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是我自己选的,没有任何人逼我,能跟在那样的帝王身边是我的梦想,可我进宫已经半年了,皇上莫说碰我了,连正眼都没看过我,我知道,皇上身边的人都有种同一张脸,那是我永远也比不上的,所以我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也以为会一直如此,可为什么你出现了呢?"
"你明明和我们一样,为何却得到了皇上宠爱了,你不知道第一眼看见你时我有多震惊,皇上亲自带回来的啊,却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的人。"
"凭什么,我们等了这么久,以为再也没有希望了,也平静了,你却来打破这一切..."
扶风吐出口中壳,扫一眼对面哭红双眼的人,脱去那一层高傲的伪装,也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小。
哪个孩子不造梦了,梦中的郎君总是千般万般的好,如同踱了一层金般,偏偏那男人整个就是一层金身,那梦也难免久了点,可是梦总会有醒的一天,梦中哭过笑过,梦醒如新生。
就好比自己,遇到他便是梦,只是自己被困在了梦中,一醉不醒。
"噗!"
哭的稀里哗啦的人一摸鼻涕,揪红了鼻子,那狼狈的摸样不比刚刚御花园那个好。
"我真的很喜欢他,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了,你说你有什么好,阴沉沉的,没我年轻也没我可爱,他为什么就看上你了呢?"
扶风嘴角抽了抽,忍了好久,还会说了:"你用的是我的锦帕。"什么叫'阴沉沉';呢?这丫头。
哭红眼的人闻言又噗的一声,扭头瞪她:"你有意见。"
"没。"看了眼那脏兮兮的锦帕,嘴角再度一抽:"只是怕别人误会我欺负你。"秀眸一扫殿外推推挤挤看热闹的人。
"你就是欺负我。"有力的指控,红肿的眼一扫殿外推推挤挤的人:"狗奴才,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哭啊,滚。"
唰的一声,推挤的人顿做鸟兽散,殿外恢复安静。
"你还有意见。"
扶风看着那眼泪鼻涕满脸的人,淡定摇头:"没有,你要喜欢,那锦帕送你了。"还她也不要了。
事实证明,在美的女人哭起来也恐怖,除非是在假哭。
贺才人抽抽搭搭一甩锦帕:"鬼才要你的锦帕,脏死了,还你。"话落一扭身忿忿离去:"我果然讨厌你。"
锦帕甩过来的瞬间,扶风脸色一变,快速闪过,看着那愤然离去的身影,在一扫那刚好甩在蜜饯上的锦帕,顿觉满面黑线,嫌恶的两指捻起扔地上。
想想这一切,如同一场闹剧,低头埋首轻笑出声:"封半城,你其实也是个祸害吧!"
想着那卷宗上渺渺几字,闷笑的声音缓缓消失,低垂的青丝遮了整张脸,只露出黝黑的后脑勺。
"沈临风,你说人为什么都会变呢?"
窗扉外不知何止多了到黑色身影,一身的黑衣在墙上留下阴影。
"有原因吧。""那些原因是什么呢?"
"这要看个人吧,人事物都有。"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人改变呢?"
重复不断的问话,也只有那人能够听的明白。
"那就是那个原因足够让那个人改变了。"
"是么?"一声轻喃,脑中再度浮现那渺渺几字,低垂的双肩轻轻震动,轻笑出声:"足够么,足够么?足够吧。"
一声轻叹一声疑问,一声答。
胸口如大石压着般难以喘息,脑中空白一片,就好像某些事物从四周推挤而来,把自己一层层包裹,挤压,致使窒息,突然想起那些蜜饯,有些急切的抬头摸索,却在双手探上时顿住。
视线一扫地上满是脏污的锦帕,顿觉一阵恶心,烦躁上心头。
就连这唯一的东西也...
秀眸中暗淡一扫而过,想起窗边人,沉声开口:"沈临风。"
"恩。"那人迟迟应了声。
端起桌上蜜饯,笑眯双眼:"请你吃蜜饯。"
"..."
有一瞬间,沈临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好像黑了黑。
"哈哈!"
扶风拍桌笑出声来。
窗外,沈临风淡扫她一眼,转身就准备走,却在转身的瞬间顿住,幽蓝的眼几不可闻的轻动,末了,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有客人。"话落,黑色的身影唰的而过,消失。
"恩?"
扶风疑惑抬头朝窗外而去,沈临风已经不再,窗扉不远处却...多了个人。
秀眸蓦地一阵紧缩,那一片白几乎昏花了眼。
微阳之下,男人长身而立,白衣随风而动,四目相对时,俊逸的脸上扬起温润的笑。
寂静如夜,明月高悬,丝丝缕缕照进寝殿,漆黑殿中涂天几丝光芒,依稀可视物。
"吱呀!"
朱红殿门开启,男人挺拔身影出现在开启的殿门口。
殿中,衣着完好的人斜倚在圆桌上,单手撑起下颚,冲着来人而笑:"来了。"那语气熟练,似早料到般,如同多年好友。
圆桌上摆满了酒,银白陶瓷酒壶做工精致,一字排开竟是说不出的美,旁边放着两个酒盅。
见此,男人如鹰的眸中闪过几许错愕,却是很快恢复平静,踩着沉稳的步子朝内走来。
扶风轻点桌上酒看来人:"既然皇上睡不着,陪臣妾饮酒如何?"
封半城看她一眼在她身侧另一个凳子上坐下。
"爱妃好兴致。"
扶风抿唇一笑:"有些事想不明白了,饮酒最好,正所谓一醉解千愁。"话落,支撑下颚的手挪开,身形正了正,拿过酒壶注满酒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