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看软凳上人一眼,福身笑道:"德妃请柳美人过去。"
细长的眉,细长的眼,浓密的睫毛,笑起时双眼几近闭上,迷迷蒙蒙,浓密的睫毛轻颤,分外勾人。
睇一眼面前恭敬而站的宫女:"可知什么事?"
"回柳美人,德妃娘娘没说,是德妃殿的宫女传的话,奴婢没敢问,怕是话话家常吧。"
"话家常?"秀眸轻动,微扬的眼尾斜挑,末了慵懒一笑,手撑软凳微微用力站起,轻怕褶皱衣摆,缓步朝着寝殿外而去。
身后小荷惊讶抬头:"娘娘这是去?"
扶风头也不回:"不是说德妃娘娘有请么。"
"可是您这..."小荷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随意的穿着,披散青丝。
这也太不成样了吧,哪有一个嫔妃该有的端庄。
"哦。"轻缓的步伐微顿转身朝着小荷走来。
小荷以为扶风意识到了自己摸样,匆匆说道:"柳美人等等,奴婢这就去给您拿...啊..."
柔荑一抬,拔下小荷头上银钗,一伸手挽起半数青丝,银钗缠绕固定。
"好了。"淡色的唇微扬而笑,转身而去时青丝擦过小荷的脸,淡淡幽香缠绕,小荷恍然呆在原地,一时之间竟忘了回神,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远去,王嬷嬷出现身旁。
"发什么愣了,还不跟上。"
"啊?啊!是,是。"
巴掌大的小脸猛的刷红,末了一脸懊恼摇头,轻啐一口跟上前去。
——德妃殿——
德妃殿不管来几次,都是那般富丽,奢华,每一处无不昭显其华贵,亦如德妃,雍容的妆扮,最上乘的绫罗,首饰,最好的装表,每进来一次,扶风都会被这宫殿的金碧辉煌耀花眼。
偏厅中,楠木所至的卧榻外围踱了一层金,雕刻着精致图纹以及镂空花饰,四周镶宝石,上铺上等绒毛毯,德妃舒适侧躺,身上紫纹红边镶金袍褶了几褶仆散在身后,少数垂落至地,两旁宫女轻摇蒲扇,微眯的眼一扫扶风简单妆扮,蹙了眉,视线最终落在扶风身后那一身黑衣的人身上。
"你到哪里都带着这个人?"
话语中明显带着不悦。
扶风在宫女搬来的凳子上坐下,带笑的秀眸看向那晃动的蒲扇:"娘娘怕是误会了,不是扶风要带,是他自己要跟的,扶风也无办法,娘娘若是不喜,权当他不存在便是。"
这秋天都快过去,渐近转寒,用蒲扇是不是晚了点?
就不怕受寒?
德妃一双眉蹙的更紧了。
对于沈临风,她是怎么看怎么恼,单单是那日之事便足以让他死无全尸,何况这人见了她不但不行礼,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摸样,不把她这个德妃放在眼里。
若不是丞相说扶风暂时有用,不得动她身边的人,她早...
美眸中一道厉色闪过,眨眼消失,视线一扫,落在扶风身上:"听说你昨日去了充容殿?"
听此,扶风微侧了头,看一旁正匆匆低头,视线闪躲的小荷及王嬷嬷,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是。"
原来她要话的就是此等家常啊。
得到肯定的回答,德妃挑了挑眉:"你何时和她走近了。"
"扶风听闻充容精通美颜之道,手中更有各色胭脂,娘娘也知道的,女儿家,好的就是那些。"说着,白皙的脸上染了丝红润。
"扶风想着去学学,讨教一番。"
"..."德妃一双眼紧盯她面上神色,在见她回自己一笑后收回视线。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人出身底下,你再怎么说也是相门之后,该少于此等底下之人来往。"
扶风看着她微动的眼,扯了唇:"扶风也只不过是个罪臣之女,说起,到比她还不如。"
"什么?"德妃挑眉,正想说什么,突然跳起的眉一皱,一个喷嚏打出。
"娘娘,怎么呢?"
身侧宫女见此顿时慌了手脚,纷纷上前查看。
扶风眼中闪过惊讶。
不会吧,真的这么准。
面上却是佯装关切的站起上前询问:"娘娘可是受了寒?"
德妃皱眉:"受寒?"想了想,摇头:"本宫身子向来好,怎会受寒了。"
身侧伺候德妃的宫女闻言,说道:"娘娘,正好叫了御医,待会一起看看吧。"
"御医?"听了御医两字,扶风心中闪过什么,面色却不变:"娘娘可是那里不舒服了,这可要多加注意了,眼前正直换季,天气变化无常..."一边说着,纤细的身子朝一群宫女中挤去,正焦急的宫女受不住这莽撞,一个不注意朝前扑出,身子刚好擦到德妃左臂。
"啊!"
一声痛呼伴随着响亮巴掌声。
"狗奴才,你干什么。"
德妃一脸苍白的抱住左臂,神色痛苦,怒瞪美眸大喝。
宫女双腿一软跪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娘娘息怒..."
扶风却是大惊:"娘娘你这是?"
德妃猛的收起脸上神色,一挥手让人把那宫女拖下去,放在左臂上的手收回:"没事,前两天受了点伤。"
"受伤?"
"恩,不小心被个野猫抓伤了。"说至此,美丽的脸上闪过阴郁,暗带咬牙。
"好狠的野猫,竟连娘娘也敢抓伤,娘娘以后可得小心了。"扶风低垂了眼,声音透着清冷和暗潮,兀自恼怒的德妃却没有听出,樱唇溢出一丝冷笑,眸中毒辣一片:"...不会有以后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