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飞?!”司马懿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万没想到这金门祭酒最后的关门弟子居然是蜀国名将张飞。
不过看样子他与传说中豹头环眼,虎须倒竖的屠夫模样一点也不像啊?就算是年轻点也至于反差如此之大吧。
此时张飞正站的队伍最前面,和吉本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看上去并不像是个鲁莽之辈,反倒很十分平易近人的样子。
郭嘉听司马懿的语气,回过头来好奇道:“对啊,难道三弟从前听说过益德师兄吗?”
这句话问得司马懿一下子警醒了,赶紧解释道:“哦…没有听过啊,刚才...嘿嘿,刚才过于气喘了,所以二哥听岔了吧。”
郭嘉面有疑色地点了点头,司马懿的心里则是七上八下的。
以郭嘉的本事这可不是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的,看他的样子还是有些不解,这要是暴露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可就保不住了。
虽然他们此时已经结拜,但这事实对郭嘉和王极来说还是有些过于骇人听闻,更何况如果现在若无意外,郭嘉今后必然会走进乱世的中心去推动历史,而此时若因自己的身份暴露而节外生枝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之前在张角的事情上司马懿就对此有所判断了。
所以司马懿紧接着就岔开话题道:“二哥,平日里咱们这些外门弟子,在金门接受继传授业都是这个强度吗?”
郭嘉被这个问题打乱了思绪,只得点头道:“都是这个强度,只是平日的间歇时间能有一炷香的功夫呢,换句话说,这次训练咱们的休息时间只有平日里的五分之一,且还有可能变短...”
正说着,张飞冲着众人高喊道:“众位同门,间歇已过,随我绕校场疾奔半个时辰!”
众人一片哀叹,但又无可奈何,一个个又不情不愿地跑了起来。
司马懿没跑多久便渐感体力不支,上一轮的疾奔其实已经让他累得够呛了,要不是自己到这个时代之后从小修习华佗的五行先天功,身体异于常人的强健,这会儿估摸着肯定已经彻底扑街了。
他抬头望去,只见头前队伍里,张飞依旧保持着迅捷而恒定的速度在那里领跑,而且观其步伐神态甚是游刃有余,这下司马懿才相信王极刚才说这些对张飞只是热身的话。
随着奔跑的距离越来越长,众弟子由于能力的不同而呈梯队式的拉开了距离,其中,跟在张飞身后的梯队里,全都是木门那几名亲传弟子,不过他们虽然也亦步亦趋的跟上了张飞,但从表情和动作的连贯性来看,已经不如上一轮奔跑时那么轻松自如了。
紧随其后的第二梯队只有王极一人,虽然略显吃力,但由于其表情木讷,所以看不太出他状态如何,不过看样子一时三刻是不会被前面的梯队甩开。
再后面的梯队里,有同样身穿木门粗布短打服饰的,也有穿道袍的,看来大多是木门和水门的继传弟子,土门里只有郭嘉在这一梯队,这也足见水门和木门的弟子因为习武而体力远胜于土门众儒生,但终究他们的速度已经比上一轮明显慢了不少,好呼吸还算均匀。
最惨的是尾巴上的这一梯队,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土门的儒生,这些弟子此时已经面有土色,跑得是七扭八歪的,神情呆滞,似乎已经只是在靠着意志力在坚持着了。
司马懿虽然是木门弟子,但之前从未习武,而且还没有习惯金门这么变态的修习方式,所以“光荣”地加入到这一梯队,更丢人的是,还处在快掉队的位置。
跑过长跑或者马拉松的人一定有这样的体会,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在跑到一定阶段后总会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现在状态的步伐及呼吸频率,按这个频率跑,只要没有达到身体机能的极限,意志力也够坚强的话,一般就能相对稳定地跑下去。
司马懿眼看自己连最不擅长武技的土门弟子都快跟不上了,索性不再给自己压力,这样反而让他在某一刻找到了自己的频率,这才勉强坚持着跟在最后面。
目前来看,这一轮奔跑将各门弟子在体能实力展现得淋漓尽致,但好在看上去众弟子基本上都能把这一轮坚持下来。
不过好景不长,司马懿跑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候,已从开始还能抬头看一眼队伍差距,变成现在只能顾得上看自己脚前的四五米路况了。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干燥的嘴巴张得老大,呼吸显得十分粗重。
忽然,司马懿感觉脚下发软,步子越来越小,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了,心想暗想:不就是个长跑,尽力而为就好,不用把命都搭进去吧,还是先休息一下。
于是司马懿立刻放慢脚步准备停下来歇会儿。
就在这时,他听到耳边有人大声呼喊:“仲达师弟!快跑!小心身后!”
司马懿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一步,然后转过头向后扫了一眼,就在眼神扫到身后的一瞬间,只见一根长矛突然擦着自己后背和脚后跟,擦的一声牢牢钉在了地上!
这一下让司马懿吓了一个激灵,浑身毛孔都是一轮收缩,冷汗岑岑地往外冒,原本模糊的感知一下子全部都‘唤醒’了。
司马懿顺着声音望去,见刚才提醒他的人正是队伍最前面的张飞,此时张飞已距自己有一百多米远,这样的距离他居然能把话语清晰地传达到自己耳边,其中气之足可见一斑。
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得想这么多,看见张飞隔着老远,拼命地对着自己比划着什么,手似乎是往校场中央指着。
这时张飞第二句话又顺风飘来,这次司马懿听得清清楚楚:“仲达师弟!别愣着快跑!否则师父会把你劝退的!”
司马懿闻言感到很不解,一边往前倒腾着脚步,一边顺着张飞刚才比划的校场中央望去。
这一眼瞧得司马懿又是一个激灵,而且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啊!”。
原来,王养年见司马懿在队伍的最后面越跑越慢,逐渐掉队,甚至要放弃这一轮长跑,于是手持刚才张飞背来的长矛投了过来,要不是自己最后还走了两步,恐怕已经早被钉在地上了!
司马懿这一下急了,暗自跳脚道:五行观门规里不是说不可杀生吗?这老头玩真的啊!
让司马懿更气急的是,王养年见自己没有要加速跟上的意思,又拾起一支长矛朝着自己这边准备投掷了。
司马懿大惊,骂了两句之后撒腿就跑,刚一启动就听见刚才落脚处立刻传来“砰”的一声闷响,想必第二根长矛已经扎在了那里。
司马懿这下终于明白临行前华佗告诉自己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此时司马懿已经顾不得刚才浑身无力什么的,身体里好像忽然一下子爆发了无穷的能量,须臾之间便赶上了最后的梯队,并且又一丝不苟地超越着一位又一位跑在前面的师兄们。
后来司马懿总结道:这就好比人遇到火灾或者地震时,往往瞬间可以举起自己平时认为根本不可能举起的重物一样。
司马懿表面上坚定,心里却着实吓怕了,不住咒骂道:这师伯简直变态啊,有这么“劝退”的吗?!
好在刚才他距离跑完只差一点了,所以不一会儿就跑到了终点。
临结束前,郭嘉和王极眼睁睁地看着司马懿到了终点之后,还是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继续从身后飞驰而过。
而张飞刚一喊停,转过身来就见司马懿狂奔不止,不由大惊,观察之后他大叫:“仲达师弟要脱力了,有危险!”
郭嘉和王极眼看司马懿早已超越他们,追之不及了,而且前面的一众木门弟子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任由司马懿从中间穿梭而过,听了张飞的话之后才不由得惊呼一声,飞身扑去,怎奈司马懿这时候跑得太快,吉本等几位师兄每每上前都是没能拦住。
张飞见此情形眉头一皱,紧赶两步,抢先档住司马懿的去路。
当司马懿跑到张飞身前时,张飞出手抓住司马懿的肩膀,同时让过他一个身位从后面用另一只手托住司马懿腰背顺势一带一引,让司马懿围绕着自己缓冲着跑了两圈。
随后张飞看准时机伸脚一绊,司马懿就来了个《笑傲江湖》里描述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就在司马懿马上脸先着地时,张飞左手从下面托住了司马懿的脸,右腿及时而准确得垫在了司马懿双膝之下,让他从自己身子上斜滚下去。
翻倒在地上的司马懿依旧感觉心脏狂跳不止,张飞放下他之后就赶紧关切道:“仲达师弟,你没事吧?感觉如何?”
司马懿此时十分亢奋,学过医的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受激过度,体内的肾上腺素一下子飙上来不少,于是喘着粗气道了声:“没事...呼...呼...就是王师伯那两下太吓人了!哎呀累死我了...呼...呼...”
张飞闻言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说道:“这是师父一贯的做法,谁放弃修行谁就要被他‘劝退’,之前已经‘劝退’了不少,你算是幸运的,若能坐起,就赶紧调整一下内息,否则会受伤的。”
司马懿白了张飞一眼急道:“这是要命!哪里有‘劝退’用长矛招呼的?呼...原以为师兄厚道,为何不早告诉我?呼...呼...”
张飞也不生气,笑道:“就算我告诉了你,你若没有坚持下来的本事,终究还是会被师父‘劝退’的。”
司马懿算看出来了,这五行观里桀骜不驯的怪物太多,所以就算你拜的不是同一个山门,他们开始大多都会互相观察较劲,只有你拿出真本事,他们才会认可你。
说道这里,司马懿一下子才觉得几位木门亲传师兄不亏是学医的,有一颗仁慈之心,自己拜入华佗门下之后并没有怎么为难自己。
虽然有点生气,但司马懿也知张飞所言非虚,于是哼哼着爬起来盘膝而坐,开始用五行先天功调整内息,尽快恢复体力。
这时吉本带着一众木门弟子及郭嘉王极两位义兄一起跑了过来,围在司马懿身边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
张飞见场面混乱,喝止道:“都不要吵了,抓紧时间休息,仲达只是一下子过于亢奋,平复一下就无事了。”
这时他看见人群中的吉本,于是问道:“师兄,咱们的功夫虽然同出一脉,但你毕竟和仲达修习的功法相同且更为熟悉,还是请你看看仲达的情况吧。”
吉本也不啰嗦,赶紧蹲下来观察了几眼,然后切了切司马懿的脉搏,问道:“仲达,师父是否传你五行先天功了?”
司马懿不禁有些意外,但随即想到这门功夫是华佗的传承,吉本定然比自己还熟悉,发现自己已习得这门功法也不足为奇。
此时他稍微平复了一些呼吸,回道:“大师兄所言甚是,上山前师父已传我功法,只是…师弟学艺不精啊。”说罢脸红了红。
吉本点点头笑道:“仲达不必过于苛责自己,其实我观你功力其实远不止于此,只是用法不得当而已,想来你入门不久,师父还没来得及传你一些更深入的运用技法,好在你天资聪颖,从拜师上山到现在基础已打的相当扎实了。”
司马懿暗忖道:可不是相当扎实么?打从来到这个时代前自己就已经知道了部分法门,穿越之后更是打一出生就开始修炼,一般人自然没有这个先天优势。
不过从这里他看出两点结论:第一,自己的先天优势是相对的,比如现在他虽然有了一定基础,但还发挥不出其真正威力。第二,从门里这些天才的成就来看,自己的天资在这里最多也就算得上是勉强跟上。
吉本见司马懿还在发愣,以为司马懿对于自己的话还是有些不解,于是耐心解释道:“五行先天功是一门注重内家气息修炼的功法,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而且还可以将之运用在武技身法上,就像我在方才两轮奔跑中运用功法,调整疏导气息让自己用最小的气力发挥出最大的速度,我想益德师弟也是如此吧。”
一旁的张飞也不在意吉本说出功法玄妙,和颜道:“吉本师兄所言甚是,我也是用了门中的内家功法辅助自己的,只是运用得多了就习惯了,而且也越来越省力了。”
两人这一解释,司马懿不由对自己习练的五行先天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于是吉本开始在一边辅助司马懿平复气息,一边教他一些运用功法的窍门。
众人见吉本在给司马懿传授本门亲传内容,于是为了避嫌纷纷走开了。
这套五行先天功之前司马懿确实只当做强健身体的功效来用了,对于它的运用只有在自己使用太乙神针时才按照爷爷教的方式被动地使用出来,而且这也非运用在武学方面。
华佗此前虽然在自己面前展示过一些武技上的运用,但毕竟自己从未修习武艺,所以融会贯通得很慢。
这时司马懿通过吉本的介绍才逐渐切实的感受到这套功法的妙处,他传授的平复气息窍门,其实和自己之前在配合习练五禽戏时,让五行先天功调动气息运转周身,使锻炼效果最大化的原理很像,所以没过多久司马懿就不再感觉有鸡血似的亢奋,取而代之的是浑身说不出的平静和舒适,感觉自己此时气息绵长不绝,一下子从虚脱无力状态变得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吉本见司马懿状态有所恢复,于是说道:“一会儿我陪你一起跑,路上我会再告诉你一些其他技巧。”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张飞再一次的招呼,众人又不得不再次从地上爬起。
这次要跑一个时辰,按匀速来说,是刚才的两倍路程。这种强度估计放在现代,就算世界级的专业运动员也吃不消。
吉本和司马懿两人并肩而行,他观察了一阵司马懿的步伐后,说道:“仲达,师父的鹿步你应该见过吧?”
司马懿边跑边答:“见过啊,但那只是闪避攻击时用的身法啊,与咱们跑步何干?”
吉本道:“仲达不必拘泥于模仿师父的招式身法,而是要更好的理解其中奥义所在,鹿步取自鹿的灵巧轻盈,这就需要我们对于自己步伐的节奏、腿脚落地及再次迈步的细节有所感知,当然,这还要配合功法来调整呼吸,为你的身法提供基础气力。”
司马懿忽然明白一些意思,这就像学习画画一样,虽然一开始要学习基础的知识和技法,但如果只是一味的临摹范例,并没有对自己的所学有理解,并且能够独立思考和创新的话,你永远创作不出属于自己的成熟作品。
顺着这个思路,司马懿开始一边感受自己的气息流动,一边尝试着看自己的步伐如何调整才能让气力发挥到最极致的效果。
不一会儿他越跑越快,逐渐赶超了一众木门和水门的弟子,甚至和王极跑在了同一个位置。
王极看到司马懿赶上来之后,不仅喜悦道:“三弟...做得好...”
他见司马懿步伐虽然已经基本到位,但上半身肩臂的摆动似乎还是有些不自然,于是补充道:“别只注意...腰胯腿脚...还要注意...肩背头臂...”
这一下不等吉本解释,司马懿就很快上手了,一下子感觉到自己跑得更加顺畅了,不由得心中大喜,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对王极道:“大哥,这功法你也学过?”
王极点头道:“这功法...水门木门...都有传承...”
司马懿闻言不禁大感意外,传承难道还能两个山门共享吗?
就在这时,司马懿身旁跑过一个身影,正是张飞,奇怪的是张飞明明刚才还在队伍最前面,为何又从身后跑过?
司马懿刚要提问,就听张飞从前面甩过来一句让他惊掉下巴的话:“仲达,你们已经落后我一圈了。”
众人闻言均是苦笑,一旁的吉本见司马懿惊疑不定的样子,于是解释道:“这是益德师弟的习惯,每当他陪咱们练到最后一段时,都会用上真本事,按他的话来说,这是为了充分热身之后接受王师伯的亲传授业。”
得,敢情之前两轮的长跑,张飞是为了不让同门因体力不支而集体团灭的友情陪跑来着。
王极在旁边淡然道:“我们...跟上...”
吉本点了点头对司马懿道:“没错,咱们也不可落后,虽然我等没有益德这本事,但也要努力向他看齐!”
……
一个时辰后,张飞开始帮助王养年收拾着长矛,他比众人多跑八圈了,而且第一个到达了校场中央。
这时,各山门的弟子也陆陆续续地往这里集结着,到达的顺序基本上和之前的梯队的先后位置一样,但没有想到的是郭嘉和另一名土门继传弟子两人掉队了。
只见他们耷拉着脑袋,架着双手,十分费力地在跑动着,速度越来越慢,看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司马懿和王极到达终点后,看见郭嘉方才两轮下来都还好好的,不曾想第三轮居然掉队了。
这次初步司马懿掌握了五行先天功的用法,正是因王养年的‘劝退’而起,这规矩看来由来已久,谁都不可例外,此时看郭嘉这样子,他生怕自己这个刚刚结拜的二哥就此放弃,甚至被‘劝退’。
于是他紧张地握着拳头,手心里已全部都是汗了,王极也是在一旁一眼不眨地盯着郭嘉的动静。
就在郭嘉距校场中央还有两百来米的时候,身后的那名儒生忽然伸手拽住他儒衫的下摆,借着他的力量拖着自己前行。
受此影响,二人反而双双瘫倒在地上,从胸部的起伏程度来看,都喘得十分剧烈。
司马懿见状大怒,刚想跑过去教训那人时,王极忽然伸手拦住了他,淡然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这时只见那名拽到郭嘉的弟子,一骨碌爬起来,满脸惊惧地望向王养年这边。
王养年本来一直波澜不惊地观察着两人的动向,看到那名弟子的作为后,忽然间眼神变得异常凶戾,抄起一支脚边的长矛迅捷异常地投掷了出去,司马懿也只来得及听见耳边一声破空的呼啸,就见那支矛已经穿透儒生的手,将他钉在了地上。
那弟子立刻疼得蜷起身子抱着自己被贯穿的手,嘴里的哀嚎因为喘息而断断续续,那副无助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心里不由一寒,一时间众人似乎连呼吸在这一刻似乎都停止了。
就当大家将缓缓地将目光投在王养年身上时,他原本平静脸上突然变得十分激动,中气十足地怒吼道:“志在兴国安邦之人,连这点坚持都没有就没有必要做白日梦了!”
转头对旁边土门的大师兄田丰道:“你回去禀报管师弟,这人只懂得投机,不可成才,即日起劝退师门,请他定夺!”
田丰本来就是最后几个到达的,此时正体力不支地大口喘气,忽然见此情形,心有余悸,只得一边喘着一边虚弱地行礼道:“弟子...弟子记住了...呼...呼...”
“快看!郭师弟站起来了!”有眼尖的弟子忽然道。
只见郭嘉果然慢慢地从地上爬起,艰难地直起身来。而这边王养年又一言不发地抄起了一支长矛准备投掷了!
司马懿和王极见状第一时间跑了过去,到了跟前才看见,郭嘉的眼神其实早已涣散,只是靠着自己不知哪里来的意志力才站了起来。
随即司马懿就想到了刚才郭嘉身后同门待遇,赶忙冲王养年摆手道:“王师伯等等!奉孝师兄已经准备继续了!”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此时能为郭嘉争取一点时间就争取一点。
哪知王养年根本不买他的帐,“呼”地一声长矛出手。
司马懿“啊”了一声,下意识眼睛一闭,就只听见“砰”的一声长矛砸进地面动静在脚下不远处响起。
刚才这一下快到自己连帮郭嘉阻挡的机会都没有,但更让他意外的是,自己闻声望去,竟然只看见矛头埋在地上,却不见郭嘉的身影。
这时,他又听到前面有人发出了沉重的脚步声,抬头望去,正是郭嘉的背影!
原来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郭嘉居然双腿颤抖着地往前行进了两步。
另一边的王极此时满脸的惊讶,嘴里嘟囔了一句:“他在…笑...”
二人赶紧跑到郭嘉身前,愕然见到他涣散的眼神下,是一副不惧挑战的笑容!
这一下深深地震撼了他们。
远处的众弟子虽然看得不真切,但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都由衷的为郭嘉这份意志力而敬佩,暗暗地为他鼓劲儿。
王养年则是一脸平静的举着第三支长矛,此时在场众人都相信,只要郭嘉放弃,那长矛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将他钉在地上。
不料,在这关键时刻,郭嘉却扑通一声趴到在了地上。
众人惊呼,纷纷将目光放在了王养年身上,只见王养年眼神中果然又是凶戾之色大起。
就当大家暗叫不好时,突然见王养年表情又是一滞,意外的“哦”了一声,仿佛看到了什么没有想到的情形。
顺着他的目光,众人才看到,郭嘉因为双腿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而用在双手往终点爬,他咬着牙,依旧一副凛然不惧的笑容。
“坚持...”王极在郭嘉身后默默道。
司马懿闻言也大声应和道:“二哥,坚持啊,坚持!”
随着司马懿这声应和,另一边终点上的众人均纷纷异口同声地喊着:“坚持!”“坚持!”
就这样,郭嘉在校场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爬行过的痕迹,最后终于到达集结点。
当王养年看到郭嘉完成午课内容后,一言不发地将长矛扔给还了张飞,转身吩咐道:“收拾好,随我来,其余人都散了。”
张飞接到长矛后冲郭嘉一抱拳,随后捆好长矛向王养年跟了过去。
众人也纷纷激动地向郭嘉抱拳示意,随后是又变作一阵喜悦的欢呼,比之自己先前艰难到达终点还要高兴。
司马懿赶紧和王极两人一左一右扶起已经意识不清的郭嘉,吴普悄悄地走到司马懿身边说道:“仲达,咱们把奉孝扶到木门别院去,叫上王极师兄,咱们一起去泡个药浴。”
司马懿点了点头,原本他对于华佗准备药浴有些不解,此时一下子就有点明白了,八成这个药浴是可以有助于恢复精力的。
于是他又相约王极,三兄弟互相搀扶着往木门别院的草庐而去...
草庐后院里,司马懿三兄弟以及木门弟子一人一个药缸赤身裸体地泡在里面的药汤里,大家骤然放松下来,都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倚靠在药缸边上,静静地休息着。
司马懿原以为这个药浴泡进去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感觉,结果除了温温凉凉的触感,再无异样。
他不禁又闻了闻,从浴水中散发的药材气味来看,除了闻到几味安神活血的,再也没有什么别的特殊药材,要说驱除疲劳倒确实有点作用,但还谈不上非有不可,而师父却一定要自己午课之后泡这药浴,这还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问吴普道:“三师兄,泡这药浴,除了安神活血,驱除疲劳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吴普在另一边的药缸里泡着,听司马懿这么一问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笑道:“师弟鼻子挺灵的啊,不过却并没有全部闻到。”
“嘿嘿,师兄提点我一下呗。”司马懿一下子来了兴趣,讨好道。
吴普性子本来就比较醇厚温和,对司马懿这个师弟又很喜欢,于是无私地公开道:“这是一年前师父让我研制秘方之一,叫合济散。是按师父的指点,取阴性和阳性药材各四种,按一定比例研磨调配而成的药粉,这药剂遇之水则溶,遇之体服而进,像咱们这样充分吸取药效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就会祛除身上的伤痛和疲劳,而且更重要的是,经常用之以药浴能增强身体的免疫力,强健机能。”
司马懿不由感叹道:“师兄对草药的研究当真厉害啊。”
吉本作为大师兄听到之后也很认同道:“吴普师弟对于本草经典和药剂研发是咱们几个师兄弟里最强的,连师父都时常和他一起研讨这方面的成果。”
樊阿应和道:“是啊,听说吴普师弟最近就制做出一种汤剂,据说让病患喝了之后可以麻痹浑身的感知,这样一来师父青囊秘术中治疗外伤的手术就可以更加顺畅的实施了。”
吴普摆了摆手对司马懿解释道:“这是两位师兄的抬爱,其实这主要是有师父指导,我方可做出这些药剂,这秘方实际上来说是师父发现的,樊师兄说的应该是麻沸散吧。”
司马懿一听这话,激动地差点从缸里跳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