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玲玲想不明白,他会有什么伤心事,抱她去耳房睡觉前还是好好的,怎么片刻功夫人就变了呢?
应该不是在路上发生什么事了,他昨晚到今天中午时状态一直很好,所以这么一琢磨,就是在她睡时有事情发生。
“柔儿,叫多福过来,我有事问他。”夏玲玲无心看书,把书合上,拉起外衫穿上走向外室,坐在椅子上等多福。
片刻后,多福跟着柔儿进屋,行过礼后道:“王妃,找小的有何事?”
“多福,今天王爷可曾出去过?都见过什么人?或者收到过什么信没有?”
多福摇头,“没人送信来。就是府里的人,就出去一次,这不还没回来。”
夏玲玲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出去前,在书房时见过什么人?”
多福道:“没,今儿书房只有王爷和王妃进去过。”
那就是在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事了,是想起了什么还是怎么回事?夏玲玲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多福,差人去街上找王爷。”
多福离开后,夏玲玲回内室坐回软榻,把丫鬟都打发下去,一人就这烛光看书,可顾长欢不在,她都没心思看,只是拿着书做做样子而已。
“梆梆梆……”远处街上传来的打更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夏玲玲打了个激灵猛的醒过来,蜡烛快要燃完,蜡油顺着烛台滚落,弄的桌子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灯芯很长,‘砰’的突然爆出火花,让乍醒过来的夏玲玲又是一惊。
她竟然躺着睡着了,手上拿着的书掉在地上,她弯腰捡起来放好,然后又找了新的蜡烛点上。
三更天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到底去了哪里?这多福出去找人,怎么连个信都没回啊?
在一起的几个月里,这可是他第一次深夜不归!久等不到他的人,夏玲玲很恼火,却也不由的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可恶的家伙,去哪里也不说一声,都半夜三更了还不回家,摆明了让她发火。
夏玲玲坐不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满目焦急,是不是的朝外面看,听到什么动静,也会忍不住的伸着脖子往外瞅。
这样大概过了两刻钟,她听到说话声在深夜中响起,是多福的声音,“王爷……小心慢点……”
还有顾长欢的,含糊不清的,她听了好一会儿才捉住几个字眼:“唔……走开……别拉我……来喝喝和……干了……”
听他带着醉意的嗓音,就知他喝高了,夏玲玲秀美紧蹙,抿着红唇走出房间,上前和多福搀他进屋。
“多福,让人准备洗澡水!”一身的酒气,呛的夏玲玲嫌弃的皱起眉头,“怎么喝这么多酒,多福,你在哪儿找到的王爷?”
正要走出门的多福,眼神有些闪烁,结结巴巴的吐出两个字,“酒肆。”
夏玲玲挥手打发多福出去,然后帮他脱去身上的衣服,衣阙飘动,酒味和脂粉味一起入鼻,夏玲玲不大相信的,拿着衣服放在笔端认真的闻了一遍,没错,的确有脂粉味!
他去了花楼?想到这个可能性,夏玲玲气的把他的衣服扔到地上,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两眼睁的大大的,愤怒的瞪着顾长欢。
没多久,多福进来禀告热水备好,夏玲玲叫住他,问道:“多福,王爷在哪里喝酒?”
闻言,多福低头垂眸,仍旧是那两个字,“酒,酒肆。”
夏玲玲冷着脸,质问:“确定是酒肆,不是花楼?”
王妃怎么知道了?多福把头埋的更低,小声道:“王妃,小的伺候王爷洗澡!”
“不用,你出去吧,我来就好。”夏玲玲话中带着三分笑意,多福听着却似阴风刮过,凉飕飕的,汗毛都竖起来,此地不敢多留,他赶紧退着出去。
顾长欢醉的厉害,一躺下就睡着了,夏玲玲咬着牙,使足了劲儿要拽他起来,可额头冒出了汗,胳膊和手都拉扯疼了,他也不过在床上动了动,讨厌被人打扰般,他手一挥,就把夏玲玲甩来,她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子。
夏玲玲心头火气旺,瞧着睡的死猪一样的顾长欢,心口原来越涨,大步走到脸盆架旁,里面有半盆凉水,她端起来就朝顾长欢的脑袋浇下去。
被浇的顾长欢一下清醒过来,倏的坐起身,喊叫着,“啊,下雨了下雨了……”
夏玲玲气呼呼的剜他一眼,把脸盆丢到桌上,狠狠的踩着地走出房间。
顾长欢癔症片刻,意识渐渐清晰,也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他生气的去花楼喝酒到深夜,后来多福去了,之后……他就想不起来了。
抹掉脸上的水,顾长欢看衣服,床上都是水湿,再想到她生气离开,顾长欢满是不解,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什么泼他?该生气的是他吧,她心里想着别人,还对他发火,真是不可理喻。
夏玲玲走到外室,双臂抱膝整个蜷缩着坐在椅子上,是因为她没答应他的求欢,所以就去了花楼吗?他除了喝酒还做了什么?也不过是大半年没去,就忍不住了吗?还是已厌烦她了,在她爱上他的时候?是不是被征服后,就没了新鲜感,所以就不珍惜了……
她心里乱糟糟的,各种不安的念头突然冒出来,这不安一旦发芽,就若那雨后的春笋般,迅速的发芽……成长……夏玲玲想起妈妈,想起坐在门口的银杏树下等爸爸回来的画面,难道是命运吗?妈妈如此,她也是如此?
为什么男人都这样,不,不对,除了一个佑天,这是她生命中最好的男人,可却发生穿越的事,这就她的宿命吗?必须要经受这些,不能拥有美好安静的生活吗?
夏玲玲越想越乱,越是控制不住的朝糟糕的地方想,心好痛,控制不住的眼泪掉下来,她紧咬着胳膊,无声的哭泣着。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为什么要发生穿越的事,为什么不让她死了算了,为什么明知道他是风流的男人还要去爱……
顾长欢很生气,也没换衣服,就那么湿哒哒的坐在床上,他对她那么好,那么爱她,为何她的心里还有有别人?他不如那个人吗?
好累!也不管床上的被子褥子都是湿的,顾长欢向后一躺,呈大字型瘫在床上,两眼空洞的盯着头顶的帷帐,良久后,他阖上酸涩的双眼,把脑子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想去想。
顾长欢病了!
夜晚被泼冷水,衣服,褥子,被子全是湿的,身上也没盖东西,就那么躺着睡了一夜,第二天浑身发热,脑袋发沉,嗓子干痒。
丫鬟进来伺候时,才发现床上的狼狈,帮顾长欢换了衣服,弄好新床褥,大夫也过来了。
顾长欢打眼扫了一圈,没见夏玲玲的影子,他失望的垂下眼睑,看着大夫帮他把脉,“咳,咳咳……”嗓子很痒,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涨红了脸,震的胸口都疼了。
老王妃不见夏玲玲,听丫鬟说了情况,又找了多福,知道他昨天去花楼喝酒,心有不满,可见屋里人多,不好责备,就先把此事放下。
“王妃呢?”生气归生气,这人都病了怎能撒手不管,见儿子张望一圈后失望的眼神,老王妃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纤云道:“奴婢不知,早上进屋没见王妃,已让人去找了。”刚派柔儿去找,这会儿还没回来,她这心里也等的着急。
老王妃直对着儿子唉声叹气,这才安分的过了几个月,怎么又故态萌发呢?
大夫很快帮顾长欢把好脉,他只是受凉,有轻微的发烧,开些药休息几天就好。
大夫离开后,暂让屋里的丫鬟出去,老王妃留下来要单独和他说话,顾长欢心情糟糕,什么都不想听,翻身面对里侧,像平时她那样拉着杯子把头蒙上。
老王妃上前一把扯下来,“你都多大了,还用被子裹头。”
“娘,我好累,你让我一人静会儿。”他不耐烦的同她道,说完又拉着被子蒙住头。
老王妃也不强迫,反正被子不隔音,说话能听到,“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也有家室,怎么老往花楼跑,这下好了,玲玲一气之下走了,到现在都没找到人,你如意了?”
闻言,顾长欢猛的掀起被子,翻身坐起来,焦急道:“找不到?她没在府里?”
“是啊,现在还不知人在哪儿呢。”见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妻子,老王妃就纳闷了,“长欢,你怎么又去花楼,这不诚心惹人不高兴吗?”
顾长欢垂下眼,心虚的解释道:“我,我只是去喝酒而已,什么都没做。”
昨夜想不明白她为何生气,听娘这么一提,顾长欢顿时明了,她最讨厌他去花楼,他明知却还是犯她的忌讳,难怪她昨晚泼他冷水。
老王妃连连叹气,语重心长道:“长欢,你都这么大人了,娘也不想老说你,咱别老往那些地方跑,安分的过日子,行不?”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娘就别说了。”顾长欢敷衍着,心里直想着她去了哪里,“娘,我累了,你出去吧!”
老王妃见他不想多说,只好作罢,“那你休息吧,娘让人去找玲玲。”
顾长欢头脑沉沉的,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到底去了哪里?怎么都不和下面的人交代一声,不知道他会担心吗?
心情烦躁的对着空气直叹气,他的心情越发烦躁,怎么都躺不住,“来人。”
侯在外室的纤云进来,稍稍欠身然后听他吩咐,“王妃呢?找到人没?”顾长欢语气不佳的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