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以为男人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此。
石壁门打开的瞬间,那股子浓郁血腥扑鼻,沈临风看着壁上悬挂之人微微眯了眼,幽蓝的光一闪而过,却在她笑时多了几分沉重,握剑的手一紧,一转,剑横握,在下一刻脱离手臂直接朝着壁上人而去,锋芒剑锋透着萧杀和寒气,带着劲风唰的而过。
"铛!"
剑入石壁,臂上铁链应声而落,男人高大的身影随之而至。
最后一个铁链剥落时,扶风还有些恍惚,那感觉很不真实,至少前一刻的她还以为这石壁就是剩下的余生了,血肉之躯长期和这石壁相贴,麻木的四肢有种相融的感觉,重新感受地面时脚落地有些漂浮。
伸手拂过面前阻挡物,沈临风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趁着没人发现石壁尚未关起赶紧走。"
扶风就这么蹲在原地看着那高大的身影离去,直至最后一抹黝黑消失在石壁外,四周沉寂一片,下一刻那人又原地折回来到身旁拧着一双剑眉:"怎么不走?"男人来去当真如影,落脚无声。
扶风冲折回的男人笑笑,嘴角的伤口被带动,疼的嘶叫一声:"腿有点麻,"
何止是麻,伤口连着血又多日未落地,整个冰的似铁,除了疼就没其他感觉了,而且在习惯悬挂后突然落地,脚下使力,都可清楚感觉到伤口裂开的痕迹了。
"先忍忍吧,等出去上药。"唇上突然一热,抬头就见一张放大的脸,干燥拇指擦过唇,拭去血,明明略带情涩的动作,男人做起来却是在自然不过,面上更无表情,紧接着一件衣裳兜头落下,还留有余温,鼻息间尽是男人身上那股子干草的气息,直至衣物滑落,理好,手被拉着站起,清楚的感觉到细细的茧摩擦而过,一时间视线所及就仅剩下男人宽厚的背,所以突然一个转身让人有些难以适应。
沈临风面带犹豫的看她,眉宇间有些沉重,最后似是下了决定般沉声开口:"我手中虽有剑却不能动他,发过誓。"
一个誓言便注定了一生,这誓言是他在'那个人';面前发的,他无法违背,不单单是因为那人紧迫冰冷的视线,更是因为他...
那一刻,合着那些精心挑选的人站在'那个人';面前,他渺小如无物,'那个人';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看过来过。
扶风思索良久才明白面前人是在说什么。
那日她负气说:我也没有想明白,你既然也没有想明白,那就继续想吧,等想明白了再找我。
此时此刻再看男人一脸的认真以及眉眼间那份沉重和复杂,突然就觉得一直坚持的事情不那么重要了,谁都有过去,为何一定要逼着回忆了,或许那段过去并不愉快,想多了只会徒伤悲。
静默间,石室中突然传来脚步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倒在地上,石壁怎么开呢?"一声惊呼,脚步声渐近,来人在看清石室一切后大惊失色,匆忙转身就跑:"来人啊,有人闯...唔..."
'噌';一声响,在那人转身时响起,铁链如蛇般缠绕脖颈,阻断了那人接下来的话,痛苦伸手抓住脖子上铁链,惊恐转头,就见铁链另一端握在那一身黑衣的男人手中,昏暗石室中,一声黑衣的男人面无表情。眸光幽蓝,宛如地狱修罗现世。
沈临风手中微微一用力,来人跌倒进血泊中,脖颈上铁链随着剑刃缩回,蜂拥而至的人声也随之而来。
扶风看着拥进大批人,暗叫一声不好,密室本就相通,又狭窄,刚刚那人一声吼叫引来守在密室外的人,一时间脚步和嘶吼声震耳欲聋,空气也变得稀薄,加之石室外甬道宽度有限,行动上就变得局促了。来人一进来首先注意的就是突然冒出的沈临风,所以进来二话不说就打,却不想沈临风轻轻一碰就折了他们手中兵器,杀人速度更是快如神速,一次次下来见人眉眼不动就知是高手,一味攻击的人开始慢慢后退,然后仗着人数多一挥手进行围攻。几人默契十足,配合的天衣无缝,先是堵住死穴,再来围攻,一时间把人围困其中,正得意准备一口气攻陷时却突然感觉一阵气流袭来,紧接着被围困其中的人腾空而起,手中剑随着身形划过一道圈,内力随着剑光而出,十数人被震得朝四周散开,狼狈跌倒在地。
再见那稳稳落地的人,一看似领头的人拧眉对比了下敌我形势,猛的一挥手说道:"一起上。"
"抓紧了。"
低沉的声音自上响起,扶风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整个身子腾空,本能抱住面前人,再回神视线逆转,沈临风脚踩两壁而行,剑如银丝而过,来回于两壁之间,一时间只见黑色衣摆和银光旋转而过,底下哀声一片。
"看紧了,这边,不对,那边,快!"
"啊,又过来了。"
"..."
不消半刻,原本吵杂密室静默一片,狭窄甬道中那股子血腥如浓稠般越来越稠,领头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横尸,猛的的抬头,高大的身影由壁上飞身而下,长剑直指,少了人群阻挡,那悬置半空之人清楚映入眼中,漠然萧杀,长剑溢血,泫然而起的黑衣如羽翼。领军腿一软手中武器落地,再也顾不上其他,尖叫一声转身仓惶逃离。
"鬼?妖?——噗——"
咽气的最后一刻,双眼大瞪,惊恐而视。
他不清楚这人是什么,却绝对可以肯定不是人。
这人就如同一个鬼影,一个妖魅,一个杀人的...机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