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四大真传听到无念这一句话,顿时觉得啼笑皆非,没想到这个少年天才竟是个是个爱财之人。
乔行之说道:“江兄,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等习武之人,当以更高的武道境界为毕生的追求。至于钱财却是够用即可,何必强求太多?若是贪图享受,反而会误了自己啊!”
其余三人纷纷点头称是。
无念苦笑着道:“这我自然知晓,可关键的问题是,这钱财,不够用啊!”
四人一愣,秦夕道:“不够用?我看江兄这几日里比武的收获,少说也有两三千两黄金了吧?这么多钱财,就算日日去听涟漪姑娘的曲子,也能够听近一个月了。而且我等习武之人静修至一定境界之后,就只有四处游历,与人交手才能让自己的武道更上一层楼,久待一处只是蹉跎岁月罢了。”
柳扶风插口道:“还是说江兄舍不得涟漪姑娘,想要留在此处与她相伴,或是拿这些钱财替她赎身?”
“江某的确是舍不得涟漪姑娘,不过我求财却不是为她赎身,而是另有原因。”
无念心有难处,又不能将漪儿之事和盘托出,于是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道:“实不相瞒,江某有一好友如今身患重疾,需要大量的钱财医治,故而江某不得已,才只好出此下策。”
“原来是这么回事!江兄你且说说,你还差多少银两,本公子替你垫上便是!”
柳扶风拍着胸脯道,他出身商人世家,又是鬼手派第一真传,故而才有底气说出此话。
无念曾经暗自盘算过,一颗补天丹少说一千两金,而漪儿一次病发就要消耗掉十余颗,而且每过一次需要消耗的就越多,若是按大约两月病发一次,一年下来少说也要十多万两金子。
可是无念与柳扶风非亲非故,又怎会愿意承他的情,于是说道:“江某所需钱财数额巨大,少说也是十万两金,公子与我非亲非故,我又怎好厚着脸皮劳烦公子帮我?公子若是有心帮我,让我比完这几场就好。”
柳扶风听言一愣,十万两黄金数额确实极大,就算是他也不好随意就从家族金库中取出这么多的钱财,于是面带难色地道:“看来江兄好友这病确实有些难办,十万两黄金,我虽不是拿不出,但却不太好向家族交代。”
无念毫不在意地道:“柳公子不必费心,江某自己想办法便是。”
乔行之皱着眉头道:“可是就算你比完了这几场,只怕最多也就两万两不到的金子,依旧是杯水车薪啊。”
无念苦笑道:“杯水也是水啊,多少也能拖延一会。”
柳扶风方才夸下了海口,极好面子的他怎会这样就退缩了?于是在一旁沉思良久,忽而眼神一亮,说道:“本公子想到一个好法子!”
无念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柳扶风嘿嘿一笑,附耳告知与他。
无念顿时眼神一亮,说道:“秒啊!公子这计策当真妙极!”
乔行之三人奇道:“什么计策?”
柳扶风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梵冰月白了他一眼,对着无念说道:“那这么说,江兄是同意我们的提议了?”
无念想到方才那一个计策,若是成功了,赚到的钱财比打那么多场比武要多得多,而且也快得多,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一旁的小厮见他们商量出了结果,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现在是怎么个说法?”
柳扶风笑道:“你就按我们说的,把我们四人安排在前头便可。”
小厮点了点头,再道:“不知四位哪位先上场?”
乔行之说道:“谁先谁后,就看江兄怎么选了。”
无念想到上一场秦夕的三尺步,感到技痒无比,于是朝着秦夕道:“江某想先与秦兄比试一把,不知秦兄可有余力?”
秦夕笑道:“江兄想战,秦某自当奉陪,前一场秦某消耗并不算大,再打两场,也是没问题的。”
无念也笑道:“好,那江某就选秦兄了!”
乔行之无奈地道:“看来我三人要先等上一场了。”
柳扶风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不是一场,是两场!”
乔行之疑惑地道:“这是为何?”
柳扶风没有跟他解释,向着不远处的一名鬼手派弟子招呼道:“毛青,你过来!”
那名叫毛青的弟子见是本门的第一真传柳扶风,赶紧跑了过来,恭敬的道:“大师兄有何吩咐?”
柳扶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去将邓林找来,让他取个假名,然后易容一番,换一套体面些的装束,再以散人的名义,马上写一张约战条,约战这江无念,完了来这找我!记住,是马上!”
毛青一愣,说道:“邓林师弟只是个外门杂役弟子啊,怎会是此人对手?”
柳扶风脸色一板,说道:“问这么多做甚?让你做,你便做!”
毛青不敢再问,应道:“是,大师兄!”
柳扶风在一旁与毛青交待着事情,另一边,小厮在准备好门牌之后,高声喊到:“下一场!赤雁门真传秦夕,第一品,使双刃,对散人江无念,第一品,使笛!入场金二百两,一刻钟后开始!”
在无念一招击败莫敌之后,他那自称第一品的逝水诀自然是变成了真真正正的第一品功法了。
……
一刻钟后。
秦夕走到台上,问道:“不知江兄为何会先选秦某比试?”
无念如实道:“其实秦兄上一场比试江某也在一旁观看,见秦兄三尺步神妙非常,而江某身法又与这三尺步颇为相似,故而忍不住想要切磋一番。”
秦夕闻言笑道:“哟,这倒是巧了,秦某也是见到江兄最后那一闪身的功夫后,才迫不及待地要提前与江兄交手的。”
无念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秦兄,看招!”
话音刚落,只见无念身影一动,仅仅几个闪身便来到了秦夕身前不足一丈处,速度极快,手中玉笛直取秦夕右胸。
秦夕大笑道:“来得好!”
随即不退反进,身影蓦地前移三尺,薄刃出鞘,直刺无念咽喉。
这一刺本身极快,加上两人对冲的速度,更是快到了极致!就是世间最是轻柔的冰岚蚕丝,恐怕都要被斩成两段。可是哪怕薄刃再快,它也斩不开一朵云,因为云是水雾,无形无相,又如何斩得开?
无念就是一朵云,只见他身子一歪,就好像走路时崴到了脚一般,身影一晃,不可思议地让开了那一刺,来到了秦夕身侧,手中玉笛敲向秦夕持刃的右手。
“当”!
秦夕缩回右手,以薄刃抵住玉笛,同时左手薄刃出鞘,划向无念咽喉。
无念连忙将头一仰,同时脚下一滑,身子飞快地绕了半圈,绕到秦夕身后,玉笛朝着秦夕脖子打去。
秦夕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劲风,蓦地前移三尺,然后瞬间转身,借着转身的力道,两柄薄刃接连击打在玉笛之上,发出两声短促的“叮叮”声,将无念的玉笛荡开,露出空门,随后瞬间前移三尺,又是回到无念跟前,两柄薄刃一上一下同时刺向无念。
无念往左侧一闪,带着持笛的右手从两柄薄刃之间穿了过去,倒转玉笛,击向秦夕胸口。
秦夕将手收回,紧接着左手薄刃竖起,抵住无念的笛子,同时右手笛子自下而上斩向无念右臂。
无念见状将玉笛一横,挡下秦夕右手薄刃,随即将手握在笛子中部,一转玉笛。
只听“当当”两声脆响,秦夕的两柄薄刃便同时被荡开,无念趁此机会,左手一掌拍向秦夕空门大露的前胸。
秦夕身影一晃,朝着斜下方移了三尺,躲过那一掌。紧接着,矮着身子双刃挥舞,对着无念下盘便是一阵急攻。无念脚尖一点,飞身跃起,然后手中玉笛连连晃动,迎向秦夕双刃。
“当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击声过后,无念飘身落地,而秦夕则是翻身站起,转身一脚踢向无念小腹。
无念收回笛子拦住,随后借着这一脚的力道飞身退去,而秦夕脚步轻踏,顿时化作一道流星急追而去。无念见他临近,左手平平推出,内力隐而不发,静待秦夕冲来。
惊涛拍岸!
下一刹,只听“轰”的一声响,秦夕竟是倒飞而出。
然而无念却是眼神一凝,他清楚地感觉到他方才那一招惊涛拍岸没有击在实处,因为秦夕竟是在察觉出这一招内蕴含的威势后第一时间便退了出去。
果然,秦夕落地之后好似没事人一般,脚尖一点,再次冲了上来,无念依旧是一掌平平推出,似乎是想故技重施。
不过这一回,秦夕没有倒飞出去,因为他临到近处之后却是急急向右侧移三尺,手中薄刃刺向无念腰间。
然而无念这一掌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待他看清秦夕的动向之后,身影一闪,竟也是来到秦夕侧方,同时手中玉笛向下一挥,打向秦夕的背部。
秦夕猛地一矮身,以手撑地,随即飞起一脚踢向无念下颌。无念收回玉笛抵住秦夕的脚,同时借着这上踢之力跃向空中,挥手一掌拍向下方的秦夕。
浪潮声忽然响起!
巨浪滔天!
无念这一只肉掌好似化作了十丈高的巨浪,从天而降,狠狠地拍向岸边的秦夕。秦夕见这一掌声势浩大,怎敢硬拼,连忙向后退去。
随即只听“轰”的一声,以最坚硬的青钢岩筑成的比武台竟是被无念这一掌拍出了十余道裂纹!
“江兄好深厚的内力!”
秦夕口中赞叹着,手中却丝毫不停,身形猛地拔高三尺,变得与无念齐平,趁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当口,右手薄刃切向无念出掌的的左手,左手薄刃刺向无念胸口。
无念没有躲避,而是右手玉笛直指,带着一股凛然之势点向秦夕右手,而左手与右手交叉而过,一掌拍向秦夕左手。
秦夕右手收回,以左手手腕为圆心绕着圆周转了三尺,同时左手将薄刃反握,改刺为削,削向无念击来的左手。
无念左手临时变招,一式千层浪变作了惊涛拍岸。秦夕的薄刃迎上去后,便听到一声闷响,之后两人身影都是急退,一人一边落在了台上。
落地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脚尖一点,飞速冲向了对方。
流星踏月!
逐浪步!
随后两人身影极快地闪烁了几次,然后分开,再靠近,再分开,如同两道鬼魅,在比武场上四处飘荡着。
两人也不知道往复了几次,终于在一次分开之后,相离十丈站定,不再靠近。然而由于两人交手的速度实在太快,除了少数几个高手之外没人能看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清楚似乎已经分出了胜负。
“他们怎么不动了,是分出胜负了么?”
“看样子是的,就是不知道谁赢了。”
“我觉得应该是秦夕吧,毕竟赤雁门是以轻功见长的,这么个比法应该是不会输的。”
“可是我看那江无念的轻功似乎也丝毫不差啊,而且内功还要高深一些。”
“季兄,你可看清楚了,他们谁赢了?”
“他们两人的速度太快了,我眼睛都看花了,鬼知道谁赢了。”
……
下众人正在猜测结果之时,无念嘻嘻一笑,拱手道:“秦兄,承让!”
秦夕苦笑着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腕,上面有一个红印,便是无念方才用笛子敲的。这一下若是用上了力道,他的右手只怕已经废了。
秦夕晃了晃有些酸麻的左手,不服地道:“虽然秦某输了,可是江兄的身法却并没有胜过秦某多少,要不是秦某内力不如你,被那一掌震麻了左手,你方才的那一招我定能拦住,说不得,还能与江兄再战上十余个回合。”
无念哈哈大笑,戏谑地道:“输了便是输了,怎地还找起借口来了?这可不像名门真传的做派啊。”
秦夕失笑道:“哈,这么说来倒是秦某落了下乘,过些时日,秦某定会再来讨教,到时候,秦某可不会再与江兄硬拼了。”
无念笑道:“欢迎之至。”
可是心中却暗暗想到:再过两三日,我就要带着漪儿远走高飞喽,你想要找回场子,是不可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