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若是离了人是无法长存的。"
"呵呵!"
一声轻笑,男人带着人来去。
扶风眼见着人离去,推开挡在面前的人:"逐鹿神女,如神祗般的存在,涿鹿族长又怎么会轻易送人了,是你给了他许诺吧,你究竟答应了他什么,让他连族中神女都拿来当礼物?"
回应她的是男人越渐远去的身影以及那一身悠远笑声,直至那抹绛紫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男人低沉慵懒的声音在这半空回响。
"柳姑娘这么好奇这面具下的皮壤,下一次相见,我就让你见见,看看这究竟是怎样一张'恐怖';的脸。"
偌大一片空地便只剩下两人,繁星依旧密布,玄月高挂,落叶纷飞,一切都好像最初,只是浑身冰凉,男人用内力传了音,即使过了良久也可听见那种余音缠绕。
猛的一转身,看见面前高大的男人,甩手扔了男人手中剑:"你说,刚刚为什么不对他出剑?"
"..."沈临风沉默着捡回剑。
扶风甩手又扔了出去:"这剑都用不上了,还捡什么,我知道你不是哑巴,说话。"
"..."沈临风默默转身捡剑。
"你不是什么都不怕么,还怕他不成。"甩手扔。
"..."
如此一个扔,一个捡,发了半天脾气那人却一句不回,扶风吼的脸红脖子粗,那人却气息平稳,终于忍无可忍:"不准再捡了。"
"..."沈临风也当真不捡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扶风站在原地看了他半响,吼了两句却觉得说不下去了,瞄着远处那孤零零的剑,怎么都觉得怪异,最终一咬牙:"去给我把剑捡回来。"
沈临风依言捡了回来,只是这一词把长剑装了捎背回了背上,走回看向原地怒急的人,始终紧闭的唇动了动:"...已经没事了。"
一句话,扶风面上神色却是变了变,最终蹲下了身子:"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始终压抑的神经如同终于爆发一般,蹲在地上的身子控制不住冷的颤抖,男人那含笑的声音似还在耳边,涿鹿王说:等这茶喝完了,回头我就亲自去一次大都,尝遍大都所有新茶。
赫达理将军说:我等姑娘再来涿鹿,届时本将军定当赢你。
安卓说:扶风姑娘还会来么,来时沈公子会一同么?
欢声笑语哄然倒塌,一切如同海市蜃楼。
沈临风看着痛苦失声的人,眼下颤抖的肩膀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薄嬴弱,嬴弱的就好像一捏就会碎,厚实的大手摊开,却在即将要碰触时迟疑了,眼中闪过丝沉重,最终放了手,解下身上外袍披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想的,真的不想...我没有想到...为何会这样..."
衣裳落下的瞬间,蹲在地的人猛的转身抱住他微弯的身子,埋首在他腰间,突然而来的气息让他浑身一震,僵持着忘了动作,幽蓝的眼中闪过惊讶,震惊。即使是弯着身子也可以感受到腰间那股子温热。
那是人的体温,不曾拥有。
披在肩上衣裳承受不住动作倾斜,然后彻底滑落在地,遮盖了满地落叶。
"..."落在半空的手迟疑良久,最终搁在腰间黝黑的脑袋上,轻抚。
沈临风的手宽厚,干燥,掌心有茧子,却让人异常安心。
深秋的夜色中,秋风阵阵,落叶撒了一地,随着风飘起弥留在这偌大的皇宫,朱红的琉璃瓦在月下透亮着,回廊顶端的空地上,虽无声却让人由心的感叹。
很多时候,需要的并不一定是言语。
刘小虎说:"扶风姐,您是来找公子的么,公子正忙着了。"
何将军说:"柳姑娘,呃,没什么事,就是来跟你说声,要出趟远门了,估摸着没个一月半月是回不来了,恩,有事了,公子让我到和城那些地儿看看,说是现在事成了,那些也得回去整顿整顿了,我这走了姑娘在宫中多保重,回头等回了再同姑娘一起探讨兵法。"
李师傅说:"柳姑娘若没事就去歇着吧,这一仗下来你够累的了,毕竟是女孩子家,常在外跑,风吹日晒的,总没个好,这些留给我们这些男人就好,恩,还有这些也是,这些也干脆一起吧,公子说,以后这事我们来就好,再把什么事都推给你就显得我们太无用了,你说是不。"
这些日子来,明明同住在一个皇宫,和柳一言的距离就好像一下子拉远了般,无论是无心还是有意,那一抹身影就好像突然从自己面前消失了,永远居于两条平行线。
那日柳青蓝那边一撇后就再没见过了。
柳一言就好像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不管何时去找,都见不到人,只从行来过往的人口中听说今日去了哪里哪里,昨日见了什么什么人。
何将军一周前带着人马出了宫,离去前来跟自己告了别,说是柳一言下了令,来得急,所以走的有些匆忙。
再来消失几日的李师傅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那处原本推及如山的政务被搬了个空,门庭若市的院中也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是么?"
扶风看着面前笑眯一双眼恭敬弯腰的人,虎头虎脑的人,每每一笑脸就红,本能的伸手摸向后脑,一脸憨厚,让人见了就安心。
扶风突然想起初见这少年时,那还是在刘家村,那时的他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虽壮实却一脸的青涩。什么时候那份青涩已经不再,少年已经成了男人,那双总是笑眯眯的双眼添了丝精明,却是被那股子憨厚劲掩饰的极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