钱府管事走前硬留下来的盒子里拿出来的,她和几个女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
李达疑惑地接了过来,低头一看,身体摇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夏氏吓了一跳,“怎么了,她爹?”
金花姐妹一见,也吓得也立刻围了上来。
“一……一千两?”李达直着眼睛喃喃地道。
“什么?”夏氏没听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