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阵震响,顾想慌乱而起,脚下步子凌乱。
"来人,快来人,备轿,不,不要轿子,备马进宫。"
身后,扶风轻轻朝椅背靠去,淡色的唇微杨,嘴角浮现浅显的笑意。
果然,当老子的最了解自己教出的女儿。
"柳美人,相爷怎么突然走了,是不是该回宫了?"
屋外,小荷不解的声音。
"嗯,就来。"
昭荣殿
"娘娘,该用膳了。"
摆上最后一道菜,宫女看着一旁安静而坐的人说道,一副白玉碗筷放于身前,冰玉身上披着绒毛披风,殿中放着炭火,面前白玉碗筷是事先用热火润过,拿在手中透着温热。白玉所致的筷子滑,握着竟是没了实质感,探出时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可夹起了菜才离盘就掉了下去,一连几次下次,盘中绿油油的豆子就是进不了口。
"噗嗤!"
身侧伺候的宫女忍不住偷笑出声。
"娘娘身在貉族,偏远,怕是没用过这等筷子,也难怪不习惯。"那宫女说的声音不大,却是难掩戏谑,和一点几不可闻的蔑视。
对她们这些常年身在皇宫的宫女来说,貉族说的好听是一方部落,小国,其实就是个蛮夷之族,在她们心中,蛮夷是野蛮的,不知礼节的,不比京都那些小姐公子们。
所以,冰玉的出现在她们看来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一旁一个看上去稍稍年长些的宫女悄悄看了开口的宫女一眼,警告的拉了拉衣袖,拿过一旁汤匙递过。
再怎么说,那也毕竟是个主子。
"娘娘若是用不惯这筷子就用这个吧,豆米本就滑溜。"
递过的汤匙被接了放在盘中,却不动,那张被热气熏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就连眼眸也是眨也不眨,眸光依旧无神,不见恼也不见喜,只是手中白玉的筷子不停,对着盘中绿油油的豆子一次次夹过,夹了落,落了再夹,不急不缓的动着,不见半分不耐。
那最先开口的宫女小声'切';了一声,扭头朝稍年长的宫女看去,挤了挤眼,那意思是说:看吧,就说没必要。
稍年长的宫女看着正用餐的人,摇了摇头不在说什么。
伺候这位主子数月,她们也慢慢习惯了,这新来的主子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见喜不见忧,叫吃就吃叫睡就睡,皇上来时跟着皇上,皇上不来时就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抬着头看向天边,有时一看就能看一天,连和话都没有,若非还睁着眼,她们非得以为睡着了,远远看去就像一尊会呼吸的瓷娃娃。
就在宫女们以为这怪异的主子要为一颗豆子奋斗一餐时,那豆子终于险险进了口,看的她们松口气时又觉这主子好生奇怪,那人却是慢悠悠的咀嚼着,神色都不变,只是在吃完后看了眼餐桌上一个精致食盒。
宫女眼快,赶紧说道:"这是德妃今日一早送来的,还热着了。"
"汤?"良久后,樱唇一开一合,道出两字。
"嗯,参汤。"
"拿来。"
宫女错愕:"娘娘要喝?"
"嗯。"
看着点头,宫女干脆拿来一个干净瓷碗,小心道出参汤奉上。
"娘娘有喜可是这宫中喜事,不说皇上来的勤了,就连德妃也亲自上门关心,汤都送几回了。"宫女在说这话时脸上难免带着些自豪的笑:"德妃平日里可从不去哪家娘娘殿中走动,过去请安也未必见着真人,呵呵,这下竟是亲自关心还送汤。"
不比宫女脸上喜色,冰玉面上没什么表情,拿起碗中汤,用汤匙轻轻搅动,放于鼻端轻嗅,美眸磕上,长如蒲扇的睫毛在眼下落下阴影,参汤氤氲水汽弥漫开来,那一张姣美的脸更红了。
千年的人参加上各种珍贵物品一起熬煮的汤,食盒盖子掀起就可闻到空气中那股子浓郁香味。
"不愧是德妃拿来的,这汤单闻味道就知到位。"宫女的口气难免带着似自豪和献媚。
冰玉拿着汤匙轻轻搅动碗中汤,瓷器相碰偶尔发出清脆声响,美眸睁开时带着氤氲水汽,把一双美眸洗刷的透亮,却是没有过多的色彩。
"娘娘可是要喝?"
稍稍年长的宫女做事比较稳重,在宫中呆的时间也长,宫中那些有的没的看的多了,凡事也细心。
"要不要..."看着冰玉手中参汤,稍长的宫女欲言又止。
宫中明争暗斗多了去,娘娘们暗中的心思更是不用猜,德妃又是后宫之首,更是公认的皇后人选,宫中这两年多来得宠的主子多了去,可怀上龙种的也就这么一个,难免要谨慎。
想着皇上临走前留的话,宫女心中难免不安。
冰玉并没回应什么,拿在手中的参茶也不见放下,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氤氲的美眸中看不出所思所想,直至良久后,手上动作顿住,一勺勺开始慢慢喝起。
她喝的不急不缓,就跟她的人感觉一样,全不见半死异常,娇美的脸上始终带着红晕。
稍长的宫女看着她喝下,先是一惊,后看着她平静的面色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那日皇上走的时候也没说不准喝,加上这些天的汤喝下来也没什么问题。
宫女暗道自己多心。
料是德妃再胆大,这明目张胆的事也做不出来吧,若当真...
想着皇上那日眸中寒意,宫女颤了颤身,朝阳光可以照到的地方移了移。
而此时的德妃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