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东西？啊，这算什么东西？玩物丧志！玩物丧志！”

　　“那是我娘买给我的，那是我娘买给我的，不许你撕---你还给我，还给我！呜--------”

　　楚言、楚灵随着玉秀来的四合院，尚未进院门，就听到这样的对白声，前者是一男子，骂的是怒声气音，后者为一稚童，哭的是撕心裂肺。

　　当楚言三人进院门时，便看到是一瘦高如马竿，作书生打扮的白面年轻男子，正怒目将他手的蝴蝶风筝撕成一片片的。而他的近旁，一五、六岁年纪的稚童，坐在地上，手捂眼，脚乱蹬，嚎啕大哭中。

　　书生将风筝撕烂后，还劈头盖闹的将残片砸向孩子。孩子拣起地上不成型的破风筝，哭的是越发的厉害了。而在书生与这稚童的不远处，正站着一年轻的女子，女子身着青瓷花色布衣，下套同色宽脚裤，二十上下，容貌十分之清秀，只是年纪轻轻的她便头发上绾，怀中更是抱着一名七八个月大的漂亮婴孩。此时，此年轻女子正神色慌乱的看着地上的大哭的稚童，她似是想要上前去做一番抚慰，可是眼看向那嚣张的书生，胆怯羞涩意即生。

　　楚言在注意到这些的时候，也已经想起来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就自己上次推辞不用的厨娘。而这时候，楚灵已经先自一步的冲到那书生前头，手指着那书生的鼻子，怒声道：

　　“你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孩子，也不知害臊！亏得你还是个读书人，我看，这书不知道都读哪里去了！”楚灵说完这话，再不看书生那阴沉青厉的脸色，蹲身将大哭的稚童抱起来，边道，“乖！我们不哭啊！”

　　“书曰：女者，恭、良、温、顺，姑娘，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再来教训他人！”书生先是楞了下，他看看楚灵，又看看不远处的楚言和玉秀姨，复又将目光落在楚灵身上，手向手一甩，压着怒容，冷声道。

　　“你什么意思？”楚灵猛一转身，拉沉着脸，抬起头，挺起胸脯向书生步步逼近。

　　那书生面色由青转红，楚灵每上前一步，他则后退二步，边退还边冷冷的叨念，“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楚灵见他这般模样，更是向前逼他，“本姑娘就上前，你当如何？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好好好，这孩子以后我再不管了！”书生说着，一甩袖，转身就向后走。而一直站在一旁的年轻女子，听到书生这般说，急上前，单手一把推开楚灵，伴着一句“公子----”的哀叫，对着书生直直的跪了下去，同时候一句冷喝从女子的口中脱出，“宝儿，过来，给公子跪下！”

　　楚言、楚灵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玉秀姨走上前将楚灵拉过来，小声道，“先进屋吧！”

　　楚灵看了眼跪地的女子后，随玉秀向印制间走。

　　原本用做印制间的二间房，楚言最后那次离开时，是将他们上了锁的，但是此刻，门锁已不见。锁面儿，更是晃荡晃荡着，显然是被谁人强行的将锁敲开去了。玉秀姨一面心疼的摸着锁面，一面道，“那天官府带着韩家的人来查收东西的时候我没在，这门，就被毁成这样了！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就没有换它！唉！”

　　说着，门被推开，楚言楚灵看到，正如玉秀姨说着，屋子里空空荡荡，原本的印制设备，剩余的漫画册子，都统统的不见了。想着洪老爷、陶夫人身死，他们拥有的一切也都烟消了去，楚灵的心里，空落落的，楚言到是看多了这样的“鱼死尸被食”的事情，只是她的心里，也并不是一点波动都没有。

　　“东西都被搬走后，我又简单作了下打扫！你们以后就住这里吧，我找人去隔壁把你们用过的那些大物件搬过来，然后再配换下新的锁！”

　　“我和你一起去吧！”楚言道。

　　“我也去！”楚灵向左一步，靠近楚言。

　　约莫三个时辰后，隔壁单院中的全数用具便井井有条的摆进了四合院子的二间房内。就连灰烬，都已被擦拭的一干二净。

　　楚言抹去额角的汗水，从腰袋中取出些碎银，给了玉秀姨找来的二个搬洗苦力，俩苦力接钱谢过，又询问是否还有别的活要他们干，得到楚言的否定后，俩人将钱收进怀中，欢喜的离开了。这时，楚灵已经打来了二脸盆井水，唤楚言和玉秀姨洗下手和脸。

　　玉秀姨简单了擦了把脸，就要回她住出去洗个澡换身衣裳。楚言和楚灵并未挽留，将她送到院门口后，才回身，打算给自己也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院子中，那个年轻女子还是一直跪在书生的房门前不曾站起片刻。起初，她怀中和旁侧的孩子皆嗷嗷大哭，她便也跟着哭。可是那书生一副铁石心肠，楞是没有开过门。难怕是三个多时辰后的现在，那书生依旧闭门在屋子，那女子也依旧跪在地上，只是原本在她怀中和身侧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那臭读书人的心必然是石头做的！”楚灵一面关门，一面道，“还有那女子也是奇怪，好端端的在那跪着做什么？大热天的，也真亏她那么单薄的身子挺的住！”

　　“定是和她孩子有关系吧！”楚言将水盆里的水倒进大澡桶中，“不过灵儿说的是，那书生，脾气得确是够大的了！”

　　“我就是奇怪啊，我好心好意的帮那孩子，那孩子的娘亲居然冷脸相向于我！唉！真是把我弄糊涂了！”

　　“等玉秀姨再来的时候，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楚言已经坐进了洗澡桶中，沁凉的井水让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无比的舒畅，“楚灵，我以前怎么没有觉得你有一副侠义心肠！”

　　“额！”楚灵被问的一楞，眼神闪烁的道，“我只是菩萨心肠！好啦好啦，泡澡泡澡！”楚灵似乎很急切的要把这个话题引开去。

　　玉秀姨再来到四合院，是在黄昏时分，她的怀里，抱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她身后，是三名苦力，分别挑来了二担米，二担面粉，推着一车子腌制货和干货，说是送与两姐妹的。楚言姐妹对玉秀姨的“送礼”，都很是奇怪，玉秀姨放手中的狗儿落地方自己玩儿去，而后接过楚灵奉过来的茶，解释道，她说她明天大早就要上京都去了，这些东西带着不方便，留着也是浪费，也就于了楚言姐妹，说不得什么恩情意思。一定要说有什么意思的话，就是希望楚言姐妹在她走后，能够照看一下这间四合院子。

　　玉秀姨道，“说句老实话，我早上去找你们，也是为了这事，我知道，你们都是心眼善的好姑娘，这一点，我从你们对洪家夫妇做的就能看出来。我也是无子无女的独身，就这四合院子，是我老父老母留于我作嫁妆的！只可惜，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嫁人……”玉秀姨说到这里，抬头环顾屋子，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意。她再没有继续说她自己的事情，强转成欢快的语气道，“看到你们姐妹，我打心眼里喜欢，这院子，托付于你们看着，我也塌实，我就去咸阳见个老朋友，然后办些事情，等事情都处理好后，我自然就回来，算上来去时间和在咸阳可能逗留的时间，大概也就小半年吧！就算玉秀姨拜托你们，可是好？”说着，她拉过楚言手，将钥匙塞过去。

　　听玉秀姨这般说，楚言姐妹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俩人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并再次谢过玉秀姨送东西之情。

　　这后，楚灵自是问起了那书生和那女子的事情来。

　　玉秀姨了然的哦了声后，道，“他们就是我说的一个穷书生，一个小寡妇。那书生姓吕，单名一个良字，那小寡妇**娘，你们见到的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叫宝儿，怀里那个女娃娃我不晓得叫什么。还有一个老头，是个做雕刻玉器的，每天早出晚归，几乎不于人交流，所以你们没有见着过。”

　　“那书生如何这般苛对那孩子？那春娘又跪他做什么？”

　　“这说来就话长了！”玉秀姨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让楚灵惊愕的张大嘴巴的话，她道，“那吕良和春娘，互有情素！”

　　楚言到并不觉得这事如何惊愕，只是隐隐担心这两人未必能幸福的在一起，毕竟。这个年代……

　　“那春娘是个可怜人！”玉秀姨道，“虽然她并不曾同我说过她的事情，但是我玉秀活了这些年，这点眼力总是有的。春娘年纪轻，苦命脸，胆子又小，无依无靠，又拖儿有女，必然是在夫家受了委屈，或者夫家受了什么难才沦落于此的。而那吕良，穷书生，孑然一人，不会缝衣做饭，收拾家物。他们是怎么开始的，我不晓得，你们知道，我也不常来这里。我就知道，我再来的时候，发现那春娘在给吕良量体裁衣，而春娘的儿子宝儿，正捉笔练字中。俩人不时对望，情义绵绵。再后来，就是今天你们都看到这一暮了！我想，是那孩子玩心大，那吕良在作教训吧，后来给灵儿一弄，他面子就挂不住了。吕良这个人，人品和学问都很好，就是脾性不好，死要面子外，更是睚眦必报。不过谁人于恩于他，他也是心心念念不相忘的。”

　　楚言和楚灵对看一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