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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皇甫

谋天 韦某人 4389 2024-11-19 02:14

  “盟友?”飞虎寨中,杨安远惊诧地对关幕说道。

  关幕看着士兵在山里寻到的两件衣物,将手中把玩着的玉质令牌随手扔给杨安远,玩味地道:“喏!这便是在那衣服的夹层里寻到的。”

  杨安远拿起令牌,看到了令牌上的那两个字,惊诧地道:“难道是!?”

  关幕笑了笑,说道:“不错,本来我还说要派人去寻他们的,没想到他们却自己找上门来了。不过应该不是王府里那个闲人的意思,那人不仅很闲,而且很懒,断然不会主动来对我们示好,肯定是要等着我们找上门去的。”

  杨安远想到军师说的那人,神色怪异,说道:“那个人,真的很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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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子还是太急了些啊。”

  一间普通的书房内,一名男子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密信,轻笑道。

  这男子面如冠玉,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俊逸不凡,看模样仅不到而立之年,但其目光深邃而淡漠,仿佛能够洞彻人心一般,就如同一个看透世事的老者,故而难以确定其年岁。

  此人虽说相貌儒雅,如同一个书生,但却着一身黑色镶金的袍服,给人一种尊贵威严的感觉。

  他此时正端坐于案前,案边摆放着一柄长刀,长刀很长,足有五尺,但刀身极窄,仅三指宽。刀是直刀,仅在刀尖之处弯起一个不大的弧度。

  长刀无鞘,通体漆黑如墨,不知其材质,刀刃之处寒光隐现,显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这男子名为皇甫闲,他是个闲人,很闲,虽然很多人不想他那么闲,但他依旧很闲。他住的地方是一座王府,而他是这座王府的主人,所以准确地说他是个闲王,而事实上,他的封号也确实便是闲王。

  “阿闲,是不是有小辰子消息传来了?”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很快,声音的主人也走进了书房里。

  此女着一身黑底红边的交领长裙,长发齐腰,并未束起,面容姣好,肤色白皙,只是脸上一直都是不愠不火的表情,与其声音一般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皇甫闲看清来人,原本淡漠的神色露出一抹温柔,待听到她的称呼之后,却又换上一脸苦笑,说道:“湘帘,怎么说为夫也长了你十三岁,你总是这般‘阿闲’,‘阿闲’地唤我,不知情的还当你是我阿姊呢。”

  李湘帘眉头一皱,低头看了看手中端着的饭菜,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今日这早饭做得不好,怎么能委屈了我的夫君大人呢?还是倒了吧。”

  其中“夫君大人”四字咬的极重。

  皇甫闲摸了摸肚子,看着转身欲走的李湘帘,知道倘若就这么让她出去的话,自己今日早晨就得饿着肚子过了,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于是妥协道:“好好好,那便随了你吧。”

  李湘帘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莲步轻移,来到案边,将手中捧着的饭菜放在皇甫闲的身前,随即毫不避讳地拿过他手中的密信,细细看了起来。而皇甫闲也不在意,自顾地享用着这一顿“得来不易”的早饭。

  半晌,李湘帘放下密信,皱眉道:“关幕?让那小子去能行吗?”

  皇甫闲拿起丝巾擦了擦嘴,说道:“行不行不清楚,不过总得让他试一试不是吗?”

  “试一试?”李湘帘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让他和关幕那家伙打交道,你就不怕他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怕,当然怕,皇甫业那小子跑曦阳捞钱去了,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从他那金山里出来了,若是皇甫辰这小子玩完了,我那好皇兄岂不是要把皇位传给我?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皇甫闲一提到皇位的事,便唯恐避之不及,仿佛皇位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听言,李湘帘眉头微微舒展,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皇甫闲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为了以后还能继续闲下去,如今也只好忙一阵子了。”

  李湘帘微讶道:“你要亲自走一趟?”

  皇甫闲反问道:“那不然呢?我连我的‘黑长直’都取出来了。”

  说着,拿起一旁的长刀挥舞了两下。

  李湘帘听到那简单直接得令人发指的刀名,眉毛一跳,说道:“能不能别提你那破刀?”

  皇甫闲也是眉毛一跳,反问道:“你说呢?”

  李湘帘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手腕一翻,一柄小巧的雕花短剑便指在了皇甫闲那英俊的脸上,温柔款款地道:“我说不能,阿闲你说呢?”

  皇甫闲身子一僵,讷讷地道:“娘子说不能,那便不能吧。”

  李湘帘满意地收回了她的袖剑,问道:“何时动身?”

  皇甫闲想了想,说道:“今日吧,密信从那儿送到我手里少说也得五日的时间,从这儿再赶到那儿怎么也要十日左右。而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关幕想来是快要动手了,所以我还是早些动身比较好。”

  李湘帘有些不解,问道:“他那当爹的都不急,你这个当叔叔的急什么?”

  皇甫闲笑笑,说道:“他不急?恐怕他昨夜接到消息后就已经出城去了,此时想是已经走到两百里开外了吧。”

  李湘帘一愣,说道:“那今日上早朝的是谁?”

  皇甫闲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你猜猜看。”

  李湘帘喃喃地道:“小业子在曦阳,小辰子在宁南,大哥又已经连夜出城了,你又在这,难道是……晴丫头?”

  皇甫闲哈哈大笑:“不错,就是她。”

  李湘帘一翻白眼,说道:“你们这皇甫家还真是奇怪,别人都是争个皇位争得头破血流,你们倒好,推来推去,现在居然让一个才十六岁的小丫头主持朝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甫闲笑了笑,不置可否,起身推门而出,脸上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淡漠的神情,向着守在门前的下人道:“备马,两匹,本王要出门。”

  下人也没有问为什么要备两匹马,低声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李湘帘走上前来,瞥了他一眼,轻道:“算你识相。”随即转身而去,留下了一脸苦笑的皇甫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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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离的人都喜欢挂帘子,马车上,卧房中,大厅里等等,总是能见到各式各样的帘子,而这习俗却是最近十余年才流行起来的。而这事的始作俑者,便是大离的开国皇帝皇甫瑞。

  大离与大宁一般立国不久,如今也仅是第二代罢了。大离的南部与金阙、南明,还有大宁本都是殷国的国土,当时皇甫瑞本是一个聚啸山林的绿林好汉,在殷国最北之处占山为王,手下有一帮过命交情的兄弟。

  殷末大乱,殷国内部战火四起,大宁开国皇帝周庸本是当朝太尉,大乱之时设计逼反北方军,趁着被称作“傲军神”的大将军孙傲出兵平叛之际悍然逼宫夺位。

  待孙傲得知此事之时怒不可遏,改变了原本稳扎稳打的策略,与北军决战于兰江南岸,虽说一战胜之,但是孙傲也在北方军拼死反击时被流失射中,昏迷不醒。

  之后孙傲军队回援之时又中了周庸设下了埋伏,大军溃散,孙傲被其亲兵拼死救出,逃亡之路上便遇到了皇甫瑞的人马。

  皇甫瑞对孙傲素来敬重,得知是遇到的是孙老将军,便二话不说替其击退了追兵,救下了孙傲。

  孙傲醒后,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便将自己的帅印交于皇甫瑞,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皇甫瑞得了帅印,便借此收拢了溃逃的孙傲的军队还有之前战败的北方军,随即以为“傲军神”报仇的名义一路南下,连战连捷。

  奈何临近都城之时,北部的银羽与丰国挥师南侵,无奈之下皇甫瑞只得率军北反,历时三月,终是将银羽二国击退,又一鼓作气,悍然杀进两国领土,夺下了七郡之地才善罢甘休。

  可惜回师之时早已尘埃落定,大宁早已布置好了防线,除此之外,还有两股势力趁势而起,建立了金阙南明两国,无奈之下,皇甫瑞也只得撤军。

  战事平息之后,众人欲立皇甫瑞为帝,奈何皇甫瑞不肯,安定之后的皇甫瑞一心想要归隐山林。于是众人便诓骗他说投靠他们的旧臣见无人称帝,人心不稳,劝他先登基稳定人心,不过登基之时以感了风寒为名设下帘幕,让人瞧不清楚情况,待稳定了人心后再议皇帝的人选。

  皇甫瑞一想那些闻风而投的殷国旧臣并没有几人近距离看过他的容貌,于是不疑有他,便答应了下来。

  不料在登基之日那帘子却被人突然之间掀开,与此同时,皇甫瑞的那些心腹们纳头便拜,高呼“万岁”,于是其余的臣子纷纷随之跪下,只留皇甫瑞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

  当了皇帝之后的皇甫瑞却依旧一心归隐。他见自己的两个皇子都已长大成人,在立国之时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想到了自己登基之时的帘子,于是心生一计,命人在朝堂之上设下大帘,之后便让两名皇子轮番假冒自己上朝,美其名曰:“锻炼”,至于声音不同的问题,皆是以偶感风寒搪塞过去。

  久而久之,在皇甫瑞的坚持下,朝臣也便习惯了这帘子的存在,至于帘子后面坐着的是皇帝还是太子还是王爷也就不再在意了,只是有些担心皇帝陛下的身体状况——为何陛下老是染上风寒呢?

  又是一段时日之后,皇甫瑞看得时机成熟,便动了传位的念头,可是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二皇子皇甫贤都要比太子皇甫彻要好一些。为了防止发生夺位的惨剧,皇甫瑞便封皇甫贤为闲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两位皇子在得知此事后,皇甫贤便立马欢天喜地地去了,还将自己的名字换作了皇甫闲,就此躲在王府之中不再出来,皇甫彻则是一脸郁闷与无奈地坐上了皇位。

  朝臣本以为新皇就位后会把这帘子撤走,却不料皇甫彻说了句:“这帘子不错,挺有用的,就把它留着吧。”便将其留了下来。而挂帘之风便是从这时开始盛行起来。

  而不愿当皇帝这事似乎是可以遗传的,皇甫彻长子皇甫业不愿步他父皇的后尘,在尚未被封为太子之前便以外出历练为名到了华京城去,之后却是怎么叫也叫不回来了。

  于是皇甫彻便把目光转向了次子皇甫辰,皇甫辰无奈,只得接受了所谓的“锻炼”。

  皇甫彻见他老老实实地替自己去上朝了,便开开心心地外出游玩去了。可是等他回来之后,却发现皇甫辰趁他不在之时把“毒手”伸向了自己的妹妹——皇甫晴,而自己却不知去向。

  皇甫彻大怒,派人四处打听,想要把他给抓回来,当得知他跑到了宁南之时,便想亲自前去逮人,可是他走了之后谁上朝呢?他转念一想,皇甫闲是指望不上了,于是么……

  “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皇甫彻如是想。

  “坏人!全都是坏人!父皇,皇叔,大哥,二哥,你们这群坏人!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坏人!都是坏人!”

  大离皇宫内,一个清脆的女声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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