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走的早,老夫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吭吭哧哧的斥责一声声如同钻心般,偌大的庭院如同在眼前环绕一圈吧,扶风站在原地的脚已有些时候了,柳庄主正眼也不待瞄上一言,最后身子一侧摆手不耐烦说道:"你走你走,你啊也别来了,不管来几次都一样,你现在好了,老夫和青蓝也高攀不起,算是老夫瞎了眼了。"
眼看着人就要走了,扶风匆忙出声:"青蓝的腿...怎么样呢?"
"啪"一声响,刷出的袖子猛打在闭上,柳庄主怒了满目,如同被触了逆鳞激动吼道:"你走,立刻就给我走。"
扶风眼底暗了暗,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就进去见见青蓝可好。"
"好什么好,都那样了还好什么。"抬起的头方歇,见一旁来来去去的内侍和卫兵,柳庄主深吸一口气维持从容,面上挂上温和的笑,只是笑的有些牵强,:"扶风啊,你也别怪老夫说话难听,青蓝都这样了,老夫心中难受啊,老夫也就怨的,发发火,你也别见怪,这门啊不是老夫不让你进,实在是青蓝刚睡下,这孩子啊憔悴的都不成样子了,你也不忍心现在叫她起来吧?"
"这谁睡下了啊。"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两人同时一愣,抬头就见刘小虎笑露一口虎牙朝这边走来,身后一道白影绰绰。
"远远就听见柳庄主您老的声音了。"
见了来人,柳庄主一改刚才愤慨,紧缩的眉松了开来,却还是愁苦一张脸,一问三叹:"一言来了啊,青蓝刚还念叨着你了,快些进来,见着你来了啊,青蓝心情也会好的。"说着就迎了上去,朝一旁刘小虎看去一言,小伙子赶紧上前开门。
这话变的也真快,刚还睡下不能打扰,这回就打开大门迎客了。
刘小虎在经过扶风时停了步子,笑露一口虎牙礼貌唤道:"扶风姐。"
扶风简单颔首,一抬头视线却是落在那与柳庄主并肩而行的人身上,依旧是那一身的白衣,俊逸摸样,举手投足间透着股子温润,一切都如常,却又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
怔愣间人已走近,猛的回神想起还有事没说:"一言,关于那天封半城的事..."
开口的话在男人转头看过来的笑意中打断,柳一言站在对面温润而笑,轻声叫着她的名字:"扶风,过去的事情就当过去了吧。"
依旧是那个温柔宽容的男人,直到离去那抹笑依旧,银白衣摆擦臂而过,三人的身影在面前渐行渐远,隐没在屋中,朱红的木门在面前哐当一声关起,依稀还可听柳庄主的声音。
"怎么好像几天不见李师傅。"
"前些天受伤了,正在休养。"
扶风看着面前朱红木门,思索良久的解释到了嘴边却是无用武之地。
柳一言笑着说,过去的事情就当过去了,就这么抹掉了这一页,心口却疼的厉害,再看那人皆是内疚和抱歉。
这解释本来早该给的,只是那日她在宋华殿外等了一夜那殿门都不见开,那时她就知道出事了,事后也确实,柳青蓝的事一时间起了波澜,众人忙乎一片,也让她暂时忘了此事,不可否认,这忘记中有一部分是特意的,焦急的同时松了口气。
在确定要面对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迟疑了。
一事的冲动放了人,并没有想到后来的种种,当柳一言和李师傅质问时,她以为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解释那些误会,可真正必须面对的时候脑中总会回响起那日柳一言看自己的那眼,以及声声质问。
柳一言对封半城的恨是带着家仇的,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是该恨的,他不仅失去了家人还失去了'扶风';。
思及此,一股子窒息感袭来,喉咙和胸口痛的厉害。
那日最后一句话还犹在耳边——扶风你变了,变的陌生了,陌生得离我越来越远了。再思及刚刚那一抹笑,总觉得欠下了,那最后一句柳一言好像不止一次的说过,却又记不起来。
抬头朝紧闭的门看去一眼,心下百感。
等找了时间还是去同他解释下吧。
"又被挡在门外呢。"
何将军远远走来,扫一眼那紧闭的门皱了眉:"这老狐狸本就不满了,这下还不借题发挥赖定了公子,那伤毕竟是为了救公子才受的,腿就更不用提了。"话落轻啧一声收回视线。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看着那墙倒下就让人心惊了,没想到这青蓝姑娘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倒是没想到这大小姐也不单单只是骄纵,整整一面墙啊,是个男人见了也得犹豫何况是拿命去挡。"想着当时那情况,何将军不禁摇了摇头。
"好好的一个姑娘倒是可惜了有那么一个狐狸爹,你说对么,姑娘,柳姑娘?"
"恩?"
"怎么突然发呆了?"
"哦。"扶风一愣,面上恢复平静,只是眼底多了丝暗淡和忧虑:"青蓝的腿当真就..."
说好不去想却总忍不住想起那匕首刺过的那一幕。
"恩,这些天找了很多大夫,上至抓来这宫中太医,下至明间高人,皆是..."说到此何将军虽然平时对柳青蓝有诸多意见还是不免沉了声音轻叹一声。
两人都不说话时四周安静一片,近得压抑,秋风跃过,落叶纷飞。
"对了,把重要事情给忘记了。"落叶啪的打在头上,何将军猛的一怔跳起,神色凝重:"涿鹿出事了,就在我军攻打进京的同时,蓝炎举兵向涿鹿发起了进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