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恍然大悟。
好像从认识开始就真没见他喝过。
都说酒后吐真言,酒后露本性,就不知沈临风的本性是什么?
扶风看着沈临风的眼顿时大亮:"既然没喝过就试试看吧,这酒味道还不错的。"
"..."沈临风淡淡扫了她一眼,再看面前不断催促的赫达理,端起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幽蓝的眸子看了看周中空酒杯,末了面无表情放下。
扶风看沈临风神色如常的面部,有些失望,却也松口气。
不过都说没喝过的人酒量不错,在说沈临风这样的人,关其外在,谈不上千杯不醉,却也不会差吧。
"好酒量,再来。"一旁赫达理却是拍桌叫好。
扶风转过头来,继续手中吃食。
"咚——"
突然一声沉闷声响,面前长桌一震,杯中酒翻到,蓦地扭头看过去,秀眸圆瞪。
刚刚才面色如常的男人趴到在长桌上。
"这才一杯而已。"
"干...再来...没,没醉..."
长桌上,赫达理将军因醉酒睡得正酣,睡梦中道出些模糊不清的自语,偶尔一声笑,再来是轻微的鼾声,呼噜声声围绕长桌四周,一侧沈临风却如同睡着,安静一片。
沈临风即使是酒醉睡着,一双眉依旧紧皱,面上还透着点不安和警惕,细看可发现男人五官当真生得极好,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睫毛还很长,这点倒是平时没发现的。额前垂落的头发因为趴着的关系顺着眼脸垂落在桌上,呼吸间轻动。
右边传来衣物摩擦声响,扶风专注的眸光一震,却是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如常,拿手剥面前干果吃。
"柳姑娘好像有些怕我?"慵懒的声音合着衣物摩擦声传来。
又是那股子熟悉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因为男人紧露一双眼的关系,看人的视线和旁人总有些不同。
纤白双手熟练剥动手中干果,去皮,竞走,慢慢咀嚼,目不斜视:"将军出现错觉了。"
"那就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的事。"
"难道真因为我容貌丑陋?"说话间深邃的视线落在桌上沈临风面上,淡笑说道:"若有这么一张皮壤怕是不同吧。"
前面那句到有些耳熟,刚刚赫达理将军酒醉后所说,想起逐鹿王的话。
乌尔目幼时脸上受伤。
"将军想多了。"
要真因为皮壤问题,那就好解决了。
男人修长的手撑着下颚侧头:"难道本将军比柳姑娘身边这木头还要无趣?"
剥干果的瞬间,秀眸淡扫趴在桌上沉睡的人:"一个侍卫,怎能跟堂堂大将军比了。"
"是么。"
男人似是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姑娘真会说话。"修长的手勾起桌旁酒壶,倒满杯中酒,举起轻晃:"柳姑娘不介意陪我喝几杯吧。"
秀眸瞄向面前似笑非笑的人,黑夜中,男人那一身绛紫的衣裳在火光的照耀下看上去赤红一片,仅露在外的眼中倒映着飞舞火焰,微卷的发梢踱了层红光。
拍落手中剥了一半的干果,拿过男人面前的酒壶注满自己面前空落酒杯,执起碰:"该是扶风感谢将军将吾王喜好告知,不然此次只是也不会这么顺利,一直想亲自感谢,奈何将军政务繁忙,扶风今日在此以酒谢过,先干为敬。"话落白皙手托起酒盅,仰首而饮,杯中酒尽。
"柳姑娘好酒量。"男人眸中带着赞赏:"明日开始便是合作关系了,去了大都一切还要仰仗柳姑娘,乌尔目还得乘机多多讨好姑娘才是。"
"将军过谦了,我们柳公子有将军相助,如虎添,添翼..."投中一阵眩晕,用力眨了眨眼,笑意不变继续说道:"今日已是组后一天,明日就将出发了,不知将军准备的如何。"
这涿鹿的酒果然就跟茶一样,烈,才小小一杯酒有了醉酒之感。
"柳姑娘怎么呢,脸好像有些红?"
"没事。"用力摇头,支柱脑中一阵又一阵的昏眩感,以及疲敝双眼:"大概是这涿鹿的酒不太适合我,有些不习惯。"
男人深邃的眼扫向酒壶:"涿鹿的酒不比大都,都烈着,初饮时会有些不适,大概是姑娘刚刚喝的太极了,所以..."
"恩,大概...吧。"
为何对面人说话开始晃了,耳中嗡嗡响,鼻息间慢慢的涿鹿酒香,越来越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只看见那金质的面具在火光下散着晕黄的光,深邃双眸中饱含笑意,然后分成两个,三个,四人...最终越来越模糊,越来越...
想睡觉。
"咚!"
修长的手轻晃手中酒杯,琥珀的液体荡起一层层涟漪,就在红光的映衬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轻嗅间,满满的酒香,如同最性感的诱惑。
男人却是一笑放下,杯中酒一滴不少。
深邃凌厉的视线透过酒杯和一颗颗人头看去,恰静柔美的脸搁置在手臂上,青丝遮了半张脸,刚好露出一双轻磕的眼以及白皙圆润的下巴来,透着点点红晕,一路蔓延至露在外的脖颈处,在朝上,秀眸闭合,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蒲扇,似是酒醉的难受,轻颤。
睡着时到比醒着多了丝女儿家的娇柔。
他却更喜欢她醒着的那一瞬间,偶尔冷冽,偶尔气势逼人,最多的时候是淡雅无害的笑...至少表面如此。
果然还是因为眼睛么,亮的惊人。
那种亮度能让他想起另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