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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祸根(4)

  这一声尖锐而突兀,很快惹得其他人的注意,纷纷朝这边看过来。不消片刻,人人都发现了她的意图,不由得纷纷鄙夷起来:"不过就是一盏花灯,自己得不到就罢了,怎么却毁别人的东西呢?"

  "就是,眼皮子实在浅得很。"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木家也算家大业大,怎么出了如此心胸狭窄的妇人?"

  "谁?谁在说话?"那女子抱着膝盖,已然痛得汗水都流下来,却是白着脸抬起头看向人群中。

  偏偏此地人多,竟是找不出那说话的人是谁。木姓女子便冷笑一声,道:"有胆子说却没胆子认,羞也不羞?"

  然而不论她怎么说,就是没有人应声。大家都不是傻子,既然明白她家大业大,必然是招惹不得。趁着人多,说两句奚落一顿也就罢了,谁敢站出来呢?

  而此时,那牡丹花灯已经送到秦羽瑶等人身前。自然,宇文婉儿不接,于是花灯便又到了秀茹的手里。

  秀茹此刻左手拿着三盏灯,右手拿着四盏灯,娇弱的身子已然吃不住力,却还是贪婪地想要全都拿住。被秀兰一通嘲笑,才依依不舍地分出去三盏。

  于是,秀兰提着三盏,秀茹提着四盏,跟在秦羽瑶与宇文婉儿的身后,往楼上的雅座行去。

  对于那试图使坏的木姓女子,秦羽瑶与宇文婉儿都不屑理会。秀禾又是沉静的性子,除却听到那句"木家也算家大业大,怎么出了如此心胸狭窄的妇人"时,目光闪了闪之外,竟是半点异样也不曾有。

  倒是秀茹心中不忿,踏上楼梯之前,回头冲那木姓女子投以得意洋洋的眼神,而后提着漂亮的花灯,美滋滋的往楼上去了。

  二楼的雅座,因着专程空出一部分给连中七谜的客人,故而并不显得拥挤。且,来这里落座之人,皆是有素养之人,故而都不曾大叫大嚷,只是坐在位子上,或推窗往外头看去,或扶着栏杆看向一楼大厅中的热闹,倒是显得雅致清净。

  秦羽瑶等人选了一处远离栏杆,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而后点了两壶好茶,并几碟点心,才纷纷落座。

  宇文婉儿自然是挨着秦羽瑶坐的,宝儿也不肯离了秦羽瑶。秀茹因为出门时被宝儿冷落了,故而挨着宝儿坐下,打量着一会儿逗逗他。秀禾与秀兰都很随意,怎样坐都无所谓。

  至于思罗,则是不肯坐下,站在桌子外缘,倚着墙壁面无表情地扮雕塑。宇文婉儿对他这副冷冰冰硬邦邦的表情,倒是十分来趣儿,连连看了几眼,才收回目光来。

  此时,茶水和点心已经上来了,宝儿和秀茹是见不得好东西的吃货,一齐欢呼着伸爪子朝盘子里抓去。秦羽瑶刚刚张口,想喊宝儿擦一擦手再去抓吃的,可是见他今日实在兴奋得紧,浑然忘了这一茬,转念一想便没有提。

  总归如果吃痛了肚子,也是他自个儿难受,不吃一回教训是记不住的,便随了他去。而后转头看着宇文婉儿,笑道:"婉儿今日可是出了大力,叫我们也跟着享福了。"

  宇文婉儿浑然忘记还戴着面具的事,白白嘟起嘴做出撒娇的模样,却没有人看得见:"你怎么不答?你这样厉害,猜谜这种小事必然难不倒你的,却总是藏着掖着做什么?"

  秀茹刚刚咬了一口糕点,闻言连连点头:"说得是。夫人会写字,会打架,会做菜,会画衣裳,夫人什么都会,怎么独独猜谜不会了?必是骗人的,夫人真坏,若非小姐,我今日竟是一盏花灯都捞不着了。"

  却是经过方才猜灯谜一事,显然已经叫宇文婉儿小姐很是熟稔了——宇文婉儿得了七盏灯都给了她,不是喜欢她又是什么?粗神经的秀茹,此刻已经将宇文婉儿列入自己人的范围内,竟是一点也不拘束了。

  秦羽瑶只见她如此随性,心里倒是好笑,只想着若是宫里的宫人们得知,居然有人把宇文婉儿看做如此好相处的人,不知会是什么表情?随即又想到,宇文婉儿的性子,近来很是好转,却是不能再用从前的眼神看她了。

  何况,秀茹原本就是个粗神经,从她能够骑在思罗的脖子上,手舞足蹈地指挥小黎烧锅,便可见一斑。便笑道:"我就是因为会了那些,所以才不会这些的。否则,倘若我什么都会了,又怎么是如今这个样子?早就名扬天下了。"

  秀茹不信,只是撅嘴:"夫人最会哄人。"

  这一句,却是说进了宇文婉儿的心坎里,忍不住点头不已。她总是觉着秦羽瑶会的极多,偏偏藏拙,竟叫人摸不着深浅。因而有些不满,只道:"阿瑶,你竟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么,什么都瞒着我们。"

  秦羽瑶满面苦笑,直喊冤枉:"我是粗人,叫我打架我擅长,叫我玩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我是真的不通。不信你们问思罗,他可曾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说着,便对思罗道:"你会猜谜么?"

  思罗摇头。

  "你会写诗么?"

  思罗又摇头。

  "你喜欢念诗猜谜么?"

  思罗继续摇头。

  "你喜欢打架么?"

  思罗点头。

  "瞧?我与他是一样的。"秦羽瑶下结论道。

  宇文婉儿便又嘟起嘴,心里只觉得秦羽瑶必是藏着掖着,可是秦羽瑶的性子,她也知道,那是倘若想瞒着什么,谁也挖不出来的。便没有追问,倒了杯茶,往口中灌了起来。

  茶杯端在嘴边,才发现面上还戴着面具,不由得十分发窘。方才她便是戴着这玩意,对着阿瑶又是嘟嘴又是皱眉的么?难怪阿瑶一点不给她面子,对着这一张脸,能怜惜得起来才怪。

  宇文婉儿拿下面具,只见那老虎头的面具凶神恶煞,不由得面上做出一模一样的凶色来。随即,又笑了起来,摸着这只面具,心里面很是满意。嗯,她便似这凶神恶煞的老虎一般,倘若谁给她不痛快,她便给那人不痛快。

  又想到方才楼下曾屡次惹她不痛快的木姓女子,不由得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眯了起来,姓木是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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