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扶风本是李村中人,村子三天前的夜里被土匪袭击,我俩被抓,昨晚拼死逃出,本以为柳庄主慈善,可收留我俩孤苦之人,却不想柳庄主也是那担惊受怕之人,算是我一言看错了人。"
他的声音沙哑,不大,柳老爷看着他的背影却分明感觉到其中的愤怒和失望,那背却始终挺直了,似是宁折不屈。
"..."柳老爷一张脸都红了,却是惭愧的:"你们是李村的幸存者?"
一言大步朝柳家小姐走去,伸手就要接过扶风。
柳老爷一张嘴张张合合,最终似是下定决心般开口:"你..."另一道声音却是比他更快。
"你干嘛?"
却是那柳家小姐突然抱着扶风一个转身,硬是让一言伸出的手落了空。
一言一脸阴霾,直瞪眼前人。
柳家小姐却是不看他,突然朝那始终站在一旁不开口的黑衣人招手,在一言如刀的眼光下用力一推,扶风的身子就朝着一旁倒去。
一言眼中各种神色闪过,闪身就去接,手刚碰到衣角,一只手更快一步的接过人。
一言看着这一身黑衣的男人,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伸手既要抢。
那人足尖一点,身影就这么消失了。
一言眼露担忧,神色慌乱,提步就要去追,不想一只手竟抓着自己手腕上的铁链,扭头狠狠瞪向眼前女子尖尖的下颚。
"臭男人,不是我要说啊,有你这么求人的么,没求过也没看过大戏么,三跪九拜知道么?"
"放手。"紧握的拳咯吱咯吱响。
"有诚意的话,最起码也要跪在大门外三天三夜吧。"似是想到了那画面,柳家小姐咯咯的笑了:"恩,就那样。"
"..."手臂用力一扬,铁链被大力拉扯开来,柳家小姐痛的出声,他扭身就走,却是...
"..."低头,满是泥土的鞋子踩在地上脚链上,抬头,青筋崩裂。
"真粗鲁。"柳家小姐揉着红肿的手,抬头仰起尖尖的下巴:"你是想带她去哪里,当真不要她的命了么,她流血过多。"
"不劳烦你们费心。"
"那你是想她死么?"
"..."
柳家小姐听见了磨牙声,恨的,柳家小姐偷偷笑了。
这人,好不掘,一个不好,扭头就走,真是。
轻轻一叹:"姑娘家,有些东西比什么都重要,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吧?"
怒瞪:"休要胡说,根本就是你想的那样。"
真要如此,扶风也不会...自杀。
"说得清么?"有些人的嘴就是长,说着说着,不是也是了:"跟不跟随便你,反正那人我是不会送回来的。"话落,脚一抬,松了脚链,转身就走。
一言站在原地打量着她的背影,似是看审视着什么,最终一抬脚,跟了过去。
"啊?"站在原地的十数人不明所以,大瞪着眼,那富态老爷更是不满了:"柳庄主,这怎么说?"
"哦。"柳家小姐停了下来,扭过头,纤长的手一伸,摘下头上大大的草帽,露出一张清丽的脸来:"那姑娘我柳青蓝救下了。"阳光下,那双眼晶莹剔透,眸球乌灵闪亮,轻轻眨动,似是活物,会说话般,转身一把夺过那竹篓子,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放在身前挡住,快步离开。
"..."众人瞪大了眼。
刚刚出来还以为是哪个小童来着,泥人似地,却不想是这柳家大小姐。
富态老爷最先回过神来,拿手指着那越来越远的两人:"柳庄主...柳小姐这是要收留这贼人了,刘小姐一姑娘家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柳老爷一直温和的脸蓦地沉下:"钱员外,小女虽然玩虐,却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丫头,你可是在诅咒小女么。"
看着柳老爷变脸,四周原本闹开了人安静下来。
谁都知道,柳老爷一向温和,可也是有脾气的人,凡是太过,被惹怒了可是不管软硬的主。
"他们是李村的幸存者,看他们那一身伤便知受了苦的,不说别的,单说各位的亲人...他们已经无依无靠了,遇到那种事...你们真能狠心么?"
"..."四周一阵沉默,众人纷纷低下头。
富态老爷见此,脸都变了,不满的大声嚷嚷:"柳庄主,谁敢保证他们说的是真的,另可错杀不可放过的道理柳庄主难道还不知道么,若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陌尘山庄承担?"
柳老爷收了视线,脸上一片萧穆,末了站定身子,沉声开口:"柳某的宗旨却是能救一个是一个,和钱员外不同。"话语顿了顿,一扫众人"今日柳某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说下话,小女今日做下之事,他日真有什么,柳某一人承担。"
'五虎山';在边关以北的地方,往来数十里不见人烟,地势陡峭,丛林密集,山中砍柴的百姓都不常去,后来被土匪占据了就更加没有敢去了。'五虎山';后的一座后山,树木密集的关系,常年阴暗,不小心走进的人都会发现里面扔有尸体或是零散尸骨,长了后大家称之为'乱魂岗';。因它的关系,土匪离开后仍没有人敢踏进一步,多年来一直如此,直到现在...
漆黑的夜里,两个人悄悄而至,一高一矮,穿梭于山林之间。
前面黑色的身影几乎淹没在夜色中,身后淡蓝的身影若隐若现,紧跟前面之人,直至一排屋子前停下。
那是竹林中的屋子,占地颇大,竹子搭成的屋子围着一圈而建,其中一小间一小间的,估摸数十间,屋前用大竹搭着弧形拱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