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韩啸反败为胜
“你的身子,还有哪一处没被爷看过?”
“唰!”地一下,雪花血气上涌,都涌脸上去了。
刚张开的嘴,立马闭上。
粉面含羞,杏眼含怒,又羞又怒,又想起了她被撕烂了的那套衣裙。
韩啸看着这样脸飞红霞,娇嗔薄怒的精致容颜,干咳一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错开眼光,强势地继续道:“第二,你可以想着别人,但首先要想着爷!”
这也太、太大言不惭,太直截了当,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爷,您对着一个未婚姑娘直接说这话,您这脸也太大了吧?
不,可以直白地说,不是脸大,而是根本就不要脸!
而且,这话还是从这样一个贯的迂腐守旧、兼之又冷又酷的世子爷嘴里说出来的。
态度还那么的理所当然!
那脸,连红都不红一下。
雪花瞬间斗志昂扬,“羞怒”中的“羞”字消失,都变成了“怒”字。
“爷,凭什么?你管天管地,还管着我先想谁呀?况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去做,凭什么要求我?”
“你怎么知道爷……”韩啸说到这儿,语气一塞,及时打住,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正经着一张脸,吐出来的是,“爷不管天、不管地,爷只管你,你要知道,女子须以夫为天。”
端的是一副正经八百,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理直气壮的样子,脸不红气不喘的。
雪花柳眉倒竖,她就知道,跟这位爷一定要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将来自己被气死。
“爷,很抱歉,雪花只知道‘百善孝为先’,我想爹想娘才是正经!”雪花雄赳赳、气昂昂地道。
韩啸一滞,幽幽地道:“出嫁从夫。”
雪花一笑,脆脆地道:“出嫁就不要爹娘了?”
韩啸,“……”
这一局,雪花完胜。
雪花得意地一扬下巴。
这个话题就是在现代,都没有绝对地答案,都是各说各有理的,在这个一顶孝帽子压死人的古代,那简直是太容易了,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出爹娘摆后面的话?
哼!想跟姐辩论,姐会输给你?
纯属找虐!
韩啸看着雪花那副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尾巴高高翘起的小模样,真想把人搂进怀里,狠狠地教训一番。
她爹娘和他,在她心中能是一样的吗?
这个丫头,专会耍小聪明!
不过,看到雪花如此神采奕奕,精神百倍,消瘦的小脸上不再是那副无精打采、苍白憔悴的样子,韩啸的目光不由地柔和了,不加思索的就吐出了一句低沉中夹杂着幽怨的话。
“你爹娘还有你的姐姐妹妹们想着,疼着,可爷,……只有你。”
韩啸话一说完,雪花先是一愣,随后像是第一次认识韩啸一样,瞪大眼睛仔细看向韩啸。
这种幽怨中夹杂着抱怨、委屈,象个讨糖吃的孩子似的话,是这样一个古板严谨,时而狂霸、时而呆板地世子爷说出来的吗?
韩啸自己也先是一愣,随即就坦然地接受雪花的目视礼,被雪花从里到外的剖析,神色不变,气定神闲,不,不是气定神闲,而是眼光幽幽地看着雪花。
雪花被韩啸这样看着,忽然就想起了靖王妃说的话,韩啸七岁丧母,亲爹去了边关,从此他们兄妹二人被扔在了定国侯府自生自灭,而且唯一的亲妹妹又有病,从那时起,韩啸小小年纪就没再笑过。
靖王妃说的时候,雪花只有满心的同情,可现在看到韩啸这副样子,再想起靖王妃的话,雪花就不是同情了,还有一丝心疼。
这可怜的娃,虽然身份高贵,可从小就承受了那么多,肩上也担了那么多,生生的把自己的天性都扼杀了。
雪花想起当年在戏班子见到韩啸时的情形,韩啸当年也不过十来岁罢了,可说话的样子,纯属是一个迂腐古板的小老头。
越想,雪花心中的那丝心疼越明显,眼中不自由地就流露了出来。
韩啸不动声色地看着雪花的转变,眸光闪了闪。
“好了,好了,以后我会尽量地先想着你的。”雪花说着,甚至想伸手去拍拍韩啸的头。
韩啸的目光以及遭遇,激发起了她强烈的母性光辉。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咳……”
雪花的手立刻放到了韩啸的背上,帮他顺气。
“爷,您的内伤好了吗?”雪花担心的问道。
韩啸带着内伤为她输送了一晚上的真气,不会自己伤情严重了吧?
“无碍,我没事。”
韩啸又把“爷”字,换成了“我”字,说完,把雪花的手拿过来,握在了手中。
雪花只顾着担心韩啸了,也没感觉到自己又被某人沾了便宜,也没看到某人的眸底幽光一闪。
雪花看到韩啸眉宇中虽然有一丝疲惫,但脸上气色还好,勉强放了心。
这一局,韩啸反败为胜。
韩啸握着雪花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继续说他还没说完的话。
“第三,爷不会让你做小的!”
韩啸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雪花被韩啸目光中的坚定震慑住,一瞬间有些失神。
“至于纳妾的问题,那不是爷的问题,那是你的问题。”
她的问题?她的什么问题?
雪花怀疑地看向韩啸。
“男人要纳妾,当然是家里女人的问题,家里女人若是伺候好了,男人满意了,为什么要去碰别的女人?”韩啸理所当然地道。
这、这,雪花血气再次向脸上涌,她特么怎么越来越爱害羞了?
可是,这话能说吗?
仔细想想,道理也有,但是——
这要是别人说,好像还没什么,可怎么从韩啸口中说出来,雪花就感觉怪怪地?
而且,这应该是老夫老妻讨论的问题吧?
她和他,连名分都没定呢。
这个话说得有些太私密了吧?
还伺候好?怎么叫伺候好?
在床上?
雪花脸上一热。
不是她思想不纯洁,是韩啸话里的意思怎么想都是这个意思,否则干嘛说男人满意了就不去碰别的女人了?
这不明摆着的事嘛,女人在床上把他伺候好了,喂饱了,榨干了,他就不去,也没有精力去碰别的女人了。
韩啸看着雪花脸色羞红、灿若桃李的样子,眸光一暗,特别是看到那红嫩的唇,鲜艳欲滴,引人采撷,不自由地就咽了咽口水,拇指下意识地在那只柔嫩地小手上揉搓了一下。
雪花手上一疼,终于注意到自己的手落入了狼爪之中,连忙就向外抽。
“怎么,你没有信心能栓住自己的男人的心?”韩啸紧了紧手里的小手,转移话题道。
果然,雪花的注意力被韩啸的话吸引,重燃昂扬斗志。
笑话,她会看不住自己的男人?
“才不会!我的男人我一定会让他心里只有我一个,别的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粪土罢了。”雪花挥舞着另一只小拳头说道。
韩啸满意地一点头。
只有那个女人的心里,先是只有她的男人了,她才会去这样做。
韩啸忽然对他的婚后生活,充满了期盼。
不过,这样还不行,还有——
“第四,家里的钱财,本来就是你掌管的,我早就已经把权利给你了。”韩啸低沉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愉悦。
不可否认,当雪花刚才提到这一点的时候,韩啸心情是愉悦的,因为雪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她和他放在了一个家中了,是以他的妻子自居的,而他,早就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女人了。
韩啸话一说完,雪花满心不解。
“我娘留下的那块玉佩,就是调动我名下所有财产的信物。”韩啸立刻给雪花解了惑。
啊?原来如此!
雪花想起几年前韩啸就把玉佩给了她,那他岂不是早就有预谋了?
不过,玉佩呢?玉佩呢?
雪花下意识地去摸脖子。
脖子上空空如也。
雪花吓了一跳,随即想起来,玉佩被她收在家里了。
她既然知道了那玉佩是韩啸随身携带之物,怎好再戴脖子上,于是就珍而重之地放到了匣子里。
雪花松了一口气,玉佩若只是遗物,丢了还到好说,若是信物,丢了可就麻烦了,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
雪花拍了拍头,她一直忘了向韩啸讨银子换玉佩了。
不!雪花随即又否定了自己,不是她忘了,是韩啸没给她这个机会,所以,玉佩还一直在她手里。
“那玉佩你收好。”韩啸低声说道。
“嗯。”
雪花也不矫情了,事已至此,先抓住财政大权最重要,不过——
“爷,您名下有多少财产?”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后,略一思索,沉吟道:“大概……有个几百万两吧。”
雪花瞬间石化。
几百万两?
那、那是多少银子?
“也可能更多,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以后有时间你清点一下。”韩啸一副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样子。
雪花咽了咽口水,淡定!淡定!
几百万两,搁到现代也是就几百亿的样子,没什么了不起的,那个、某某、某某,不都是几百亿吗?
可是——
她特么没有过呀!
雪花忽然眼冒金光,觉得韩啸就是一闪着金光的金龟。
不行,那个玉佩,对,玉佩,……她一定要不离身的带脖子上。
雪花还沉浸在漫山遍野的银子中,韩啸又开口了。
“第五,我不会勾三搭四,但是有些女人,你来对付更好一些,爷出面不方便。”
什么意思?雪花立刻从银山中跳了下来。
貌似有情况?
雪花心中拉响了警钟,怀疑地眼神看向韩啸。
韩啸脸一黑,她那是什么眼神?
果然,雪花开口,“爷,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韩啸闻言一窒,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这丫头,竟然这么不相信他!
他、他不过是想让她紧张一下,重视他这个人,不要只想着那些银子罢了。
她想他的时候,眼睛从来没那么亮过,简直是金光闪闪。
韩啸还真是说对了。
在这个和平的时候,那些银子对雪花的吸引力,就目前来说,还真的比韩啸这个人重要。
“慧眼识珠的人很多。”韩啸幽幽地道。
“你这么说,是说我有眼无珠了?!”
雪花的声调拔高了。
门外的烟霞和笼月对视了一眼,暗叹了一口气。
爷,您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
您又说不过姑娘,干嘛还要惹姑娘?
韩啸见雪花一副炸了毛的刺猬模样,柳眉挑起,眼睛圆瞪,不仅眸光一闪,回了一句,“你是爷的女人。”
烟霞和笼月眼露惊叹,高杆!
她家爷真的是真人不露相呀,她们看走眼了。
雪花炸起的毛耷拉了下去,瞥了韩啸一眼,这是在夸她最具慧眼吗?
不过,这位爷貌似不一般呀,因为她这次若再说自己不是他的女人,不仅矫情,也显得她有眼无珠,那么……
雪花索性闭嘴。
韩啸嘴角向上有了一个明显的弧度。
这次,这个丫头没再反驳他的话。
她,是他的女人!
韩啸寒若星辰的眸子中,流露出一股柔和的光,继续说道:“第六,爷不会去随意救别的女人,别的女人和爷又没有关系,爷为什么要去救?”
韩啸的语气中,暗含冷酷。
“你保证?”雪花追问。
韩啸横了她一眼,“保证!”
别的女人的死活和他又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去救?
雪花一瞬间眉眼弯弯,心情飞扬。
“第七,你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和爷说,不许瞒着爷!天塌下来,爷替你顶着。”韩啸说这句话时,有些脸黑。
因为雪花貌似更依赖席莫寒,什么都爱跟席莫寒说。
雪花趁着心情好,强迫自己点头,反正她只不过是个小女子,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实属平常。
而且,她从韩啸的这句话里,闻到了浓浓地醋味。
韩啸吃醋的对象,雪花明了。
既然决定了要接受韩啸,她也不想再因此制造争端,反正是没影的事,先点头再说。
“第八,……”
“爷,我才说了六条,你这都到第八条了?”雪花不依地打断了韩啸,大叫。
韩啸不为所动,继续道:“第八条爷还没想起来,以后想起来了,再补充。”
雪花翻了个白眼。
真是个一点亏都不吃的男人。
韩啸走后,雪花暗自反省,为什么她觉得她和韩啸还没经历恋爱,就直接过渡到了老夫老妻的阶段了?
这连以后的夫妻相处之道,家庭财政大权等,都讨论完了,而且,这貌似在做买卖?
这个、她如水的青春、如梦似幻的爱情,就这样——越过去了?
庆国公府中,席莫寒刚一踏进大门,就被小厮请到了席正明的书房。
席正明一见到儿子,脸上的神情一滞。
他那个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儿子,眉头不是已经舒展开了吗?怎么又浑身流露出一种冷淡、漠然,仿若三年前离家时一样,难道是因为……
席正明心下一沉,随即又自我安慰,时间久了就会好了,于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寒儿,你和玉容的亲事……”
“父亲,我不会娶表妹的。”席莫寒斩钉截铁地道。
席正明满心高兴儿子终于可以续弦了,可话没说完就被席莫寒打断了。
“你和玉容在众目睽睽之下,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怎么能不对她负责?”席正明恼怒地道。
“救了她的命,难道就要娶她吗?”席莫寒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感情。
席正明看到儿子身上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心中既是恼怒,又有些心疼,但是,这个儿子终归是太儿女情长了。
“李家三姑娘已经被定国侯府的世子韩啸给救了上去,即便你不在乎流言蛮语,想必韩啸也不会放手的,况且,靖王夫妻认李家姑娘为义女,分明是因为韩啸,是为了使李家姑娘和韩啸身份相配才如此的。现在事情已经成定局,你和她终究无缘,你又何必如此执念?”
席莫寒心中一痛,是呀,无缘。
呵呵,无缘……
他不知道,原来一切说开后,一切尘埃落定后,心会更加疼痛,甚至他的心中有股憎恨,憎恨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错失机会,错失了那个小丫头。
不错,他后悔了!
踏出靖王府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可是——
席莫寒痛苦地闭了闭眼,沉声道:“我择日会正式认小丫头为义妹。”
席正明闻眼一愣,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也好,李家姑娘既是靖王夫妻的义女,又为定国侯的儿媳妇,靖王爷在朝中举足轻重,定国侯又握有我大燕三十万兵权,你和李家姑娘结为兄妹,反倒得宜。”
“父亲,在你心中,难道就只有这些利益关系吗?”席莫寒语带讥讽。
“放肆!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你妹妹入宫后,先后生下了两个皇子,虽然被封为皇贵妃,带掌六宫,可皇上却迟迟不立为后,而定国侯府的二姑娘,已经到了选秀年龄,明年若是被皇上选进宫中,那她身后既有定国侯,又有靖王府,你妹妹在宫中的地位岂不是艰难?而将来的后位,太子之位,还不知会落于谁手,爹能不考虑这些吗?”
席正明被儿子语气中的讥讽意味刺激地又是生气,又是心痛,自己苦苦经营,还不是为了这两个儿女!
席正明声情并茂地说了这么多,席莫寒却丝毫不为所动,冷淡地道:“正因为定国侯二姑娘身后的势力太过强大,所以她即便进宫,皇上也绝对不会封她为后,皇上不会允许有外戚做大的可能。”
席莫寒的话冷冷淡淡,席正明却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同时,看向席莫寒的眼光,复杂难陈。
儿子仍是那个才华横溢、胸有韬略的儿子,可为什么总是沉溺于儿女情长中?
“你和玉容……”席正明的心里仍有一丝希冀。
或许,成了亲,儿子就会心中平静,满腔抱负了。
“这件事情,我自会去和舅舅说明白。”席莫寒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
席正明听出席莫寒口中的拒绝,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席莫寒一去侍郎府,竟然差点闹出了人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