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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河鲜宴

演义三国之寻道 孙云青 6525 2024-11-19 02:16

  时值春季,万物复苏,河流解冻,正是河内开渔时节。

  某日间,时任洛阳令的司马防刚刚办差完毕到了家中,恰闻府上送来了一批快马运来的河鲜,便邀请了洛阳一些名士来家中一同品尝。

  由于司马家乃河内望族,虽然此时只是官任洛阳令,但结交之人还是门庭若市。而司马防是个严谨有度耿直公正的人,所以为家族未来考虑一般都会结交一些素有威望,且有真才实学的人,诸如坐在他左席的尚书郎钟繇、东平相李瓒、书法家刘德升还有曾任顿丘令的曹操。而与之对坐在右席的,一个是凉州名士阎忠,旁边还有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俊杰,皮肤呈麦色,与一般白净的儒生全然不同,留三缕墨须,眼眸细长,似是一名精干的人,但不知姓名。司马防见众人落座完毕,便唤下人准备宴席。

  此时司马懿正看望刚刚降临不久的五弟司马恂以及母亲王氏,史称司马夫人。司马夫人自入司马府就十分的有主母之仪,不但为司马家添丁,而且还帮助在京赴任的司马防操持家务,可谓人人敬重,但私底下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疼爱的,尤其是这个乖巧的老二。

  “仲达,平日里多看书增长学识虽是好事,但你切记保重身体,不可每日都通宵达旦的,否则如你这般年幼便要烙下病根的话,为娘会心疼的。”司马夫人慈爱的看着司马懿说。

  司马懿感动道:“娘,孩儿这不是希望早日可以成才,为父分忧嘛。再则大哥已是远近闻名的童子郎,而看我这弟弟,虽然尚不能语,但见其如此可爱伶俐,将来也必是栋梁之才。吾愧为仲子,若不能努力赶上,岂不是辱没了家风。”

  司马夫人闻言顿时喜悦,摸着司马懿的小脸说:“好好好,娘说不过你…唉,瞧你面庞,这几日又消瘦不少,我一会儿嘱咐侍婢给你熬碗羹给你送去,记得趁热喝啊。”

  “好,谢谢母亲!”司马懿回道。

  正说着,司马懿的哥哥司马朗在门外叩门,司马懿亲自去开门将他迎进来。

  看到司马懿在母亲房中,司马朗向他投来一束赞许的目光,表示对仲达的孝顺很满意。

  司马懿也对他一揖,司马夫人看到司马朗问道:“伯达,有什么事吗?”

  司马朗回道:“母亲,父亲自署衙回府宴请宾客,请母亲在偏厅相陪。哦,正好仲达也在,与我一并去吧。”

  司马懿回道:“唯,但不知父亲今日宴请何人?”

  司马朗想了想道:“听府上管事说有洛阳的几位有名望的大人,也有父亲任上的几位好友,具体我还不知。”

  这是司马懿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遇到司马府中大宴宾客的事情,不由十分好奇,心想一定要找机会看看司马府就究竟结交的是些什么人物,于是自己先于众人一步,来到正厅旁的屏风后偷看。

  只见正厅中,烹制的河鲜被一一端上,盛放在黑底红纹的漆盘中,食案旁辅以黑釉瓷的酒钵,下人们此刻正用长柄漆斗一杯杯地往酒樽里添酒,侍奉满座宾朋。

  席间,司马防介绍首先向左席的洛阳名士们介绍道:“诸位,我来引见一下,此二人是我赴任京兆时相识的朋友,”说着左手引向右席第一位的老者说“这位前辈乃凉州阎公。”

  说罢座席首位的老者刘德升问道:“莫不是凉州名士阎忠阎公?”

  阎忠闻言一辑手道:“区区在下不足挂齿,名士二字愧不敢当。”

  刘德升喜道:“在下刘德升,北地太守皇甫嵩将军曾与我多次提及先生,对先生的真是才华称赞有加,是以在下素闻阎公高名。”

  阎忠恍然道:“原来是刘大师,阎某也素闻刘大师的墨宝千金难求,今日有幸同席,实在是无上荣耀!”

  刘德升闻罢摆摆手笑道:“过奖了,在下信手涂鸦怎比得上阎先生的相人之言,那才是一字千金啊…”

  两人一番称赞之后均在呵呵傻笑,司马防赶紧出面介绍阎忠下首的那位小麦肤色的年轻儒生:“这位是阎先生特意邀来作陪的才俊,贾诩贾文和。”

  贾诩一揖道:“今日得阎先生抬举,得见众位洛阳前辈名俊,诩何其有幸。”

  司马懿看到贾诩后一眼就被他细长眼眸中时不时透出的精光所吸引,心中暗道:这个人虽然说话不多,表情与众人无异,却好像在不经意间就将众人都看透了一般,着实有些不简单啊。

  司马防向坐席上的众人补充道:“文和是武威姑臧人士,乃汉文豪贾谊后人,阎先生称赞他有良平之奇,吾也觉其有乃祖之风。”

  此时阎忠见刘德升等人似有迟疑之色,似乎对贾诩良平之奇的称赞有所计较,于是补充道:“吾初见贾诩是在其父轻骑将军贾龚的任上,这次相遇纯属机缘。收到司马大人邀请时吾身在汧地,闻贾将军公子诩途中遭氐人拦截欲赴相救,却不曾想文和竟已安然归来。吾问诩如何脱身,诩回道‘氐人欲坑杀吾等,万急间诈称乃太尉段公外孙,我家必厚赎之。氐人畏惧段公之名,于是释之。’我听闻后深感文和的胆识不凡与机制过人,于是推荐给司马大人。”司马防闻言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刘德升赞许道:“确实后生可谓啊,在下也向诸位举荐一人,乃我门下小徒。”

  于是,刘德升身旁的钟繇揖手行礼道:“在下钟繇,此来本是与老师作陪,不想更遇高贤,实乃三生有幸。”

  贾诩闻言道:“吾曾有幸见过钟大人的真迹,大人的书法古朴、典雅,字体大小相间,整体布局严谨、缜密,可谓巧趣精细,殆同机神。”

  钟繇回道:“文和兄过奖,吾自幼学习书法,日间见吾师书法磅礴俊逸,如天瀑流迹,便深深折服,从此师从先生,得其传道一二,让兄台见笑了。”

  旁边的东平相李瓒也道:“今日堂上真是高朋满座,众大贤皆有俊才推荐,那么我也来给诸位荐一位吧。”说罢右手引向下首细眼长须的曹操“此乃曹操,字孟德,沛国谯人,现为朝中议郎,也是一位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曹操?!”司马懿心里一激动。虽然他前世读史书不多,但对于曹操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天终于见到真实的活人,怎么能不让他心潮澎湃。

  想到这里,他那颗小脑袋不由自主的又往屏风外伸出些许,耳朵不自然的竖了起来,就想把这个传奇人物的仪态言语观察个仔仔细细。

  只见曹操长身而起,高不过七尺,身材虽然短小,但整个人挺拔利落,细眼长须,在这样高朋满座的环境下神情从容。

  他对着司马防及在座宾朋一缉道:“见过诸公,实不相瞒,在下二十岁举孝廉初入仕途时就被梁鹄梁大人任命为洛阳北部尉,当时向梁公举荐我的人正是司马大人。如无大人举荐,怎有今日之孟德。请大人受我一拜!”

  司马防赶紧上前扶起曹操,道:“孟德不必如此多礼,我昔日也是见到孟德是一位有着真才实学并且一心为国为民的人,才像梁公推荐了你。哪知我刚一开口,孟皇(梁鹄的字)便与我想法一致,可见梁公当时便已经看中你了。”

  曹操连忙抱拳对着在座的人道:“某出仕为官便得两位大人青眼有佳,得以提携,实乃三生有幸,此恩永生不忘!”

  李瓒闻罢点头攒到:“看来孟德之才干,识者无不嘉许。某本来以为只有自己独具慧眼,不曾想司马大人与梁公早已和孟德是旧识,真是让诸位见笑了。”

  一时间满堂笑声,气氛一下从刚才的陌生拘谨变成了比较轻松地氛围,而大家的焦点不由的都放在了曹操这边。众人里只有贾诩表现得最为不动声色,虽然言语不多,但眼神时不时的还是会落在曹操身上观察着。

  当然还有一位悠然神往者就是屏风后的司马懿了,从曹操发言之后便一直仔细听着她们的谈话,以至于都快忘了他现在是逾越规矩,暗中偷看这件事。

  正当司马懿看曹操等人叙旧看得津津有味时,突然间听到自己背后传来一声呵斥:“仲达!不得无礼!”

  这声训斥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正在聚精会神的他吓上一跳。条件反射的惊出一声“啊!”

  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便宜大哥司马朗。

  正当他舒了一口气的功夫,突然间觉得屏风外面没有了动静,猛地转头一看,原来刚才自己一声惊叫被宾客们发觉了。现在最麻烦的是,他的父亲司马防脸色很凝重。

  要知道这个司马家主性格耿直公正,平日里即使在宴会这样的休闲场所也保持着威仪。尤其对于自己的儿子十分严格,所谓“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在屏风后面偷看席间谈话这样失礼的事情无异于犯了家规大忌,轻则被呵斥,重则要上家法了!

  “完了…这下怎么办?”司马懿心里嘀咕着,他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躲在屏风后面畏首畏尾,索性不如坦然面对。

  殊不知他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在用郝梦谌这样一个成人的思维来行事,这已经超出了他作为十岁的司马懿该有的作为。

  就这样,他在他大哥惊慌失措的表情以及宾客们好奇的目光下快步走到了司马防面前一跪一缉,道:“父亲,恕孩儿无礼。我刚才听说父亲正在宴请一些平日里给我们兄弟经常提起的榜样人物,就不由心驰神往,于是冒着大不韪之过失,想一睹诸位前辈们的风采,冲突了宾朋,请父亲责罚。”

  一时间,绷着老脸的司马防倒不知要说什么了,因为司马懿这句话里既向他坦然认错,又变向的称赞了他宴请的宾客,最后还帮着他打了圆场。内心里对于司马懿这个反应实在有些出乎意料,准备好责备的话一下子无从说起。

  司马朗在屏风后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二弟,平日里他作为长子对于父亲恭谨惯了,不曾想这位弟弟比自己更加坦然真诚。同时也对自己的突兀的呵斥有些后悔,虽然呵斥的声音很小外面听不到,但毕竟害的司马懿被发现,父亲也很尴尬。

  想到这里,司马朗也正了正衣襟。快步走了出来,跪在了司马防面前道:“父亲,若非我急躁行事,也不至于让仲达惊慌失措,失了礼数。请父亲责罚!”

  “你…”司马防本来已经要开口训斥司马懿了,却不想又冒出个司马朗来,一时间又无语了。

  这时座席上有相人之术的阎忠见气氛尴尬,忍不住开口道:“之前听闻司马伯达是郡内有名的童子郎,今日一见果然坦荡知礼,堪称仁孝担当,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竟颇有长者之风,将来必有所为呀!”

  说罢向司马防缉了缉,继续说道:“这仲达少有奇节,聪颖过人,前途也是不可限量。而且这兄弟间看来甚是和睦,倒叫我等甚是羡慕。”

  刘德升也是个和稀泥的主,这时候也赶忙打圆场说道:“是啊,这两个孩子聪慧可爱,我见犹怜,况且今日纯属私人宴会,本不必过于拘礼。还请司马大人莫当我等是外人,免了这两个孩子的过失吧。”

  李瓒也随声附和,他们带来的几个后辈自不用说也是纷纷为这两兄弟请命。

  司马防略一权衡:本来家规为重不可轻饶,否则没有方圆不成规矩,以后自己还如何持家。但今日确实是较为私人的宴会,而且众位宾客态度这么明显,又不可做得太过,免得气氛更加尴尬。罢了,日后再管教这两个孩子吧。

  想完便开口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司马家既然世受国恩,更需懂规矩、知礼仪。要不是诸位嘉宾求情,我今日定不轻饶。虽然免于重责,但需让你们俩长个记性,以防日后再行造次之事。回去抄写十遍《汉书》名臣列传吧,五日后交于我检查。”

  “唯。谨遵父亲所命。”司马朗赶紧回道。

  “唯。一定没有下次,谨遵父亲教诲。”司马懿回道,说完回头忍不住又看了看曹操,只见曹操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行事奇特的司马懿。

  后来听下人说,那天自己走后,河鲜宴上的情形可谓觥筹交错,大家都在称赞司马防教子有方。这司马防面上严肃,其实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孩子也颇为得意,不由得心情大好多饮了几杯。最后由曹操和下人搀扶至后院休息。

  司马防对于伯达仲达两兄弟的这次惩罚可谓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五日内抄写十遍《汉书》名臣列传在工作量上也是一个不小的任务。以至于司马朗也只能尽力完成自己那份无暇帮助司马懿,而即便有空,这司马朗平日里素来以父亲为榜样的性格很可能也不会帮司马懿作弊。

  司马懿就这样在百无聊赖的抄写中一天天渡过着,每天晚上也一如既往的辗转反侧。原因其实倒也不是因为抄写任务的压力所致,而是每天夜里睡下时梦到的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让他的睡得越来越不踏实。

  就在他要“交作业”的前一夜,他依然无法入睡。心情烦闷的他披了件外套,想走出房门去院子里透透气,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前院。突然听到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到了门外马蹄声戛然而止,显然门外来的是个骑术高手。

  司马懿正不明所以时,就听见一阵饶有节奏的叩门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不一会儿,院内的昏暗中一个身影掌着灯,九曲十八弯的从院廊穿到了门前。

  司马懿一看那熟悉的身影就知道是府上的大管事季廉,见他就要经过自己这边,所以立马伏在廊下。

  他一边悄悄地观察着,一边心想:“府上一般接待外客叩门的,都是小厮或者奴婢们先行接待问询,若确然是府上一般事务需要处理,这季伯才会出面,如季伯拿不了主意的才会通禀司马防,从没见过他直接出门迎接的情况,有古怪。”

  只见季廉取了门栓,将门打开一阙向外一看,马上与门外之人揖礼,道:“老张,没曾想深夜来访的竟然是你,有什么急事吗?”

  由于门只开了一阙,空间狭小,这一点空挡又正好被季廉挡住,所以看不到门外那人的模样。

  司马懿不敢直接过去瞧,就只能听外面那个“老张”回道:“正是,在下有马道上的紧急事情需要向老爷禀报,请他拿个主意。”

  季廉回道:“真不巧啊,按理说这会儿老爷应该早已到府上了,只是不知今日到底怎么了?想来八成是这几日城中事务繁多,老爷忙于处理公务吧…”说罢他又沉吟一会儿道:“这样,你此来不易,最好不要空手而归。现在府上的人都在休息,你速速随我到老爷书房等候,老爷再忙,想必一会儿也就回府了。”

  说罢,季廉打开大门让进老张,复又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府门。这才招呼老张悄悄赶往司马防的书房。

  透过老张手上的灯光以及月光的映照,司马懿在廊下依稀看到这个老张大约年近四十,留络腮短胡,身形魁梧,步伐稳健,一身劲装更显利落。

  司马懿通过刚才二人对话隐隐觉得这人来得有些不寻常,司马家应该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与此人有关。

  既然自己想安身立命,强大自己,司马懿就必须尽其所能得获取最多的情报信息,尤其是司马家的。

  于是,等二人走远一点后,他又从廊下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汉朝时一般家庭的房屋基本上是一堂二内的格局,即一明两暗的房子,一般庶人家除了房屋之外还有小小的庭院,就叫合院式住宅。

  而司马家在河内几百年,其家业自然非寻常人家可比,所以这司马府中可谓“高台层榭、接屋连阁”。

  三进的院落里,每一进都有一座明堂,第一进的明堂是会客厅,庭外院落设有院廊,院两边有楼榭。第二进明堂是司马防的书房,两边设有东西内院,是府上护卫、佣人以及门客所住之处。第三进明堂用现在的话来说才是司马防的主卧,两边的内院才是家里的其他族人居住之处。

  其院落在当时士族阶层里不算最阔气的,但也比一般富有阶级的家庭要大一些。所以刚才季廉九曲十八弯地来在府门,这会儿自然又是左曲右回地引领老张走了回去。

  司马懿在两人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聚精会神的盯着他们,直到他们进了第二进院落里司马防的书房。

  正当他走到离房门只有一步之遥时,本想再走一步贴在门外偷听偷看,突然间感觉到身后一股冰冷的杀气逼来,笼罩着他整个身子,不由的打了个激灵,浑身的毛孔仿佛都张了开来,冒了一身冷汗。

  这一下子就把他的注意力猛地抽离了回来,而且竟被这杀气弄得一时间不能动弹。

  只听身后传来一句冰冷的问话:“汝乃何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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