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某人怔了怔,高大的身形几不可闻的倾斜少许。
柳青蓝看着手中青叶一愣,末了笑了,举起青叶朝着沈临风挥动:"临风,谢谢。"
沈临风的脸上一闪而过的似是——窘迫,细看却又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林中杉树在脸上投射的阴影。
柳青蓝嘻嘻一笑,推拉着扶风就走:"走吧,走吧,你才来都没好好逛逛,正好带着你四处看看。"
柳青蓝说话算话,硬拉着扶风爬到山顶,等到了山顶两人已经精疲力尽,柳青蓝什么都不顾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站一会再坐吧,刚刚运动过量突然停下不好。"
虽然不甘愿,柳青蓝还是拉着扶风的手站起,然后整个身体压过去:"累死我了。"
扶风任她靠着欣赏山上景色。
虽然已经是春天,刚爬了山累的一身汗,山顶的风一吹,舒服的同时还带着点寒气,不过这山顶的空气好,一眼望去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不对啊,扶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吃了什么大力神丹,体力竟然比我还好。"
想着第一次看见扶风时,一副病弱的摸样,远远看去就觉得风吹即倒,多走两步还带喘,没道理爬个山比自己还要轻松。
说着一双手就在扶风身上挤挤压压,还抓其手认真的号脉。
"这半年来是有练些强身健体的武功。"
"真的。"一听,柳青蓝一双晶莹大眼顿时透亮,三两下从扶风身上下来:"我们来切磋切磋。"说着就开始磨拳搓掌,一副雀雀欲试的摸样。
"那估计要让你失望了。"扶风摊手,找来一块看上去干净的石头坐下:"只是一些强身健体的武功,与人对打却是不行。"
柳青蓝大失所望:"那不就跟关外那些砍柴的猎户差不多?"有的不是武功,而是体力,听府中下人说,那些人身体好着了,再看扶风,那脸虽然还是白皙,却明显和以前那种病弱的白不同了,生病也少了,那不就是一样么。
扶风因为这个比喻而抽了抽嘴角,最终说道:"呃,也差不多吧。"
"唔,真无趣,难得有个人可以跟我比武,你都不知道,庄中那些个护院一听说要跟我比武,一个个躲的比兔子还说,好不容易抓一个,人家说肚子疼找茅房,唔,真脏。"皱了整张脸,如葱的手蹙到鼻前扇风,一脸的嫌恶,用力一抬脚,踢飞脚下一颗碎石,人随着碎石的滚动线走着。
"现在呆在这里就更别提了,一个个竟然全装没听见,那李师傅更过分,瞅着一通打量,然后噗嗤噗嗤的笑,说,乖娃娃,回家绣花啊,舞刀弄枪做什,拿的起绣花针就可,什么绣花啊,本小姐才不要绣花。"
脚下碎石轱辘几声滚落,掉下山去。
扶风想起柳青蓝那些惨不忍睹的'绣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柳青蓝看着碎石站在山端,突然摊开双手放在嘴前大声嘶喊:"柳一言,你个王八蛋。"
山间余音袅袅不断。
柳一言,你个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长舒一口气:"呼——舒服多了。"
扭转过头看向扶风:"扶风。"
抬头,正对上柳青蓝转过来的笑脸,从下往上看,整张脸都红扑扑的,晶莹的眼笑的眯起,夕阳下,那张清丽的脸灿若朝阳般耀眼,一时间竟是移不开视线,过目难忘。
也正是这一张笑脸,在今后的许多日子都会想起,想起这个春日的夕阳下那么一张灿烂的笑脸,以及笑脸之后的话语。
"你永远是我柳青蓝的姐妹。"
大都尧帝七年初春,乱军兵分三路分别从鬼何关,羚羊关,何与关进入,先是从外围进攻,一路杀进,再夺得五洲其下元洲,羚羊关下梓州,何与关下狼阳,然后是鬼何关的乐县,羚羊关的两州,何与关的岚穆...似是早已计划般一步步攻陷,三地之内却是依旧通火通明,热闹喧哗。
乱军的出现如同一阵风,在这热闹喧哗中消无声息的刮起,先是吹起小小沙粒,然后落叶,树枝,最终吹动了三地官员家的房舍,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顿时急的满头大汗,连夜聚首商议对策,第二日,三地官员聚集守城卫兵围剿乱军,第五日,卫兵退居城内防守,城门紧闭,第八日三地城门被破,乱军由四周围剿,灭夷州,收湖州,来洲,城内连夜派人快马加鞭请求支援。十日,援军未到,乱军进驻主城,城中象征大都的旗帜倾倒,高台之上鲜红的旗帜随风飞扬,旗上苍鹰展翅如若腾飞。
短短十日,一举攻下三地,那一阵悄无声息的风席卷一切,很快宣扬开来,引起举国上下的注意。
"喝——喝——"
三地之内灯火通明,热闹欢呼声不绝。
屋外一片嘈杂,偶尔可听阵阵欢笑声,夜幕的上空烟雾袅绕,细闻甚至可嗅到一股子浓烈的酒香,屋内却是安静一片,昏暗的烛光下,扶风手持棋子紧盯面前棋盘。棋盘上,三三两两的棋子摆放,黑白不等,扶风手持白子神情专注沉思,烛火扑闪,屋内气流如若静止。
良久后,持白子的手终于动了,却在即将落下的瞬间又抬起,紧盯棋盘的眼微动,在嗅到空气中那股子浓烈的酒香时秀眉皱起,一一扫过棋盘上黑白棋子,再度陷入沉思。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柳姑娘,可有歇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