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耀祖道,“请公主阐述昨晚发生的事。”
花容公主道:“昨晚,本宫,王爷,王妃和郡主四人在花园喝酒,郡主醉酒,丫鬟搀扶不懂,王爷就亲自送她回房,留下本宫和王妃,本宫请王妃陪公主喝酒,王妃不答应,就和本宫起了冲突,再后来王妃生气的拂袖而去。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姜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夏玲玲不由的挑眉,她三言两语把事情带过,大致事实是这样没错,可说太简单,而且把事情都推在了她身上。
姜耀祖顿了顿,又问道,“请问,可有人碰过公主的酒具?”
顾长欢偏过头直视他,他这问题有引导倾向,摆明了给公主机会,让他把矛头指向谁,“姜大人,请慎言!”
姜耀祖振振有词道,“王爷,本官在审案,自然要仔细了解事情的经过。”
顾长欢冷嗤一声,忍住动手打人的冲动,把手背在身后,两眼瞅着门板,静待公主的回答。
门内的花容公主似乎在回想,片刻后才回答,“酒壶没酒了,我让丫鬟添了酒,后来我给王妃倒酒,被王妃拒绝,有过身体上的拉扯,至于有没有碰到本宫的酒具,本宫当时醉醺醺的,就记得不大清楚了。”
姜耀祖又道,“请问公主和王妃当时的谈话内容是什么?”
这个问题夏玲玲回答过,身边的丫鬟也证明过,姜耀祖重复询问,想要看看大家的口径是否一致。
花容公主道,“本宫但是醉了,记的不大清楚,不过相信大人已从王妃和在场的丫鬟口中得知。”
闻言,夏玲玲无语的看向顾长欢,添酒和两人曾拉扯的事记得很清晰,可谈话内容却是模糊,这公主在搞什么鬼?\
姜耀祖道,“公主和府上的人可曾有过冲突?有没有可能是谁伺机报复?”
“没有。”花容公主说的斩钉截铁,可话锋却突然又是一转,“不过本宫和王妃有冲突,但本宫相信下毒害本宫的应该不是王妃。”
姜耀祖如猫闻到腥味,霎时兴致高涨,“哦,此话怎讲?”
花容公主道:“本宫心仪王爷,皇兄本想赐婚,但又怕落得仗势欺人的话柄,思来想去就让本宫和王爷相处一个月培养感情,要是王爷喜欢本宫,那本宫就和王妃做平妻;否则,本宫就回京城。”
姜耀祖道:“那结果呢?”
花容公主答:“王爷说不能辜负王妃,所以本宫也不强求,决定退出。想来今日就要离开,心情低落,就借酒消愁。”
“那公主为何相信下毒之人不是王妃呢?”
花容公主道,“王妃面慈心善,绝对不是奸恶之人。”
姜耀祖了悟的点头,“原来是公主肺腑之词,但这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本官只看事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题围绕着夏玲玲扯来扯去,顾长欢心中不悦,可在目前这情况下,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姜耀祖想了想,看向顾长欢,“请问王爷对公主可萌生情愫?”
他相当讨厌花容公主,恨不得没她这个人,何来喜欢,“当然没有。”
姜耀祖看着夏玲玲,意有所指道,“王爷,本官在办案,请讲实话。”
狗官!竟然怀疑他在包庇人!“姜大人,要是本王有意娶公主,在和姜家退亲后,和本王拜堂的就是公主了。”
提到这件事,姜耀祖脸色有些不自在,清咳两声,道,“除了王妃,公主和其他人可曾有个人恩怨?”
“没有。”
姜耀祖道:“这个案子先审到这里,目前最大嫌疑人是王妃,按照律例,本官要把嫌疑人收押。”
顾长欢拉着夏玲玲,把她护到身后,“姜大人,你只凭公主的言辞就断定本王的王妃是嫌疑人,有欠妥当。”
“王爷,当时公主和王妃同饮,只有王妃有下毒的机会,所以本官的怀疑合情合理。”
顾长欢讥诮,“那姜大人为何不怀疑是公主自导自演,借机陷害本王的爱妃,好坐上王府女主人的位置。”
室内的花容公主笑了,“王爷言之有理,姜大人,你还是仔细审查,依照事实定罪吧!”
姜耀祖瞅瞅顾长欢好夏玲玲,对着门的方向拱手作揖,“下官遵旨,下官还要搜集证据,先行告退!”
瞅着姜耀祖的背影,顾长欢气的两眼冒金星,忍无可忍的骂脏话,“他娘的,混蛋狗屁官!”
鲜少听他爆粗口,还真是气坏了,素手抬气,抚在他胸口一下下的为他顺气,“长欢,我不会有事的,小心气坏了身子。”
顾长欢吼道:“玲玲,那王八蛋竟把你当嫌疑犯,还要把你关牢里,无凭无据的,他凭什么啊!”
见他义愤填膺的,夏玲玲却是笑了,为他的关怀和紧张,抬起食指放在他唇上,“嘘,留着力气去查清真相,恩?”
“当然要查清!”还以为公主真的放弃,昨晚他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自导自演,可奇怪的是,她那能毒死人的老鼠药哪里来的?
夏玲玲抿着唇,想了想,道,“昨晚谁去报案的?”事情发生没多久,官兵就出现在王府,巧合有点令人怀疑。
顾长欢点头,“我也想到了这点。你待在茗香院,有什么事我去查。”今天上午公主写了信往京城送,皇上应该很快就得知此事,届时,或许会派其他人来查,顾长欢不想把事情闹的这么大,所以务必要在皇上做出决定前把此事解决。
握住他的手,对他报以信任的笑容,“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花容公主中毒的消息传出后,钱庄和王府门前出现很多人,拿着票号要取出存在钱庄的银子,以防在顾家倒闭前落的一场空。
“一群势力的家伙!”顾长欢心里想着夏玲玲的事,没有心情去管钱庄的事,就让人把上门要钱的人全部堵在外面,即使是县衙的姜耀祖要提官银也被以没有预约的名目挡在门外。
多寿在外面应付那些人,有的人见不到主事的甚至动了手脚,多寿被打的鼻青脸肿,只能找顾长欢,“王爷,您想个办法吧!”
“我知道了。”公主中毒的消息传去后,在顾家钱庄存钱的人,心中惶惶,就怕银子打了水漂。
多寿道:“只要把公主中毒的事情查清,一切就迎刃而解。”
顾长欢当然知道,他也想尽快找出真相,可现在却没有头绪,案情毫无进展,“让王府外面的人到钱庄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是。”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希望王府能平安无事的渡过。
去茗香院看过夏玲玲,顾长欢才去钱庄,还没出门就碰到明镜堂和孙闻玉,两人在门口碰面,正好进王府一探究竟。
简单寒暄后,顾长欢道,“我现在要去钱庄,有什么事晚些回来再说。”
“在下在王府等王爷。”
“我陪你去钱庄。”
孙闻玉和明镜堂同声道,顾长欢对孙闻玉道,“好,我和镜唐出去了。”他不想和孙闻玉有过多的接触,而且他还要和明镜堂商量些事情,不适合外人在场。
目送顾长欢和明镜堂离开后,孙闻玉熟门熟路的朝顾长乐的院子走去。
王府外面的动静那么大,自然也传到顾长乐耳中,不过她相信王府家大业大的,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反而,此刻她在为别的事忧心,听说爹娘有意和孙家退婚,得知这消息时她去找了爹娘,他们摇头否认了。可是她双眼明亮,看得出来爹娘对孙闻玉的多了疏理,少了热络。
唉,爹娘对孙大哥到底是什么心思?为什么会有退婚的念头呢?
正在她发呆时,翠儿踩着碎步进来禀告,“郡主,孙公子来了!”
“孙大哥?”顾长乐惊呼,忙走到铜镜前,对着铜镜照了又照,确定发髻工整后,用手扑平裙子上的褶皱,这才道,“请他进来。”
自长乐生病那日起,孙闻玉只来过两次,两人同在蒲城,住处又不远,他却不抽时间来看自己,令她心生怨怼,所以摆脸子给他看。
孙闻玉进门就瞧见她脸色不对,摆手示意丫鬟退下后,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轻唤一声,“乐乐,生气了?”
顾长乐冷哼一声,挪了身子侧坐。
“朝廷急需一批草药,我忙着收购,日忙夜忙的,根本就抽不出时间看你。”
她没说信还是不信,还是冷哼一声,不过脸色好了些。
“这是皇差,要是办不好小命不保,你也不希望还没成成亲我就脑袋落地吧?”
听他说的如此严重,顾长乐总算收起脸色,“真的?”
“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
见他举手发誓,她赶紧拉住他的手,“呸呸呸,不要乱说话,我信你就是。差事办的怎么样?”
“还好,不过。”他话音一顿,重重的叹气,抬手扶着额头,“手头没那么多现银,我正想办法凑钱。”
顾长乐不以为然,用轻松的口吻说,“这个好说,大哥有钱,你去找他。”
孙闻玉笑的勉强,拉了凳子在她旁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大哥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顾长乐不相信他的话,哈哈娇笑出声,“孙大哥,你在说什么,大哥怎么可能自身难保,王府家大业大,想要多少一句话的事儿。孙大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跟我大哥借钱啊?”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说着自己还点头,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孙闻玉摇头,收起脸上的笑,严肃道:“钱庄的钱你大哥都拿去做生意,现银没多少。公主中毒的消息传开后,钱庄的主顾拿着票号来要钱,你大哥啊此刻根本就拿不出来,更严重的是,县衙存在钱庄的官银也拿不出来,这可是朝廷的钱,姜大人要是一状告上去,那王府就有灾祸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