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纤细的身子猛地一颤回神,扶风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自以为的支柱其实是眼前人的手腕。
松开手,深吸一口气,紧握冰凉的手,轻动有些僵硬的腿脚,转身走出这座给对自己来说如同人间炼狱的屋子:"走吧。"
沈临风带着她跃出冷宫的宫墙,一白一黑的身影很快消失而去,快的晃眼就过,底下巡逻的侍卫打呵欠的手顿住,惊讶的张大眼,拉扯身旁另一人:"喂,你刚才看见有人经过吗?"
那人寻着他的视线看天,明月高悬,哪有什么人影。
"不会吧,我刚才真的看见了,白色的人影飞了过去。"
那侍卫皱眉:"你不会遇鬼了吧。"
两人的对方引来其他侍卫的注意,那侍卫长抬眼朝四周看去,待看清所在之地后眼中慢慢浮现惊恐:"这,这里是冷宫。"
有人颤声附和:"听说这冷宫闹鬼,皇后娘娘的鬼魂。"
"..."众侍卫同时转身对望,突然觉得背脊寒嗖嗖的,身子一僵,脸上煞白。
而此时,并不知此事的扶风在沈临风的带领下跃过一座座宫墙,借着月光看底下熟悉的画面,当看见其中一座宫殿时,心狂掉不知,眼中神色复杂。
一旁的沈临风感受到了她的变化,问道:"要下去吗?"
"不用。"快速收回视线,扶风摇头,视线却是落在那越来越远的宫殿上,直至完全模糊为止。
明天,怕是要开始热闹了。
月光下,隐约可见那宫殿上镀金的三字——素欣殿。
身后,月夜深沉,静若珠水,笼罩了整个皇宫,金碧辉煌中透着一层薄薄的光润,几不可见。
等到了明日,宫中冷宫闹鬼又将有了新的说法。
旭日。
天刚破晓,宫女们揉着酸痛的身子起身,朦胧中一扫陌生的四周,三张脸上同时露出迷茫不解。
"醒了还不起来。"
清冷的声音打断遐想,循声看去,待看见梳妆镜前对镜梳妆的人后猛然回神:"柳美人?"猛的想起昨夜之事,匆匆爬起的身子险些跌倒:"美人恕罪,奴婢该死。"三名宫女惊慌赔罪,脑中却满是疑惑。
怎么就睡柳美人寝宫的递上呢?
记得昨夜明明在等皇上,等着等着就...就...
想起皇上,三人一惊,同时大叫:"皇上,皇上呢?"
扶风把玩着手中木梳,秀眸一眯,满是威慑:"大胆奴才,还知道皇上,我未睡你们倒是先睡下了,这便是你们宫中的规矩?"
三人被这厉声一喝,面上一白,害的普通一声跪下:"美人赎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主子未睡她们到先扛不住睡着了,这要传到嬷嬷那去还不打断她们的腿。
木梳轻轻放置在桌上,转身一扫三人,三人被那一扫,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去,暗道这柳美人看似柔弱竟是这般严厉的人。
一时间寝宫内一片安静,三人在这视线下呼吸都不敢大声,气更不敢喘,待到三人憋的脸苍白后,扶风终于开了口:"以后这屋子没允许不准擅进,我喜欢安静,所以不准大声喧呼,戌时一过不准再到我寝宫停留,听明白了?"
"是,明白了。"厉眼一眯,三人匆匆点头:"柳美人还有什么吩咐?"
"暂时没有。"
"..."三人同时松口气。
"对了。"
"..."刚松的那口气再度提起。
"若有人前来朝露殿见我,就说我长途跋涉旅途辛劳,不见客。"
"可是昨日一早贺才人就有人来拜访柳美人,听说柳美人路上有事耽搁未到,改由今天...是,奴婢会跟贺才人说柳美人路途疲惫,需要歇息。"宫女到嘴边的话在自己主子一记厉眼下匆匆转换,心中哭了开来。
这不明显得罪人么。
一个丫鬟看扶风披散的青丝,几步上前一脸讨好的说道:"柳美人,月儿给你梳头吧,月儿手艺可好了。"
"啪!"
伸出的手被重重拍落:"刚睡醒,可有洗手?"
名叫月儿的宫女手一缩,眼圈红透:"是,是奴婢不好,奴婢这就去洗。"说着缩了缩手跑了出去,剩下两人面面相觑,一时到不知该怎么办,直到一道厉眼射来:"还楞着干,不准备梳洗了。"
一句话,宫女匆匆道歉告退。
一时间,寝殿内只剩下扶风一直,撩开青丝,铜镜中,脖颈上的细线若隐若现,尾端,银牙静静躺在身前,放入衣襟中,扣了盘扣,挡去一切后方起身。
寝宫外,压抑的声音断断续续:"这柳美人真怪异,月儿别哭了。"
"哼,还以为是个什么人了,早知道就不求嬷嬷让我过来了,白白损失了一对耳环,呆在贺才人那都比这好,一个以进宫就被打进冷宫的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呜咽。
"什么,月儿你...我就说你好好的呆在贺才人哪儿为何...原来啊。"
"月儿说的是,还以为终于跟了个厉害的主了,皇上亲点的了,这么多年她也只是第三个,一个是凤皇后,一个是现在的德妃娘娘,都是风光的主儿,再来就是她了,可谁知...也怪我们倒霉,看走了眼。"
"就是。"
寝宫内,扶风把玩着手中木梳,指腹轻抚上面细细纹路,嘴角微扬,眉眼含笑。
一群天真的丫头。
寝宫外声音依旧,却是越来越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