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打坐的陈自在猛然惊醒,窗外明媚的阳光如流辉洒进房间,陈自在身上却忽然泛起丝丝寒意。陈自在敢确定自己刚才不是在做梦,他冥想中所看到的画面历历在目,绝对做不了假。修士都有冥想静坐的习惯,不用调配元气,而仅仅是静坐,凭借纯肉身的感官来感受天地造化。
但这样的事情从为出现过,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他无法来解释那种玄妙的感觉,闭上眼睛竟然也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甚至自己没去过的地方,也能仅仅靠意识去。
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寻求答案,而是马上离看这里。陈自在的心里颇有些惆怅,他并不怪韦长天有这样的想法,对于韦门来说,这是一个崛起的机会,陈自在只是对于这样宁静的生活有些许眷恋。而惊讶则来自韦长天的见识,仅仅凭着感觉,他就能断定自己身具《易阳典》真气,魔门一宗之主果然非同常人。
即使不愿意回到归藏门,但陈自在却从未想到成为归藏门的敌人,这样的事情于他而言是不可想象的。真正让他产生去意的只是一句话:成为三门的公敌,具有蚩尤灵魂的陈自在下意识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但潜意识里,他绝对不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去面对师傅。或许还有霜霜吧,陈自在轻叹了一声,这样的关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纯真却容貌绝美的女子。心底那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甜蜜感让他惆怅却又欣慰。
“想什么么呢?这么愁眉苦脸。”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陈自在一惊,韦琪霜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歪着脖子愣愣看着陈自在。陈自在的心情瞬间奇迹般的轻松了起来,心道:“这个傻丫头,果然是心里不记事啊,昨天红着脸跑了,现在这样子,仿佛什么事情没发生。”嘴上喏喏,却不怀好意:“脖子快拧弯了,那嫁不出去了!”说着还轻轻的拍打了凌琪霜的头。
韦琪霜不依,两手抱着陈自在胳膊,嗔道:“那又怎样就么了,实在不行了,还有自在你的。本小姐勉强勉强就嫁给你你算了。”
陈自在怦然心动,丰硕的前胸让挤压在他手臂上,又是尴尬又是香艳刺激,陈自在一时没说出话。
韦琪霜一只手已经伸向了陈自在下腰,嘴上怒声道:“怎么?还不愿意了!”陈自在顾不上腰上的疼痛,忙陪声道:“愿意,怎么不愿意,霜霜这样好,我怎么不愿意。”短短一句话,陈自在说着竟说的动了情,眼睛里的情意让毫无准备的韦琪霜脸上大红。韦琪霜回过神来,急忙撒手放开陈自在的胳膊,飞奔出门。
陈自在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守护她一辈子的么?”
坐在书桌前良久,陈自在才慢慢的写下了几句话,也许这样的离别方式才能让自己狠心离开,不会去面对美丽而纯真的韦琪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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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机精心准备了一桌酒菜,凌俏依、白微、齐宇、蒙俊辉、于哲依次落座,陆云机也陪在旁边,道:“关外之地,没什么好的招待几位贵客,还请见谅。”白微道:“陆先生客气了,我们师兄妹几个一路上不曾见过这样精致的小菜,竟然还是在北原的跑马酒肆!”其他几人也纷纷口称谢意。
几人坐在角落,店里的客人离得远,也知道几人不是常人,倒也没人来打搅。
凌俏依的神色比之前恢复了许多,淡淡的神色里还是有几分憔悴,看着陆云机道:“陆先生,不知道小在在这里呆了多少时间,他都……干些什么?”凌俏依脸色微红,一个女子问男子的动向,总是不好意思。齐宇的眼里闪过一团怒火,其他几人却期待的看着陆云机。凌俏依当初要来北原寻找陈自在的时候,凌惟章特意找了几个和陈自在平日相交较好的弟子。齐宇却是跟着凌俏依来的,凌惟章知他修为较其他几人要强些,也没阻拦。
陆云机呷了一口酒:“记得陈公子来的时候是九月初八,那时候北原比现在平静,但天气要热许多,所以来我这里的客人也不多。而且来的人大多是一些药材商贩或者江湖豪客,陈公子这样清俊的人物也实在显眼。”
陈自在在归藏门里默默无闻,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平日里也总是低头静默着,即使和陈自在交好的几个人也不怎么注意他的相貌,更别说其他人。凌俏依虽然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较多,但连他几句话也听不到,又哪里注意过他。若不是凌惟章对陈自在的赞赏,凌俏依连自己对陈自在莫名的情素都不知道。
听陆云机用这样的一个词形容陈自在,几人心里都怪怪的,只齐宇眼里满是不屑。
陆云机娓娓道来,仿佛陷入了某种神秘的境地里:“刚开始的几天里,陈公子只是独自一人靠着栏杆喝酒,眼睛里的神色连我这样的老人也看得心酸,看他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陈公子倒是一潇洒的人,看起来有些清冷,但没过几天竟和店里的常客熟起来。整日拼酒,真个儿是无醉不归啊!”
“他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整天就那样喝酒吗?”凌俏依的话小心翼翼,眼睛里满是沉痛之色。
陆云机点了点头,道:“我早看出来陈公子心里有事,劝了几次,一来二去也和我相熟起来。平日里他只称我陆叔,我说的话他却不似乎不大在意。只是有时候喝醉,一个晚上也不停的说话,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于哲嘴快,忙接住问:“他说什么啊?”
陆云机道:“也不是很清楚,好象是‘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相信我……’,就是这两句。”陆云机思索了片刻,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凌俏依脸上血色全无,一双眼睛蓦然变的空洞无神,大颗的泪水俏无声息的划破她柔美的脸颊。稍倾才爬在桌子上,嘤嘤的哭出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