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想不到他能做什么,“你去厨房学做饭吧,先从做小点心开始,让柔儿教你。”
“不是吧?你让我进厨房!君子远庖厨,你不知道吗?”他向来只动嘴,从不动手的。
“不知道,我只是给你找点事情做,你爱做不做。”话音一转,她又道,“不过,你要是为我做,我会很开心的!”
“开心?”
“是啊,记得上次我做饭,味道很怪,但你还是都吃了,你当时开心嘛?”
“那是你的心意,当然开心了。”他懂了,她想要的也是他的那份心意吧,“不过,我的厨艺不会像你的那么烂!”
她嗤笑,从不下厨的人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那就用事实来说话吧!”
“好,你就瞧好吧。”他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他信心满满的想。
晚饭后,顾长欢真带着柔儿进了厨房,夏玲玲跟着柔儿学刺绣。这个活儿真的很麻烦,要挑线,选色,搭配,针脚等等,还分湘绣,蜀绣,苏绣,粤绣等等,她先联系的是最简单的那种图案,比方说一朵小花。她以前在姜府学过,只是不精,经柔儿这么一指点,做出来的活儿也有模有样了。
想来上次送顾长欢的香囊很丑,这次她要绣个好看点的送他,让他把那个丑的替下来。
柔儿绣的是一对福娃娃,说是要挂在床头,祈求送子娘娘赐给王妃一男半女的,她边忙边看她的活儿,“王妃,花蕊这里要用浅黄色,花心才用深黄色!”
好麻烦!夏玲玲只好换丝线,针很小,捏的太久手指头疼,她想着把这香囊绣好后,换个别的方法打发时间。
约莫一个时辰后,顾长欢端着盘子回屋,发髻有些歪斜,披散在肩头上的丝发有些凌乱,鼻子下方嘴唇上方有一团黑,白色的衣服上也是弄的一点点的污渍,看起来好不狼狈。
他一双明亮的大眼殷切的瞧着夏玲玲,讨好的把盘子捧到她跟前,“做好了,你尝尝!”
拈一块送到她嘴里,香浓酥软,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轻轻的咬一口,淡淡的绿豆香充斥在唇齿间,令人回味无情。
“怎么样?”他迫不及待的问。
她满意的点头,“不错,不过,是你做的吗?”
“当然,柔儿可以为我作证!”真是小瞧了他,他可是一学就会,连柔儿都称赞他有天赋。
柔儿泡了花茶端进来,让王妃配着点心吃,“王妃,这真是王爷做的,绝没嫁他人之手!”
“好吃,你也尝尝!”夏玲玲拈起一块递到他嘴里,“你真厉害,太赞了!”
“那是!”顾长欢洋洋得意,“天热,解暑又开胃,你多吃点。”
一抬眼,看他额头上都是汗,还沾了好多的灰,她掏出手绢轻轻的擦拭,“你,第一次下厨吧?”
他点头,府上有厨师,根本用不着他动手。可在此刻,看心爱的人吃的津津有味,他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淡淡的幸福涌上心头,他露出发自内心的笑颜。
见王爷和王妃含情脉脉的,柔儿和梦儿抿嘴一笑,识相的退出去。
“娘子,今晚,我们能不能?“已经好几天没碰她了,他现在恨不得扑上去把她吃的渣都不剩。
夏玲玲不说话,一口绿豆酥一口花茶,看他在一旁干着急,“来,吃块绿豆酥下下火!”
他哀怨的接过来,根本就没心情吃下去,“玲玲,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啊!我有点饿了,你得让我先吃饱再说吧!”
顾长欢大喜,忙献殷勤,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看她慢悠悠的,一点都不着急,他干脆抱着她上床去,“待会儿再吃,现在做重要的事!”
“别猴急,慢慢来!”
“等不了了!”抬脚踢金钩,蚊帐散下来,他把人压在下面,三两下的除去两人的衣物。
七月上旬,生活单调,却不失平静和美好,两人守着王府,忙内务,忙生意,忙生孩子,日子过的倒是惬意。
享受这生活的同时,夏玲玲让人一直留意孙闻玉的动静,可这半个月内,他老实的很,她不禁纳闷,那不成他转性了?
七月十五这天是孟兰节,按照习俗白日里去祖坟上祭奠祖先,晚上去放河灯。
想到去世的妈妈,她想去放河灯寄托哀思,可顾长欢不去,也不让她去,非拉着她早点上床睡觉,可笑的是,他还让丫鬟摘了桃枝挂在床头,她瞧着奇怪,问他用意又不说。
“还很早,我们去放河灯。”
“有什么好放的,天都黑了,早点睡了。”今儿是鬼节,传说鬼门打开,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会走出地狱。
他不信鬼神之说,可她这灵魂占了别人的身体是事实,他害怕以前的牛小花过来讨还,也害怕别的魂魄把她挤出去。听说桃木辟邪,他就让人摘了桃枝挂在床头,还找了辟邪极品玳瑁放在枕头下面。
他这行为听起来滑稽可笑,可对他来说,做的还是不够!
“太早了睡不着,我要去放河灯!”见他不理她,她转身就走,“你不去,我自己去!”
她怎么都不理解他的苦心,不明白他那种害怕失去的心情,拦腰把人抱住扔到床上,“不行,你哪儿都不能去,今晚只能待在床上!”
“为什么?你真是莫名其妙!”
“今天是鬼节,你就不怕见到脏东西。别出去了,在家陪着我,恩?”
夏玲玲拿眼左瞧又瞧的,不敢相信他竟然相信这个,“你害怕?啧啧啧,真看不出来,你胆子这么小!”
“是啊是啊,在家陪我,求你了!”
“顾长欢,根本就没那种东西。”
“真没吗?”
他的眼神很认真,似乎能看到人的心底去,夏玲玲突然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她没提过他怎能知道?
“那个,长欢,你!”
他笑了两声,“别出去了,在家陪着我。”
“好。”夏玲玲走到他身边,两眼一直盯着他瞧,希望从中能发现些什么,可他只是笑着,伸臂把人圈在怀里,“我们生孩子,恩?”
“长欢,有件事。”要不要告诉他,他听了会不会吓到,把她当妖怪看?
“什么事?”
“就是,我,”正吞吐着,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她被吓的心咯噔咯噔乱跳,顾长欢亦然,转过头一看,原来是窗户没关好,被夜风吹开了,顾长欢盯着窗户,重重的喘着粗气,仿佛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玲玲,你上床,我去关窗户!”
见她爬上床,他这才屏住呼吸走到窗前,明亮的月光洒满院子,沐浴在银色光辉中的花草树木在夜风中摇曳,在这特殊的节日里,看起来像是张牙舞爪的索命的鬼魂,多了几分邪肆和恐惧,不再看眼前的风景,他砰的一声关上窗户,把室内和外面的世界隔开。
长长的松口气,他转身折回床榻,她盘腿坐在床上,两眼睁大,看他额头出了汗,不由的大笑,“顾长欢,你的胆子果真很小!”
“是啊,很小!”脱去外袍,踢掉鞋子,把她扑到,“良宵苦短,可不要虚度了才好!”
“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只是他忘了,这是夏玲玲穿越来的第四个年头,过去的三年都平安无事的度过,第四年应该不会有事!只是顾长欢太多担心,忽略了这点。
借此机会,夏玲玲想把事情说清楚,可他却兴致大发,她有心拒绝,可身子在他的撩拨下软下来。
孟兰节过去的第三天,也就是十八日那天,从外面传来消息,交给朝廷的木材在七月十五那晚起了大火,大伙费力抢救,可杯水车薪,只救下两成,其余的全毁在大火中。
管事的解释是那天是孟兰节,有人烧纸钱祭祖,不小心引燃造成的。
木材干燥易燃,平时都会有人看守的,不可能‘不小心’引燃,这解释很牵强,可顾长欢来不及深思,也无心顾及损失,吩咐下人赶紧收购木材,把短缺都补上。
可管事却苦着脸,据实以告,大火扑灭后,第一时间就粗略估计了损失,一边派人到蒲城禀告主子,一边着手让人和木材商联系,这些人知道顾家现在急需,大都坐地起价,只有少数人伸出援助之手。
“混蛋!”顾长欢起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些没良心的东西,竟落井下石,枉顾他平时照顾他们的生意,“再去找,远点没关系,贵点没关系,只要能把短缺补上就好。”
“慢着,你去外面候着,等会儿再进来。”挥退管事,夏玲玲为他斟杯凉茶送到他嘴边,“喝口茶顺顺气!”
他没心情喝茶,摆摆手示意她放下,眉心紧蹙着,一张俊脸铁青,气愤道:“那些木材商,平时都是仰仗顾家,现在出了事,一个个的竟然落井下石。”
夏玲玲放下杯子,走到他旁边,身子微斜靠在他身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人之常情!”
他也明白,只是心中南面不平,“现在怎么办?”要是交不了皇差,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别急,让我想想,一定有办法的。”她凝眉,认真的思索着。
顾长欢叹气,道:“马上就到交货时间,我写信到京城,应该能拖一拖。”他拿起毛笔,铺好白纸,开始着墨。
看纸张渐渐被黑色的字体填满,夏玲玲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等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