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小乖,从你十三岁开始,我就在等这一天
昏迷了一个晚上的江琴,终于在翌日清晨醒来了。
看着闵校尉守在她的病床旁,眉间浓浓的疲惫之色,看得出来是一晚上没合眼。
江琴眼底浮现一抹心疼,当闵校尉看向她时,她的敛去眼底的神色,继而冷着个脸。
门外一阵敲门声。
温父温母抱着鲜花拎着水果篮子,走进来。
温母将手上的鲜花放下,满是关切的看着江琴,"我早上听说你昨天晚上被送进了医院,吓得连忙就让老温陪我一起来医院看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江琴脸上露出笑容。
见他们陪着闵母说话,闵校尉看了一眼手机上有十多通的未接来电,便出病房回个电话。
此时正在家里煲汤的张颜,听到手机响了,放下手里拿着的保温盒,去拿手机。
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喂,婆婆住哪家医院住几号病房,你告诉我一下。我煲了汤,顺便再给你送点早餐。"
昨天晚上她也是一晚上没睡好,但是这一晚上她想的很多,也想的很清楚,她不想闵母讨厌她,所以想努力一下。正如闵父说的那样,她不想看到闵校尉夹在中间为难。
片刻,电话那端传来闵校尉轻缓的声音,"你让佣人送过来就可以了。"
"不要!我想你了,也想看看你。"她脱口而出的说话。
果然,电话那端的闵校尉招架不住,答应了。
在去医院之前,张颜想问一下闵正中要不要一起过去。昨天看他那样子也很担心闵母,如果让他跟着一起过去,比她一个人去看闵母好一些。
可是,她只要想起闵父昨天跟她说的那些话,她暂时就不想再理会他。
拎着保温盒从厨房里出来,她看到闵正中在客厅,还是开口问了,"我现在要去医院看婆婆,您要一起过去吗?"
"不去。"顿了顿,闵正中将茶盏放下,抬眼看着她,"丫头,我劝你也不要过去。赫行妈妈的脾气是执拗的很,别人刚醒过来,再被你给刺激了。"
好大的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泼得她是透心凉。
张颜看着闵父,眼底划过凉意,"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排斥我,似乎是一点点机会都并不打算给我。"
"丫头,我没有排斥你。我会尊重你的意愿,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和赫行得搬回来住。如果你受了委屈,想要离婚,我都可以为你做主。"
像是笃定她会和闵校尉离婚的语气让她很不喜欢,虽然和她说话的态度还是比较客气的,但却和外婆的评价更贴近了。
"那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和闵校尉离婚的!"张颜很认真,也很决绝。
除非闵校尉不要她,主动提离婚。
闵正中直直的看着她,透过她再看另外一个人,有些许的无奈,叹息。"只要你不想离,就算赫行想离,我也会把他腿给打断,让他一直陪着你。"
明明闵校尉是他亲生的,他对闵校尉是剑拔弩张没有好脸色,倒是可以对她不同于别人,她还能在他的脸上看到温柔。
就算是他和外婆是故友有些交情,对她的态度,也异常的过了头。
张颜心底有猜测,猜测他就是送外婆老旧怀表的那个人。那只怀表是外婆最后留给她的东西,她一直都有随身带着。
可是外婆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会是他?
闵正中吩咐了站在一旁的管家,"去备车,送太太到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距离闵家老宅很近。
开车,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可以到了。
到了医院。
张颜一手拎着保温瓶一手拎着保温盒,下车。
到了闵母的病房外,她是深吸了一口气才迈步走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江琴一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戛然而止继而浮现怒气。
闵校尉上前接下她手里的保温盒,触碰到她冰凉的手。他将保温盒放在一旁,大掌包裹着她的手,"怎么不多穿一些?"
像是旁若无人一边,丝毫不遮掩对她的心疼。
而张颜做不到闵校尉那般的心无旁骛,她眼角余光看向闵母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我不冷。"她对闵校尉笑了笑,匆匆收回手。
温家二老一看这场面,便顿时有些尴尬。
闵母亦是有所察觉,脸上带着些许歉意,"我们对不起初晴..."
没等她话说完,温父便开口说道:"不,您不能这么说。是我们家初晴没福气,临近婚礼了人消失不见。她把闵家和闵校尉都弄的脸上无光,差点害得你们丢尽颜面。闵校尉无论是取消婚礼,还是再另娶,都是理所应当的。"
温母附和了一句,"就是因为我们家初晴的错,所以听妮妮说闵校尉娶了别人,我们也就就没有立场过问。"
一番话说下来,江琴觉得对温家二老有些歉意,他们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温初晴逃婚,到她儿子现在已经结婚了,事情要传出去,脸上最无光还是温家二老。
本来她对温家的映象也就一般,加上温初晴逃婚,她也气恼温家。
说道歉的话,本来就是为了避免尴尬的客套一下。
以闵家在港城的地位,本就是交心难,而且若是交友不慎,就免不了给闵家添麻烦。江琴嫁进闵家也有三十多年了,自是知道怎么处理人际交往,应为点到为止。
"你们别这么说,也是我没福气,初晴不能当我的儿媳妇。"江琴眼底露出伤感。
他们在谈话,闵校尉到了一杯热水,让她捧着暖手。
半响,张颜回过神,迈步走到保温盒前,放手手里的水杯,将保温盒打开,把早餐递给闵校尉,"我给你带的早餐。"
此刻,温母拉了一下温父,眼神示意,继而又看向闵母,"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们作为外人,再多逗留只会更尴尬。
"嗯,那你们路上小心。"闵母浅笑目送他们。
温家二老出了病房门,房间里空荡了许多。还有江琴眼底的浅笑,也消失殆尽。
张颜看着他,"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煎饺。"她又将刚才暖手的那杯热水递给他,"来不及给你煮粥,你喝点开水可以吗?还是你想喝点别的,我现在去给你买。"
早上她是起的很早,但是是先给闵母煲的烫,加上做煎饺也比较费时费事,又忘记让佣人把早餐的粥留一些。
闵母斜睨着张颜越看越觉得她像是林茵茵,明明都去世了,还是阴魂不散,想要破坏她的家庭。
思及此,她恨的咬牙。
"不用了,你先坐那。"闵校尉睇了一眼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看向那椅子,她侧身时对上了闵母带着恨意的眸子,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把保温瓶打开,递给闵母,"婆...我给您熬了点汤。"
原本她是想唤一声婆婆,只是喊到一半就停住了。
现在闵母不喜欢她,而且她还是第一次喊婆婆这个称呼,别扭之外,更是因为闵母瞪她。
"你是看我醒了,还嫌气我不够是吧!拿开,立马出去!"看着眼前的保温瓶,江琴抬手挥开,脸色冷着。
满满一瓶的汤,被江琴推搡一下,撒了出来。
'哐当';保温瓶掉在地上,里面的汤多半都洒在了她右脚上,张颜疼得紧着眉头,贝齿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闵校尉眸色蓦地一紧,脸色阴郁骇人,上前将她打横放在椅子上,将她脚上的鞋袜脱下。
被烫伤,就可能会气水泡,脱皮。所以,闵校尉为她脱鞋袜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把她鞋袜给脱了,又担心她会脚冷,所以就把她的脚放在他的掌心。
一旁的江琴看着这一幕,难以接受。从未见过她的儿子会这么紧张一个人,她的儿子素来脸上肃穆清寒,不怒自威的气场,无人能触及,就连情绪波动都是显少的。
江琴怒火攻心,"赫行,你是不是要我被气死!我今天就把话撂下,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承认她是闵家的儿媳妇!"
"不需要您承认她是闵家的儿媳妇,只要我承认她是我的妻子就够了。"闵校尉声音清冽,没有抬眼看她。
他看着张颜的脚面上被烫出了水泡,眉心越发的紧着,"邱耀,去叫医生过来。"
不顾江琴被气得发抖,他的眼睛里就只有张颜。
"赫行,你终究还是恨我,是不是!你谁都不娶偏偏娶了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原谅我了。"闵母说着,眼底掉了眼泪。
张颜听着糊涂,为闵校尉抱不平,"昨天听说您晕倒了,校尉就连夜给您送来医院,如果恨您,又怎么会担心您?"
"你闭嘴!都是因为你!"她猩红的眸子瞪了张颜一眼。
一时,张颜收回视线,用茫然的眼神看着闵校尉。
为什么闵父说闵校尉娶她,是在和他对抗;闵母又说闵校尉娶她,是因为闵校尉恨她。
外科医生赶到,拿出带过来的医药箱,帮她处理脚上的烫伤。
因为鞋袜脱的及时,并没有粘在脚面上。外科医生用针把她脚面上的水泡扎破,然后用药,再用纱布包扎起来。处理的过程没有被烫时那么疼。
在打结的时候,系的紧了,她疼的蹙眉。
闵校尉看了一眼医生,声音压的很低,"我来吧。"
等她脚被包扎好,她便站起来,"我去一下卫生间。"
实在是她觉得气氛很僵,而且她都担心闵母再一次被气晕。
闵校尉将她打横抱起,迈步走出病房门。
医院的走廊里显少有来往走动的人,所以她也就没那么不自在。
在卫生间的门口,闵校尉放下来张颜,叫了一个护士过来,扶着她。
有了护士,她就没必要让闵校尉在卫生间门口等她,"你先进去看看婆婆,不能再让她生气了。"
闵校尉眸色深了几度,"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是我不好,不知道婆婆会接受不了你娶我的事。"
顿了顿,她转移话题,"婆婆有什么喜好?你和我说一下。"委屈是有点,但是她知道他夹在中间,也不会好过。
她脑袋里想什么他知道,也很高兴。他眸色忽地深了深,"你不用去在意她的态度,你是和我结婚,是我一起生活。"
道理张颜都懂,完全可以照闵校尉说的那样不去在意闵母的态度,可是她以前就没有一个完整和睦的家庭,现在再害闵校尉跟闵母失和,她会很难受。
嗯,至少得做点什么,就算不成功,但也至少努力了。
"我想试试。"她不放弃,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闵校尉抬手抚开她散在额角的发丝,指尖捏着她的下颚,俯身含着她的唇,动作轻柔,辗转研磨掠夺她的呼吸。
心底股股暖意升起,这是他爱的小乖,第一次见到他的小乖,他便是这种感觉,暖暖的心动,像一缕阳光走近他的生命,他贪恋这股暖意。
只是一吻,她便动情,像是无骨无力一般,瘫软在他怀中。
站不稳,她葱白的指尖抓着他的衣襟。
直到她快无法呼吸了,闵校尉才撤开薄唇,看着她晕红的脸颊,湿漉漉的眸子,增添了几分妩媚。
克制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身体会出问题。
闵校尉又亲了亲她的额角,才松开她。
再回病房时,闵正中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江琴。
闵校尉拿过留在椅子上的外套,看向闵母,"我先回部队了。"
一听闵校尉要走,江琴着急要起身,"赫行,你现在就走吗?这次要多久才能回来?"
呆部队十年,闵校尉没有回家过一次,这次回家还是为了结婚。她的儿子她想见上一面都难,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对他说那些话,这让他们之间本就存在的嫌隙又变得更大,之间的关系又降回了冰点。
边上闵正中脸色沉着,又有怒气在爆发的边缘一般,扬声说着,"以后张颜就住在老宅了,你如果不想见她,就大可以以后永远都不要回这个家!"
果然,闵校尉迈出去的步子,顿了一下,尔后又迈了出去。
"赫行!"
见闵校尉走远,江琴看着闵正中,"正中,你为什么要把她留在我们家,你非得折磨我让我过的不安生吗?!"
闵正中收回视线,继而看向她,"留她还是永远见不到你的儿子,你自己取舍。"
这话,把江琴堵住了,她的儿子,自己还是了解的。
见她不再说话了,闵正中叹了叹气,"我已经让人今天把梓彦给接回来了,他车祸住院这么长时间,也就我去看过他一回。"
这个世界上,闵正中对很多人有亏欠,但只对一个人是遗憾。
对闵梓彦,闵正中也是亏欠,从小失去父母,是他一手造成的。
闵校尉在医院的大门前,给张颜打了电话。
她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我在医院门口等你,你现在过来。"
张颜狐疑的应声,"好。"
刚才不是让他回病房的吗?怎么现在在医院门口?
护士扶着她,刚出了卫生间的门,她面前就出现了一位穿着军装的警卫,拦住了她的去路,"太太,老首长让我跟着您,保护您的安全,现在我护送您到老首长那。"
态度很是强硬,似乎她不过去,就会把她打昏了强行带过去一样。
什么情况?
张颜拿出手机给闵校尉拨了电话,"我现在没办法过去。"
电话那端传来闵校尉的声音,"嗯,我今天晚上回去。"
"好。"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茫然的应声。
收了手机,在警卫监督下,护士的搀扶下,她往闵母的病房走去,在病房的门口就看到了闵正中。
"您不是您不来医院吗?"她挑了挑眉,疑惑不解的看着闵父。
闵父笑了笑,"我还是不放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顺便,带你一起回家。梓彦应该下午就该能到家了。"
从她见到闵父开始,似乎就只有和她说话,才会笑,也才会放低声音。
此时,医院门口停车区停着的一辆迈巴·赫,里面的人坐进去了很久,车子都没有发动引擎。
闵校尉的手机来电,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并没有备注。
犹豫了片刻,闵校尉还是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电话那端传来声音,声音里夹带漫不经心的笑意,"老同学,你今天晚上八点如果还不到约定的地方见我,我就再送你一份大礼。你知道的,我已经送了好几份了,如果再送,那只有比之前更大的,想想就只剩白康俊放出牢这份礼物比之前送的大点。"
闵校尉没有说话,便将手机又收起,清寒的眸子又冷了几个度。
还在港大死赖在70没走的施瑀也收到了消息。
连忙给闵校尉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便着急说着,"闵大,你要不要收手呢?我姑姑都给我打电话了,我姑父也被白康俊给连累彻查待审了,可苏城的那几个官员都被放了。再这么下去,脏的都出来了,干净得我们身边的亲人都被连累进去了。"
"闵大,你也没必要和他较劲,毕竟你是从军的,他是从政的。兵遇到秀才,有理说不清。"
良久,闵校尉缓缓开合薄唇,吐出字音,"就算我打算收手,他也不会。"
电话那端的施瑀,没再开口了,因为他心里也清楚。这事再这么下去,后果是不堪设想。
不理会他,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收手;理会了,或许他觉得有趣,晚上瘾了。那个疯子的阴晴不定的,施瑀欲哭无泪了,"闵大呀闵大,你真的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给人找到他找到你的弱点了。"
"嗯,这事情我会处理。"
顿了顿,闵校尉又开口说着,"你把你的行李收拾好,明天早上别忘记去报道。"
"闵大,我不去西藏。嫂子答应的,不信我现在就让她给你打电话。"话锋转的太快,还好他够机智,扯起谎来,完全不用大脑思考。
急忙挂了电话,就又给张颜打了电话。
"颜颜,你快给闵大打电话,帮我说情,别让我去西藏。拜托了颜颜..."他拖长尾音可怜兮兮的说着。
张颜有些犹豫,"还是你自己和他说吧...是你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由我开口也不好,更何况也不知道闵校尉会不会答应。"
这么多条理由,施瑀就抓住了最后一条,"会的,闵大一定会答应的。好颜颜,你就帮我说一下清吧,我体质不好,你那么善良,一定不忍心我去那受苦吧。"
无力招架,而且她的口才也耐不住施瑀这么磨人,她为难的紧着眉头,"那我试试吧。"
"那我收拾一下东西,回家睡个好觉。你一说,一准成。"
也不知道施瑀是哪来的信心。
挂了施瑀的电话,她抱着试试的心态说了一句,"施瑀不想去西藏,可不可以让他不去?"
"嗯。"
张颜木讷的抓着手机,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电话那端又传来声音,"你今晚睡觉之前,在哪个房间,记得给我发一条短信。"
"好。那我挂了。"她应声,看着坐身旁的闵正中用打量的眼神看她。
"打给赫行的?"
"嗯。"
"都说了什么?"
她感觉闵父有点像是想拐卖小孩的坏老头,顿时有些尴尬,"没什么,施瑀让我打电话帮他向闵校尉求情。"
谈话结束,车也缓缓停下来,张颜推开车门,下车。
闵正中拄着拐杖下车,看向正在迎接他的管家,"午饭,少爷可能回来吃,你吩咐厨房准备一些他喜欢吃的菜。"
没有等闵父,她下车就径直走向房间。
闵正中看了一眼张颜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昨天穿的那间,又吩咐了一句,"给太太准备一些衣服,生活用品。再问她还需要什么,都给她备齐。"
一时管家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老首长都不曾吩咐他给老夫人准备衣服什么的。再看看老首长看着太太的眼神,难得出现一抹温柔。蓦地,他被自己越来越诡异的想法吓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不怪他胡思乱想,真的是老首长太反常了,对太太的态度也太特殊了。
中饭闵梓彦没来得及赶回来,所以厨房准备了那么多的菜,就只有她和闵正中吃。
原本桌子就长,现在又来两个人吃饭,别提吃饭的气氛有多冷清了。
"小颜,待会陪我下象棋吧。"
张颜夹了一块菜,咀嚼完嘴里的食物,才回他,"我不会下象棋。"
"那围棋呢?"
"不会。"
"那西洋棋呢?"
索性,她直白的告诉他,"我只会下五子棋。"
原本她是打算吃完饭,再给唐棠打个电话,问一下老师作业具体要求,她的ppt还没有做。结果,却被闵父拉着去下五子棋了。
下五子棋下几十盘过后,她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闵正中失落,自怨自艾,"得了,都不愿意陪我这个老人家下棋。"
"您用平板电脑,玩什么棋随您乐意,会一直有人陪您下棋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棋子放下,她终于赢一次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管家推门而入。"老首长,少爷回来了。"
一听闵梓彦回来了,闵正中放下棋子,起身。
而张颜轻松了,终于解放了。一瘸一拐的的行走迟缓,走到客厅用时,是别人的三倍。
楼下闵梓彦还坐在轮椅上,他额头上的纱布还没有被拆掉,身上穿着居家的开领鹅淡蓝色和黑色条纹的毛衣,很适合他,有些儒雅又有些活力。
闵梓彦坐着自动轮椅到张颜的面前,"在这还住的习惯吗?我没想到爷爷会这么快就把你接过来。"
对上他的视线,熠熠发亮的眸子,说话的声音亦是轻缓,语气里满是关心。
二十一岁读大三的张颜,在闵校尉之前,她也就交和岳洋这样半个男人相处的时间最长,加上闵梓彦一会认真一会调笑的,她只当他是拿她寻开心。
"住的惯。"她微微浅笑。
闵梓彦亦是对着她笑着,"我带你参观一下家里,你带我看一下你住的房间。"
从她到闵家老宅是没有参观过,要去哪都是佣人领她过去的。闵家老宅很大,她是没有都看一遍。
犹豫了片刻,"算了,我脚不方便。"
闵梓彦将视线移到她的脚上,她脚上穿着棉布拖鞋,右脚被纱布包起来,显得棉布拖鞋都有些小,被撑的鼓鼓的。
"你坐我的轮椅上。"他说着便起身,让出他的轮椅,让她坐在上面。
他大掌拉着她,让她坐在轮椅上,她想起身,却被他按住。
张颜紧着眉头看向他,"我坐你的轮椅,你怎么办?"
他站着伸展开自己的手臂,"我身上没有哪里骨子,轮椅是他们硬要我坐的。他们说我不宜多动,要静养,看我看的紧,我没有丝毫的自由。如果再住几天,我应该会被闷死。"
"那个,对不起,我答应了要去看你的。"原本她是有照顾他的责任,可是她只照顾他一天而已。
闵梓彦笑出声,"傻丫头,记着你欠我的,以后要慢慢还。车祸那瞬间,我可是为了你连命都不打算要了呢。"
换做是别人,这样的话不会挂在嘴上,但是他不一样,似乎是想让她时刻念着他的好。
"好,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一定随叫随到。"
他笑着站在她身后,去推轮椅。小的时候,她被人欺负了,他替她出头的时候,好像她也有说过类似的话。
小恩小惠都能让她感动的乖乖听话,更何况他这次是为了救她,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爱情也可以从感恩开始,慢慢培养日久生情。
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闵正中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反而愈发的凝重。
原先,他就打算让他们在一起,现在她却变成了他的儿媳。
闵梓彦推着轮椅,先带她参观了一楼,"这栋宅子有些历史了,原先这里是租界领事馆,后被改建的。"
房子是挺有欧式特色的,不过她跟外婆一样,喜欢古风的物件,尤为是江南一带的园林。
"你要是喜欢这里,我们以后可以一直住在这,如果不喜欢,那我们就搬出去住。"
耳边传来的这句话,张颜听的很清楚,蹙了蹙好看的眉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闵梓彦从轮椅后走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和她视线一平,直视着她。
良久,他刚掀起唇,还吐出字音。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太太。"
蓦地,他脸僵住,木讷重复着这两个字,"太太..."
管家并没有看到背对着他的闵梓彦脸上的表情,自顾说着,"老首长让给您准备了衣物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已经送过来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嗯,我待会过去。"她将视线移向管家。
"好的。"管家颔首后,退下。
闵梓彦起身,双手抓着她的肩膀,"为什么管家称呼你为太太?"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迫切的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答案。
张颜嘴角微微扬了扬带着一抹浅笑,"因为我的丈夫是闵校尉。步行街的餐厅门外,第一次见面,我就想告诉你了。可是你没让我把话说完,之后我就忘记跟你提了。"
嗯,这样的方式,最恰当不过了,万一是她误会自作多情,这样也可以避免尴尬。
看着她脸上的浅笑那么柔和,柔和中带着平静,他失落的垂下双手。
是他以为她需要有家有个依靠,只是没想到,她已经有家了。
而且,他还要唤她一声,'二婶';。
她从轮椅上起身,"轮椅还给你,谢谢。我现在要过去看看他们给我准备的衣物。"
衣服和生活用品不用她看,因为本就无可挑剔。特别是衣服相同的颜色归类在一起,挑的大多颜色都比较淡,冬季的衣服比较少,春装英伦风的多。
经过她过目之后,佣人开始把衣服和物品搬进房间。
张颜看着她们去的房间不是她现在住的那间,就问管家了,管家的回答是:老首长让我重新给您安排了房间。
突然觉得闵校尉就可以赶上神算子了,他竟然知道她会被换房间。
早上她和闵父谈话时,闵父还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会尊重她的意愿,结果呢。
此刻,她很想知道闵父是到底打算干嘛!
晚上睡觉之前,她按照闵校尉的吩咐,给闵校尉打了电话。
"我现在住在一楼的最里间。"
"嗯。"
本来她是想再多说两句的,可是还没开口,电话那端已经挂断了。她有些失落的看着手机。
现在她莫名的失落,心情很糟糕,于是扯了扯被子,盖上,睡觉!
昨天晚上没睡好,导致她今天一沾到床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身上湿湿蠕蠕的感觉,让她浑身发热,她想摆脱那股湿濡感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可是怎么也摆脱不开,身上压着的重量让她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嘴唇和牙齿被撬开,更是让她丁点氧气都没了。
实在是太困了,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睑似有千斤重。身上传来的感官越发的清晰,像是无数只蚂蚁钻进了她的全身,甚至是骨头里,酥酥麻麻的,既舒服又难受,不得解脱。
耳边亲吻发出的声音,还有温热的气息浮在她的脸颊上。
对这个气味,她也很熟悉,让她很安心,顺从身体的支配,双手缠绕上他的脖颈。
直到缺氧的快要窒息,她的困意才消散全无,睁开了眼睛。
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丈夫——闵校尉。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能听得出他的脚步声;能闻出他身上的味道;就连他唇上的温度,她也能辨识。
似乎是不想太早结束这个吻,他换成了缠·绵悱·恻的浅吻,一边给她渡着氧气。
良久,闵校尉才松开她的唇。视线停留在脸上,她的脸颊晕红,双眸也是湿漉漉的,在台灯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几分迷离的魅惑感。
缺氧缺的太严重,她平复了呼吸之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是,"我睡觉前门反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有钥匙。"他眸色微微有些不悦。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管他是怎么进来的。
张颜忽地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难怪你让我告诉..."
话没说完,再从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就变成了呻·吟,她低头看着闵校尉这个始作俑者。
"小乖,专心一点。"闵校尉声音已然哑的不像话。
回神时,她才发现她和闵校尉身上早已没有了隔阂的衣物。
她上的那股酥麻又更甚了,她看着身上的他,从她的颈窝一路向下,每个地方都不放过。
她颤抖的并拢双腿,手想要抓住些什么...
感受到她的紧张,他又温柔的吻了吻她的眉心,"小乖,我等这天,等了很久了,从你十三岁开始..."
十三岁...
低哑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她回想着十三岁时,她并不记得她有见过闵校尉...
在她十三岁就等今天,这不可思议,还有些吓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