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波涛暗涌的拍卖
已修第91节:祥少爷是他
见到女装打扮的楚言,柳娘并没有显出惊讶之色,她客气的请楚言进楼上私房就坐,吩咐人沏泡上茶。而后笑看着楚言,明显是要等楚言先开口。
楚言也不回避柳娘的目光,同样笑着对视上。直到门口处,李陵柔声叫唤“柳娘”“言公…言姐姐!”两人的目光才分开。
李陵在柳娘身侧站定,对楚言腼腆一笑。楚言也对其点了点头,而后复看向柳娘,开门见山的道,“柳娘,帝国第一楼能排出来的新意歌舞,我也能给你,你要不要?”
柳娘在勾栏这些年,阅人无数,见楚言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看出其是女子身了。所以对楚言坚持要李陵作陪,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今时内心惊讶的,也就是楚言竟然真色来自己的花楼。可当她听完楚言的话时,脸上到底掩不住的露出了惊疑色。
柳娘很快的平复了自己的惊疑,一手端起茶杯,微笑起来,“银子谁都不嫌多,问题是,奴凭什么要信姑娘的话呢?”
“柳娘你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楚言双手一摊,“当然了,在您决定信好还是不信好之前,我和陵儿可以先让你看段表演!”
柳娘扭头看了看李陵,复又看向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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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日西沉,对一些人来说,意味着一天即将过去,但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夜,才是真正的开始。
这一天的宛县花楼,表面上看,似与往昔没有什么不同,照旧的是恩客满门,迎来送往。但是柳娘却知道,今天晚上的花楼,和平时候是不一样的,今天来的这些客人,不是纯粹的为了女人,而是冲着今晚上花楼要推出的新戏种而来的。早在这三天前,花楼有意的、大肆的向街人透露了花楼将有新曲的事情。
从帝国第一楼借来的姑娘们半个多月前就离开了,花楼看似客未减,实际上,柳娘却是肚明,打赏较之往时已经半减。三天前,她看了楚言和李陵俩人的表演,很是欣赏,也有近五成的把握确定此戏能红,但是就在戏剧即将开演的此刻,柳娘心里,无故的生起一些不好预感来。这预感让一直心平如水的她一时间竟然坐立难安。多年经营勾栏的经验告诉柳娘,新戏,肯定哪里有问题,可是柳娘怎么想,就是想不出来问题到底在哪里。柳娘站起身来,她想去和楚言李陵商量,暂推迟戏剧上台的时间,可是她人才走到门前,台子那边悠扬的二胡声就已经响起,这意味着,新戏已经开幕,要想阻下,已经是来不及了!
楚言和李陵表演的戏剧,名《霸王别姬》。
柳娘没有直接去看,而是吩咐一名粉头,将看客去留的情况随时报与她。戏开场后不到一株香的时间,粉头就进来告诉柳娘,有客走了!柳娘原本焦虑的神情中,凝上了几分颓然色。
同样心里颓然的,是台子上正卖力表演着的楚言和李陵。在四面楚歌才起的时候,她们就看到了客人起身搂着姑娘离去。失望着,却还是要将戏剧演到底。
三分之一的客人搂了姑娘走了!然后是三分之二!当虞姬举剑自刎的时候,花楼里真正还在看戏而不是和姑娘调情的客人,已是屈指能数了。
演绎霸王的楚言,眼泪缓流,为角色中爱姬的离去,也为这第一场失败的如此彻底的戏。
“霸王别姬”在自歌自舞里黯然退场,柳娘忙的让花楼的魁娘上台子去逗留男客。这后,才来见楚言和李陵。看着卸下浓妆,神情黯然的一双姑娘,柳娘的心到是有几分痛惜,她从怀中取出一小包银子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了去。
楚言看看银子,再看看身旁低着头的李陵,一时间五味陈杂。她想不明白,既然来花楼的男人能接受得了战舞和歌剧,为什么就接受不了自己的戏剧呢?
手上,突的感觉一温,是李陵的手,按放上来。李陵的天赋真的很好,戏剧,她从头到尾就学了半个月,但是虞姬的角色,她却把握的相当到位,尤其是自刎瞬间的那滴眼泪,让楚言觉得,眼前的女子,真的就要在这一剑中释然而去。
“我没事!有点难受,不过,能承受的住!”楚言眉目笑起,先李陵开口道,“不用担心我,到是你,对不起,还说能挣钱的,结果却…….”楚言将银子拿起,硬放进李陵手中,“这个,你留着!”说罢,楚言站起来就向外走。身后,李陵姐姐姐姐的叫着,楚言也没有停步回头。
出得花楼,楚言重重重重的作了个深呼吸,她感觉自己眼睛有些发酸,忙昂起头来,看一空如洗的夜色。
“你为什么来这里?这是你应该来的地儿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责备意,闯进楚言耳内。楚言循声看去,见花楼门口不远出,儒冠蓝衫的纳兰风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他那俊美的脸上,带着羞怒之色。
楚言不由的露出惊讶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再一次的遇见纳兰风,当然,楚言更惊讶的是,纳兰风看着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怒冲冲的神情。她不觉得,什么时候自己和纳兰风关系近到那么好了。
所以,楚言冷冷的、不客气的说了三个字“用你管?”
就是这简单的三字,却使得纳兰风向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冲了过来,不顾楚言的挣扎,一把的抓起她的手就向前拉。楚言怕纳兰风不利自己,忙说他再不放手就喊人了。纳兰风回过头来,俊美的脸上全显着刚毅,细长的眼眸,忧郁色一扫而去,代之的,是一种蛮不讲理的阴沉。
“你不是一直在找那个人么?跟我来,我告诉你他在哪里!”纳兰风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不少。但是楚言却已经不能去感受这加重的力道所带来疼意了,因为纳兰风随后的一句是:“冯祥,小凤的祥少爷!难道你不想要见到他了么?”
冯祥!祥少爷!这是楚言多年以来一直心心念念的牵挂啊!单是这一个名字,就使得她全部的坚强都柔软起来,刚努力压抑住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滴落下来。
她再不反抗,任由纳兰风拽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宛县的一家客栈房间里。
房内,蜡烛未点,仅是星月光色,从开着的窗口出泻进来,给整个房间,弥上一层朦胧的诗意。星月色下,能见楚言依偎在纳兰风怀中,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肩头的牙咬痕,一脸幸福状。就在几分钟前,纳兰风将之拉来这里,脱开身上袍子,将他自己肩上的牙咬痕露给楚言,并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他---就是她一直找的----冯祥!”
不需要多问,其实更不需要看肩头上的痕迹,当纳兰风说自己是冯祥的时候,楚言就信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祥少爷,别人,是绝对不会知道自己一直在寻找一个叫冯祥的男人的。楚言感觉幸福来的就像是梦,一瞬间,自己所有的孤单都消了踪迹。原先就要绝进入死角的生活,在一转角,就又柳暗花明起来。
从此以后,自己再无须一个人全部承担寂寞和相思,自己再无需一个人全部承担生活的压力。二个人,可以一起在这个世界上,平平安安的,好好的过上一世没有过完的下半辈子,可以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展想着美好的未来,尤其是想到孩子,楚言禁不住的“扑哧-----”笑出声来。
纳兰风正温柔的拥着楚言的柔香暖体,手指轻抚着她的发,闻着她身体上散发出来的少女体香。听得楚言的笑,声柔如丝的问起,“凤儿,笑什么呢?”
楚言羞涩的低却头,往纳兰风怀里转,单笑不语。
“好哇!不说是不是,那我可是要挠你痒痒了啊!”纳兰风说着,手直冲着楚言的嘎吱窝游走而去。
楚言最怕的就是嘎吱窝,她哈哈哈哈大笑起,一边讨饶,一边在纳兰风的怀中扭动起温软的身体。
纳兰风却是不停手,非要楚言把刚才突然笑起的原因说于他听。楚言实在痒的不行,便笑着,将自己刚才对未来的展望一一说了出来,当说到“我们俩的孩子”时,她的小脸羞的像火烧云一样。
看着眼前一十又六的少女,如云如瀑的垂肩长发,原本半椭圆的脸蛋,因为鼻翼的逐渐挺拔而越发的显的棱角鲜明起来,唯一没有改变的,到是那双像梁氏又神似楚步的大眼睛,滴溜溜,水汪汪,谁要是掉进去,那铁定是爬不出来了。贝齿微露而笑,嘴角边,就着浅浅的酒窝,右侧面看的话,还有一颗尖尖小小的虎牙。纵然一身素色粗布做就的裙装,那眉宇间的灵气,却分毫没有被遮掩,倒更让她看起来,纯洁如花。纳兰风有几分醉了,现在的小凤虽不似前世模样,可是比起前世,却更是年轻美丽。一股热流从纳兰风的小腹处升腾起,延流向身体各处,他的呼吸,也更着急促了起来,拉着楚言胳膊的手,一只已经悄悄的挪到了她的小腰处,并用力的把她向他的身体压。
楚言自然感觉到了纳兰风的变化,但是她并没有抗拒他将自己拉过去,也没有抗拒他那冰凉的唇,轻轻的覆压上自己的唇。她迎合着他的吻,从轻轻的,蜻蜓点水一般的开头,到重重的,生命纠缠不息的过程,她感受着他急促的呼吸,湿润的舌唇,感受着这自己日夜期盼的爱人所带给自己的生命感觉。
但是,当纳兰风的手游走向她的胸口时,楚言挣扎了,她喘着粗重的气,让纳兰风停手。纳兰风却像倔强的孩子一样,简单利索的回了一个“不”字,继续他的进攻。楚言无奈之下,只能重重一口咬向纳兰风亲吻着自己的唇。
纳兰风吃疼,抽手松身,向后退开半步,手一摸嘴唇,竟看到了一丝血色,他带着愕然惊惑色,看向楚言,“凤儿,你………?”
纳兰风的话未说完,楚言已经走近,她的手指指腹轻轻的摸着他的唇,眼里噙含着眼泪。纳兰风的心顿时软起来,只手将楚言怀住,低头,在她的耳旁说了句对不起。
楚言摇摇头,幽沉的道,“是我要说对不起!只是现在的我,身体年纪还太小,我不想……….!”
“我明白的,没关系!我能等的!”纳兰风拥她入怀,柔声轻语。
这时候,楚言才清醒的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因为欣喜而一直忽略的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自己只有十六岁,而和自己同一时间投胎来的冯祥,却已经有二十岁了呢?这四年的差别,到底是怎么样生出来的?
楚言忙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哪想到,她此一问,纳兰风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连问二次“你不记得了?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什么?”楚言睁了眼睛,心里的好奇越发的重了,“还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小凤的呢?”下面一句,楚言没有问出来,那就是“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当时候不来找我相认呢!”依稀记忆起自己沉睡昏迷时候那个耳旁出现的幻音,楚言心里觉得,冯祥,不,现在的纳兰风肯定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纳兰风挑了下眉,吐出一长口气,恩了半天后,手指指床,说先躺下歇息,他会慢慢的、一一的把疑惑解答的。楚言怕孤男寡女的躺在一起,他到时候又会冲动起来,却又不好一口回绝,她低了头,犹豫着不动。纳兰风见之,抿嘴一笑,声音清冷了几分“凤儿以前不是很信我的么?我只从后面抱着你躺会,不会作它念的!”楚言踟躇了一下,这才脱鞋上床,面墙侧躺。纳兰风随后也躺了过来,手怀过楚言的腰,确实不再有其它动作。
“我长你四岁的原因,是因为……….”纳兰风抱着楚言,将事情的前后,一一的解释了起来。
当初,阎王给他们俩定的投胎时间是完全的一致的,楚言在咬了冯祥以后,二人就被鬼差压往轮回桥,准备进入新的轮回。就在跳入轮回圈的那一刹那,楚言因为听到身后有人叫喊,回了下头,也就是这一回头,使得她跟冯祥的投胎时间相差了四秒,鬼道四秒,人见,就是四年的差距。
“可是,我当时候为什么要回头?还有,我怎么就想不起来轮回那一段的事情了?”楚言听完纳兰风的解释,又有了疑问。
纳兰风拿开怀在楚言腰间的手,该侧卧为平躺,而后轻悠悠的道,“这你个问题,我就解答不了了。你回头的时候我已经跳下轮回桥了!至于你为什么想不起来,那可能只有阎王本人才知道,只有等我们死了,才能有答案!”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小凤就是我,我就是小凤的呢?”楚言转过身来,手撑住下巴。眼睛看着纳兰风已经闭上眼的脸。
纳兰风沉默了会,而后笑起,“就在你唱霸王别姬的时候!这个世界,戏剧上,谁还会比我的凤儿唱的更好呢?!然后,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凤儿了!恩,有点累了!”纳兰风说到这,改平躺为向外侧卧,背对了楚言。
失望的神色在楚言脸上一闪而过。
感觉到楚言的沉默,纳兰风翻转过身,手抚向楚言的额头,将她蒙眼的发丝理到耳后,然后道,“躺下吧,我把我这二十年的生活给你说说,然后你也告诉我,你这十六年来的生活经历,好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