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德妃痴痴一笑:"果然是上天在帮我啊。"
手提厚重披风迈过门槛,借着月光走过,待到台阶处落脚,意外的,脚下台阶竟是软软的,疑惑低头,月的光芒洒下,落在台阶上,一双泛白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银白的月光打下阴影,那人眼白却是分明。
"啊!"
一声尖叫,脚下一歪朝下扑去,手放好搭在那人脸上,恐惧爬起,这才发现台阶下数尺还趟着一个人,同样圆瞪着眼一动不动,双唇蠕动,竟是发不出声来,双手紧握,拳中粘稠一片,蹙近一闻,血腥进喉。
"呕——"
后退一步转身,手抚胸口,呕吐阵阵。
"莎——莎!"
树叶摩擦声传来,莎莎如蛇爬行,过度的安静下,总能听见一丝平日所不闻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德妃揪紧了衣裳,卷缩着身子朝四处张望,却是再也不敢吐了。
冷宫恐怖,她从来都知道,只是前些天有侍卫在外面守着,难免心安,今日却不知为何,屋外没有一人,只除了那两个...
"唔!"一咬牙强迫自己不要想下去,继续四下张望,眼下酸涩,眼泪顺着脸庞滑下。
难道是侍卫以为她死了,所以都撤走了?
这么想着,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一道黑影,德妃心下一跳,佯装正定询问:"谁?"
"..."
院中安静一片,直静得德妃头皮发麻,冷汗直下。
正在这时,月光稍稍一动,看清了那人脸面,细看竟是有些面熟,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却是光洁不见一丝胡渣。
"吴公公?"
德妃顿时像看见救星般激动,匆匆几步上前:"看见你真是太好了,这什么鬼地方,吓死本宫了,竟然还有两个死人。"
"..."
"吴公公,你来的正好,快带本宫去见皇上,本宫有很重要的事要跟皇上说,我爹,不,是那顾想他...唔..."
一阵窒息,德妃反应快的抓住脖子上的双手,看着面前人,眼中闪过疑惑,愤怒。
这吴公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一上来就掐着自己脖子,那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吴公公?
"吴公公,你,你干什么...你怎么这个摸样?"
这才发现,眼前的人虽然有着一张熟悉的脸面,却是陌生,一身的狼狈不比自己好,甚至惨上很多,更甚者,那双细长的眼中布满仇恨。
如葱的手用力抓住脖子上的手,困难的从喉间挤出声音来:"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脖子被掐,本就缺氧的大脑被制住的呼吸,说一句话几乎费了全部力气,白皙的脸更是渐渐转为青紫。
"德妃!"吴公公那公鸭嗓变成破锣了,就好比铁锹在青石地面上摩擦,却是一字一字咬的用力:"我做鬼也不会认错的。"
一字字说着,却也是带着浓重的恨意。
"那你,还,不去,做鬼。"在这里掐她干什么。
伸出的手用力拍打,却是无用。
"你,快,放开。"
吴公公却是笑,皮笑肉不笑:"没拉着德妃一起,我怎么能就这么做鬼了。"
看眼前吴公公那样不似作假,德妃心下也慌了,急切的开口:"你,冷静,本宫,放下,在说,你怎么,这个,摸样?"
"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这一句却如同触碰了什么,吴公公突然变得激动,扭曲的面孔,手下更是加重了力道:"若不是你我会闹到今天这地步,都是你害的,两年多前你掉包,都是你,害的我好惨,去死,去死。"
"唔..."突然加重的力道加上摇晃,德妃顿觉进气少出气更少,胸腔更是痛了难受,想着吴公公所指控之事,顿觉一阵心虚,暗道他怎么知道的,眼下却不容细想,面前一阵阵昏沉,视线模糊一片,拼了最后的力道抓住脖子上的手:"冷,冷静点...本宫..."本宫还有事情要告诉皇上:"待会...在说..."
"我还冷静什么,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我冷静什么,我杀了你,去死,去死。"
一阵阵的大力摇晃加上掐在脖子上的手,昏沉的更加厉害,一视线模糊的更长了,脱力的手无法抓住脖子上的手,只得用力摇晃,她不要大乱不死后死在这么一个太监手中,她眼看就可以出冷宫了,眼看就可以告诉皇上那个秘密了,眼看就...她不甘心啊...
"死到临头了还想命令我,你可知我最看不惯你这点了,你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趾高气扬,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养的狗么,到头来你还敢那样陷害我,哈哈,你做梦也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把,德妃,德妃娘娘,你没想到会死在我这么一个阉狗手中吧?"
何止呢,她没有想到的事情太多了,最疼宠的父亲要杀她,还背着她做了那些事,柳扶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竟然摆了自己一道,还有眼前这个阉狗...
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她不要就这么死了,不要。
她要当皇后,当皇后。
"本...宫...有事...告诉...皇..."
"呵呵!"寂静的夜色中,吴公公那破锣般的笑声带着张狂和悠远,刺耳的如同鬼魅的叫嚣。
"去死吧。"
"不..."死亡的恐惧袭来,德妃却是不认命,她是上天派下的,该是当皇后的,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视线所及,一道明黄若影若现,努力睁开无力的眼想要看的更清楚,那一抹明黄轻晃着,充斥了整个视线,男人俊朗的脸模糊,看了人,心下一阵欣喜,她想笑,嘴角却是无力动弹,只得朝着那人缓缓抬起手:"皇...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