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廖府前院处休息的黄赡新听到廖府门外有些嘈杂,但却未听清,此时见方明与赵彬彬先后从围墙外跃了过来,还有慌张跑进廖家内的喽啰们,不由疑惑地问道:“大当家,军师,外边出什么事了,还有你们这是?”
方明有些慌张地道:“我们都被关幕那狗贼算计了,现在他带着他麾下的亲卫军杀过来了,我们只能先行顶住,再寻机会逃离!”
“哦?这儿还有一个?”墙头处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正是曹智。
黄赡新见状莫名其妙地道:“嗯?这不是曹护法么,他怎么?”
赵彬彬恨恨地道:“他不是曹智,他是天眼的首领‘影雕’!”
曹智冷笑一声,说道:“呵呵,大当家说错了,我确实便是曹智,只不过我先前隐藏了我另一个身份罢了。”
黄赡新也不笨,很快就明白过来如今曹智是敌非友,立马拿起了自己的钢刀,摆开了架势。
曹智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屑一笑。
方明寒声道:“哼,你休要猖狂,我们这有三个人,莫非你以为你能以一敌三不成?”
“有何不能?”
话音刚落,曹智便化作一道黑影,瞬息之间便越过了数丈的距离,来到了三人的身前,竟是真打算要以一敌三。
“狂妄!”赵彬彬与黄赡新怒吼一声,同时挥起手中的兵器向曹智砍去,方明也是五指成钩,抓向曹智胸口。
曹智的武器是两把一尺半长的弧形短刃,只见他左手短刃横向一挥,接连碰到了赵彬彬的板斧与黄赡新的钢刀,借着巧劲将二人的攻击带向一侧,而他自己则闪向另一侧,轻松躲过了二人的攻击,同时右手短刃直直刺向方明的心脏。
方明空手,而曹智手中持有武器,故而当方明的手碰到曹智之时,曹智的短刃必然已将他胸口刺穿。
无奈之下,方明只得手掌一翻,改成抓向他的手腕。
赵彬彬二人在一招击空后,也是分别绕到了曹智的身侧与身后,再次挥动武器攻击曹智。
曹智同时三面受敌,却半点也不慌张,将两把短刃反握,身子顿时如陀螺般旋转起来。瞬间十余声脆响,三人的攻击都是被他震开。
震开三人的攻击后,曹智蓦地停下,随即又是化作一道黑影,向着三人中最弱的黄赡新杀去。
黄赡新功夫本就差了曹智不止一点半点,方才又是与廖宗赢大战一场,如今早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时见曹智冲他而来,心中一慌,喊道:“大当家,军师,快救我!”
赵彬彬自无不管之理,挥起板斧朝曹智的背后砍去。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方明见曹智冲向黄赡新后,竟是不管不顾,转身跃上房檐,随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事实上,方明在看到关幕之时就知道飞虎寨已经完蛋了,因此他从没有想过怎么对抗,从头到尾都是想着怎么全身而退,并且一直在寻找着逃跑的机会。而此时曹智攻击黄赡新,赵彬彬出手相救,不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么?
“这个卑鄙小人!”
赵彬彬心中怒骂,但是又不得不管黄赡新,只得咬牙继续攻击曹智。曹智腹背受敌,却只是冷冷一笑,左手一挥,手中短刃便脱手而出,直朝赵彬彬面门飞射而去,逼得赵彬彬不得不收手自救。
方明逃离,赵彬彬被逼退,黄赡新一人又怎能抵挡得住曹智?只是一个照面,便被曹智抹了脖子。
曹智一击得手,也不看结果,双脚在黄赡新尚未倒地的身体上一借力,又是飞速杀向了赵彬彬,而黄赡新的身体则是化作一道弧线摔倒在了地上,兀自瞪着眼睛,喉咙里不住的冒出血沫,身子微微抽搐着,虽然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赵彬彬见黄赡新仅是一个照面便被曹智斩杀,想救也是已经来不及了,顿时就萌生退意。环顾一周后眼神一亮,顿时手中两把板斧脱手而出,随后转身便逃,而那飞出的两把板斧,一把飞向曹智,另一把却是飞向了被绑着的廖宗赢!
曹智见此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避过飞向他的板斧,同时右手一甩,另一把短刃飞射而出,将飞向廖宗赢的板斧击落,之后也不管掉落在地上的两把短刃,空着双手就向赵彬彬追去。
“小子,将曹某的兵刃好生保管,若是弄丢了,唯你是问!”
廖宗赢惊魂未定,听到这个声音后连连称是,却发现已经没了二人的影踪。于是挪着身子来到离他最近的短刃旁,拾起落在地上的短刃,割断了捆缚住他的绳索,在寻到了另一把短刃后,廖宗赢便老实地呆在原地,等着曹智归来。
而在另一边,飞虎寨的喽啰本打算依仗廖府门口狭小,抵御飞虎军的攻击。奈何飞虎军以全副武装的盾兵挡在前头,喽啰们无论怎么劈砍,都是破不开那厚实的盾牌,就那么硬生生地被一点一点推了进来。
又因为这些喽啰们撤退得慌张,未曾来得及占领内墙,导致数十名穿着轻甲的朴刀手几乎毫无阻力地翻过了两道围墙,出现在了喽啰们的两侧。
飞虎寨的喽啰多面受敌,并且飞虎军无论是单兵能力还是武器装备都要比飞虎寨强上一大截,于是这些喽啰们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打得一败涂地。随后更是尽数斩杀,无一幸免,而飞虎军竟无一人伤亡,其强大之处可见一斑。
战斗结束后,杨安远驱马走进了廖家,问道:“都解决了吗?”
一名校尉闻言几步走了上来,一丝不苟地答道:“这边的都解决了,不过据方才的俘虏所说,还有两百人左右追着廖家之人往密道的方向去了,不过密道在哪没有问出来。”
廖宗赢突然上前说道:“我,我知道密道在哪。”
杨安远微笑道:“很好,你需要什么报酬?”
廖宗赢顿时红了眼睛,咬牙切齿地道:“在下不敢索要报酬,只想请将军杀尽飞虎寨的贼人,为我廖家报仇雪恨。”
……
廖府的密道内。
“桥,桥风,是你!你没事吧?”
密道之中,陈小凤看着眼前的廖桥风,一脸惊喜之色。
这是一个约三丈见方的房间,是密道之内一处落脚休息的场所,陈小凤等人被迫退回密道之后便是来到了这里。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他们来到此处的时候,却是发现了独自一人走在密道之中的廖桥风!
“我,我没事,只是方才太过混乱,我,我在府中没有寻到大家,想着大家应该是从这儿离开了,我便寻了过来。”廖桥风大概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唐海伟,才这般说道。
不一会,廖桥风再道:“对了,你们怎么从那边过来了?我爹和二弟,还有丽儿和唐公子他们呢?”
“这……”众人面面相觑,无从开口。
廖桥风心里一凉,问道:“他们,莫非出什么事了吗?”
陈小凤知道瞒也瞒不住他,一咬牙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他。
……良久的沉默。
廖桥风眼神空洞,幽幽地道:“也就是说,如今我廖家,仅剩我与二弟还活着了么?”
陈小凤强笑道:“唐公子武艺高强,想来是能够带着丽儿成功脱险的,桥风不必担心,再说回来,你还有我啊,我陈小凤既已与你拜堂成亲,那么便也是廖家的人了。”
廖桥风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空洞的双眼愣愣地望着灰黄色的墙壁,怔怔出神。
陈小凤还想劝说,却被晏惠一把拉住。
“小凤,让他静静吧,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出去才是。”
陈小凤担忧地看了廖桥风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对着晏慧说道:“也好,但是如今这儿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三位护院大哥也无法久战,我们该如何出去?”
“我,我也可以战斗!”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陈小凤转头看去,却是年仅十六的弟弟陈飞云。
陈小凤有些嗔怪地道:“飞云,你的功夫如何我还不清楚么?别逞强了。”
“我……我……”陈飞云顿时羞红了脸,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说是三脚猫功夫也不为过,虽然经常与廖宗赢厮混在一起,但是大都是因为好奇而已,平日里并不像廖宗赢那般勤于练武。
但他年轻气盛,如今廖家遭逢大劫,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于是再道:“我,我虽然武艺不行,但是,但是,但是我可是个男人。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在危难关头保护自己的家人朋友!”
说罢,还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晏惠忍俊不禁,轻笑一声,随即欣慰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飞云,你长大了,从今以后,你就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陈飞云高兴地点了点头,说道:“嗯!从今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娘亲和姐姐的!”
呆在一旁的廖桥风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言语,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想到之前在山里吃下的那枚火芝,又想到身子恢复知觉后莫名其妙暴涨的力气,眼中渐渐恢复了神采。
“我,或许可以带着大家出去。”
……
廖府内。
“陈家主!这么下去不行,我们的人大多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若是密道离此地太远,恐怕未等我们赶到,就要被飞虎寨的追上了!而且,就算能在他们追上之前赶到那儿,这几十号人短时间内也难以尽数进入密道之中,到时怕会死伤惨重啊!”
付煌一边背着无念,一边跟陈泽拓说道。
陈泽拓暗自计算了一番,脸色立马变得有些难看,说道:“密道离此尚有些许距离,若以现在的速度,恐怕真要被飞虎寨的追上,不知付公子可有什么对策?”
付煌想也不想便道:“我可以回头帮你们拖延一会。”
陈泽拓诧异地道:“付公子你这是……”
付煌面无表情地说道:“陈家主莫要误会,付某与你廖陈两家无亲无故,是不会为你们舍了身家性命的,我一会能帮你们拖延至少半刻钟的时间,之后我会带着无念兄弟离开此处,至于你们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陈泽拓神色一滞,很快便道:“付公子说得是,二位在廖家有难之时出手相助已是不易,江少侠甚至为此身受重伤,我陈泽拓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便烦请付公子将江少侠安然带离此处。”
“如此甚好。”
付煌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立马脱离了人群,飞快地窜进了一旁一间看起来比较大的房间,随后很快又跑了出来。而陈泽拓等人自是继续向密道处赶去。
陈泽拓等人前脚刚走,飞虎寨的追兵后脚便跟了过来,足足有两百余人!这两百余人来到此处后发现道路的正中间站着一个人,顿时便停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在这儿做什么?”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喊到。
付煌笑着抱拳道:“我是方军师安插在廖家里的内应,和诸位兄弟一样,也是追着逃跑的那群人而来。”
“是么?”那人将信将疑,走上前来,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你怎么不追了?还有你背上那人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嘛,他和我一样,也是军师派来的内应,不过方才被那些人打伤了,我想要带他回去救治一下,诸位兄弟还是早些追上去吧,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付煌模棱两可地道,眼睛还不住地瞟向一旁的屋子。
那名头目顿生疑窦,暗自思索道:“这人以前似乎没有见过啊,而且,为什么他老是看向那间屋子,还催促我们离开呢?”
想了一会,忽然眼神一亮,大笑道:“哈哈哈哈,小子,你还想骗我,方才逃跑的那些人,被你藏在了那间屋子里吧!”
说罢,伸手指向方才付煌进去过的房间。
付煌立马露出些许惊慌的模样,吃吃地道:“没,没有那回事。”
那名头目看到他的表情,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于是吩咐道:“来人啊,给我把他绑起来!”
说罢,抬手便向付煌抓来。而付煌却是猛地一转身,随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名头目没想到付煌背着一个人还能如此灵活,竟是被他给逃开了,气的直骂娘,看了两眼身后的手下,再吩咐道:“去十个人,把那小子给我抓回来,剩下的人,随我一起杀进去!”
说罢,便带头冲向那间屋子,一众喽啰们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跟了上去。
“轰轰轰!”
不料喽啰们刚冲进屋里,屋里顿时响起了数声爆炸之声,随即阵阵红色的烟雾很快便蔓延出来。
“该死,是辣椒粉!”
一声惊呼过后,随即就是一阵阵咳嗽声,喷嚏声与叫骂声。
跑在前头的付煌听到那几声响声,心中满是不屑,自言自语道:“山贼就是山贼,这般容易就上当了。”
随即回头看了看乱哄哄地从屋子里跑出来的喽啰,忍不住噗嗤一笑,“想不到晴晴搞的这些小玩意还真的能碰上用场。”
说罢脚下一加速,便彻底甩开了身后的喽啰,背着无念翻墙而出,放倒十来个守在外边的喽啰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廖家,向着小镇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