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笑,飘渺的如同云雾,一碰就碎。
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那是旁人无法触及的,你不问,她不问,便是属于自己的秘密。
殿中灯火扑闪,整个寝殿笼罩于昏黄之中,忽明忽暗。
直到走出昭荣殿,扶风还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寒冬的风吹在身上冷的刺骨,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细棉袄朝栖龙殿走路。
"你先回去吧。"
眼看就到了殿门,扶风对着身后说到。
黑夜中,一道黑影闪过,如无形,空寂的夜色中唯一的气息消失,少了人在身后挡风,寒冬的天变得更冷了,忍不住再度裹紧了衣裳。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突然而来的声音由身后传来,悠的回头,就见封半城挺拔的身子斜倚在殿门上,双手抱胸,身披绒毛大衣,黝黑的眼与天同色。
心下咯噔一声,想着刚刚沈临风离去的身影,再看两人的距离,不知他有没有看见。
斜倚的身子动了动,安静的夜色中可听见衣裳摩擦的声音,修长的腿迈动,朝着这边走来:"爱妃还是这般喜欢夜游。"
轻缓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可是新的地方有什么不习惯?"
"呵呵。"一声轻笑溢出,流窜于夜色中:"实在不习惯找那些奴才解闷,不然找朕也可以。""臣妾不敢。"扶风看着已到眼前的人:"臣妾只是起来如厕,别无其他。"
"是么?"明显的质疑,不知是对前话还是后话,却似带着一丝失落。
扶风看着眼前人,希望能看出他面上所掩藏的心思。
认识那么多年,封半城从来都不是一个隐忍的人。
突然身上一暖,抬头正对上男人带笑的眸子,修长的手擦过脸,紧了紧披在扶风身上大衣:"夜晚天寒,下次出门记得多穿点。"
"皇上这样臣妾会误会的。"厚重的大衣上还带着男人身上热度,整个包裹时,那气息环绕,如同被男人抱住般。
"哦,误会什么?"封半城似是来了兴致。
轻拉着身上衣袍,扶风面含笑意:"误会皇上是在关心臣妾。"
摸索着衣袍上纹路的触感,嗅着鼻息间熟悉的气息,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从前。
只是重活一世,已经看不明白这男人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了。
封半城深深的看着她,似是要把她的身影印在脑中般,良久后轻轻的说道:"本来就是。"
娇娆一笑,微偏了头看着面前人:"臣妾受宠若惊。"
"不用惊。"修长的手轻抚过她的脸,轻缓而温柔:"若是可以..."
剩下的话始终没有说,只是收回了手说道:"夜深了,早些休息吧。"话落转身朝一旁的主殿走去。
"下次出门记得带上宫灯,夜里天黑。"
"是。"
看着那消失在夜幕的身影,脱去外衣的关系,黄绸的亵衣看上去异常单薄,风吹即起,竟透着丝孤寂。
收回视线转身朝临时居住的寝殿走去,门开启的瞬间,偏殿的一切尽收眼底,脚下迟疑,往日窗扉下的画面重叠。
两道身影抵死缠绵,柔媚娇喘伴随着男人低沉的情话。
栖龙殿凭去贴身服饰内侍和宫女居所,另有两殿,原本君王的寝殿在东殿,两年多前不知为何,君王突然搬进了西殿居住,这一住都两年了,一直没变过,久而久之原本的主殿到成了偏殿。
这里的一切竟是那般的熟悉。
殿门关起,举步朝殿内走去,身上男人刚刚拉拢的大衣滑落在地,她头也不回的走上床榻,自始至终那眸中都不见一丝笑意,身后厚重的披风落在空旷殿中到显得落寞。
向来不带嫔妃狩猎的尧帝带柳美人一起冬猎,第二日尧帝抱着受伤的柳美人回宫直接进了栖龙殿,谁都不知道那一天一夜发生了什么,只知尧帝不仅为了柳美人的伤而大怒,还让其在栖龙殿养伤,并且亲自照看。
这事在后宫很快传了开来,据栖龙殿的宫女说,皇上对柳美人的照顾那是无微不至,内侍说,皇上下朝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柳美人情况,然后去寝殿看望,有巡逻侍卫说曾在夜里看见两人一同赏月。
传言虚虚假假,却是越传越暧昧,越传越真了,人们往往不注重真相,只注重心中所想。
不管如何,后宫上下都知道,昭容娘娘失宠了,皇上的新宠是柳美人。
以往的嫔妃,不管如何得宠,除去已逝的皇后娘娘,柳美人是第一个踏进栖龙殿的,还获准在内养伤,单单是这种虚荣已足见尧帝对其恩宠。
柳扶风,一个完全颠覆以往宠妃姿容的人,后宫对此众说纷纭,扶风闭耳当不知。
"谁?"
夜晚猛的惊醒,正望进一双幽深如潭的眼,轻纱帷幔飘动,那人紧着单衣的坐在床榻前,目光如注,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静的有如木雕。
"皇上?"
静坐的人轻动,修长的手抚过她的脸,一丝丝轻柔划过,拢过两侧散落青丝:"吵醒你了?"凉薄的唇微弯成弧,一双眼柔若温水,透过丝怀念:"继续睡吧。"
"皇上?"那感觉有些飘渺,如梦游般,抚在脸上的动作却是那般真实。
这是她来栖龙殿的第三个夜晚。
每晚她都能感觉到一双眼正在黑暗中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那视线过于贪婪,似是要把她整个人盯入眼中般,睁开眼时什么也没有,今夜却是这般真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