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内,廖宗赢带着无念,终于是赶到了廖桥风所在的客房处。
走到客房前,廖宗赢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房门前晒着太阳的廖老虎,问道:“咦,爹,你怎么出来了,不进里边去看着大哥么?”
廖老虎听到声音,扭头一看,见是廖宗赢,说道:“哦,方才小凤来了,现在正在里头伺候着风儿呢,我老人家也不好打扰,便出来晒晒太阳。”
“什,什么?小凤姑娘来过了?”
走在后面的无念闻言惊讶地道。
廖老虎看到了无念,惊喜地道:“江少侠来了,可让老朽好等,小凤方才带了壶茶水来,说要服侍风儿,此时便在里头呢。”
无念错愕地道:“什,什么?茶水?”
“是,是啊。”廖老虎被他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问道,“不知可有什么问题。”
“完蛋了。”无念暗道一声,立马便推门进了去,待看到陈小凤拿着空了的茶壶出来放在桌上,顿时愣在那里。
他给的药,效果他自然是清楚不过,根本就没有让廖桥风爱上陈小凤的能力,而是让廖桥风口不能言,浑身酸软乏力,甚至连面部肌肉都会发麻,做不出大一些的表情。说是让廖桥风爱上陈小凤,还不如说是让廖桥风任由陈小凤“宰割”。
他本意是想让陈小凤新婚之时再喂给桥风,却没想到陈小凤会如此心急,才得了药,转头便送了过来。也就是说现在廖桥风口不能言,身子无力,既不能说,也不能写,他想要问清碧烟瑶父女的下落是十分困难的了。
陈小凤开始也是被突然冲进来的无念吓了一跳,但是看到无念冲进来后便定定地看着她,神色古怪,不由疑惑地问道:“江……江少侠,你来了啊,你这是?”
无念打了个哈哈,苦笑道:“啊……没……没事,刚才……刚才进来得太急,不小心闪了腰,哈哈,哈哈,先不说这个了,我先帮你看看廖桥风吧。”
“嗯,好。”虽然陈小凤还是有些奇怪,因为像无念这种武艺高强的人,不至于进个门就会闪到腰的,虽然疑惑,但是也不好再问,便跟着无念进了里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而廖老虎等人也是跟着进来,想要问问无念方才是怎么回事,但看到无念已经在给廖桥风把脉,便不再上去打扰。
而廖桥风在听到那个所谓的“江少侠”的声音后,顿时惊恐无比,他清楚地记得害得他亡命奔逃的那个小贼便是这个声音,他想要反抗,但是刚刚服下“神药”的他却是半分力气也无,只得任由无念来到床边坐下,抓起他的手腕。
无念的医术其实并不算太好,虽然看过江沧云偷来的医书,但是却少于实践,上面许多东西他都是一知半解,不过最基本的把脉他还是会的,加上齐天峰上的山林中药材众多,对于用药也算是有些心得,故而勉强也能算个不错的医师了。
无念将食指中指并拢搭在廖桥风的脉搏上,闭目感受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随即向其中注入一丝内力,细细探查起廖桥风体内的一条条经脉,想要看看是否有余毒残留。
无念的内力入体之后,廖桥风顿时觉得浑身一阵暖洋洋的,舒适之极,过了一会竟是昏睡了过去。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无念终于是将廖桥风的全身的经脉尽数探查了一遍。他缓缓收回内力,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在廖桥风的体内除了发现刚刚陈小凤喂他服下的一丝丝不足以让人昏迷的毒素外,并没有什么问题。暗道:“莫不成是耽搁太久,脑子出了问题?”
人脑的结构十分复杂,就算是再高明的大夫也无法将人脑子里的情况探查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无念这个半吊子。
正当无念已经黔驴技穷,想要放弃的时候,床上却响起了十分轻微的鼾声。无念嘴角微微抽搐,暗道:“这家伙居然是睡着了。”
能睡着,还能打鼾,那说明脑子里铁定是没有问题的,既然脑子里没问题,身体上也没问题,那么廖桥风至今未醒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无念站起身来,走到了廖老虎的身边,轻身的说道:“还请麻烦廖员外去帮我取一面锣来。”
廖老虎有些诧异,想要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问道:“锣?”
“嗯,是啊,莫非府上没有么?”无念疑惑道。
“有,有,当然有,老朽这就去为少侠取来。”廖老虎应道,起身离开了房间。
趁着廖老虎出去取锣,无念也是回到房中,静静思索着要怎样才能问清楚碧烟瑶父女的去向,思索了一会,便想到了一个不错办法,自得地嘿嘿一笑。
没过多久,廖老虎便真的带了一面锣回来,将锣递给无念,廖老虎好奇地道:“不知少侠要这锣有什么用处?可否需要老朽帮衬一番?”
无念笑了笑,学着臭老头的模样,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说道:“不用不用,山人自有妙计。”
无念拿着廖老虎带来的锣,回到房内,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把锣放在廖桥风地耳边,一脸坏笑地举起敲锣的木棍,下一息便重重地敲了下去。
伴随着“锵”的一声巨响,廖桥风也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啊”的一声,却说不出话来,随即又“啊啊”了几声,还是说不出话。
廖老虎等人见廖桥风醒来,也就不管为什么无念要用到锣了,都十分惊喜,陈小凤又是再次掉下泪来,就连廖老虎也是湿润了眼角。
不过廖宗赢还是发现了廖桥风的异状,问道:“江少侠,大哥他似乎是说不出话啊,这是怎么回事?”
无念打了个哈哈道:“呃……呃……这个嘛,这应该是他中毒的后遗症吧,最多再过一个月的便能好转?”
无念自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给陈小凤的“神药”才让廖桥风变成这副模样,于是编了个借口,反正这些人也不通医理。
看到已经醒了的廖桥风,众人也不再过问这小小的“后遗症”,纷纷走上前来嘘寒问暖,就连一直不待见自己大哥的廖冬丽也来了。
被众人挤出来的无念看着里屋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这样那样的事,似乎停不下来的样子,不由有些着急,他还赶着问清碧烟瑶父女的去向,然后离开这里呢,这么下去也不知要耽搁多久。他想了想,只得硬着头皮起身说道:“诸位,在下有些私事要询问廖桥风,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廖老虎等人面面相觑,不过也没有多问,心想毕竟是无念救活的廖桥风,若有要事相询,自己行个方便也无不可,于是逐一退出了房间,无念也是起身相送。
当房里仅剩无念二人的时候,廖桥风不禁打了个冷颤,暗道:“这小贼,难道是想杀人灭口么?不对,如果他要杀我就不会救我了,难道,难道他是要我当他的药鼎来试药?是的,一定是的,我之前中的毒,肯定也是他下的。不要啊,父亲啊,二弟啊,你们别走啊,快来救救我啊,老天啊,求你救救我吧,如果,如果我能够活下来,就是娶了陈小凤我也愿意啊。”
廖桥风一边在心里呼天喊地的求救,一边看着送走众人离开房间后回到屋内的无念,心里越发地惊恐,努力地张开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念走进来,看到廖桥风惊恐的眼神,不由有些好笑,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真的,我只是想跟你问几个问题。”
廖桥风听后一愣,暗道:“什么?原来他不想杀我?老天啊,刚刚我说的话你就当我是在放屁吧,千万别当真啊。”
无念知道廖桥风说不出话,也不理他是否答应,于是再说道:“当然,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地回答我问的问题,我相信我能让你死得很难看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在无念看来,廖桥风这种人,不好生威胁一番是铁定不会说实话的。
廖桥风拼命地张大嘴巴,“啊啊”了两声,无念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看到他惊恐的眼神,也知道他是知道厉害了,于是说道:“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是的话你就眨眼,不是的话你就睁大眼睛,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眨眼。”
廖桥风猛地眨起了眼睛,无念看到廖桥风那模样,顿时一阵恶寒,说道:“停,眨一下就好了,在这么恶心人我待会把你眼睛都戳瞎去。”
廖桥风顿时不敢再眨了。
“唔,很好,我问你,你之前是不是见过碧天成?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玉城城主的碧天成。”
当初陈复说的那一大串他全然不记得了,只记得个玉城城主,便这么问道。
廖桥风眨了眨眼睛。
无念见他眨眼,继续问道:“那你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边有没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大概和我差不多大的?”
廖桥风又眨了眨眼睛。
“那么你当时是在哪里遇到他们的?在那个村子的哪个方向?北边?”
廖桥风睁大了眼睛,无念继续一个个方向地问,待问道“南边”时,廖桥风才眨了眨眼睛。
随即无念又问道:“那他们之后又往哪里去了?南边?”
廖桥风又眨了下眼睛。
问清楚自己想问的问题后,无念便不再理他,沉吟道:“在小村的南边,之后又往南走?莫不成他们是去找臭老头和我的?”想到这,无念懊悔地挠了挠头,暗想:“早知道当初就再在齐天城多待几天了。”
不过想想懊悔也没什么用了,于是又细细思索了起来:“他们这次去观海崖想必是扑了个空吧,再往南就是大海了,他们应该会折返回来。嗯……记得那时候臭丫头好像说过,他们当时是从大宁东部的南明国过来的,回去想必也是从原路回去,说不定去那儿就能遇上他们。”
无念想到这,也不再管廖桥风,起身向房外走去,准备和众人告别,然后启程往南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