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视线落在另一个丫鬟身上,这丫鬟亦是附和,“奴婢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情形。”
身材臃肿的姜耀祖,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怎怎么回事,人人呢?”
丫鬟重新再解释,姜耀祖把视线投在夏玲玲身上,虽没明说,但夏玲玲明白他的怀疑,“这这这……王爷……”
顾长欢道:“带姜大人去看姜姑娘,待会儿换好衣服后,所有的人去偏厅。”
闲杂人等退下去后,花厅剩下顾长欢和夏玲玲,静悄悄的,偶尔蝉声在耳边响起。
“这和我无关。”
“我知道。”顾长欢毫不犹豫的相信她,不是她不会耍手段,而是不会用这么笨拙的方法,可是就目前这情况,她没有辩白的余地。
她以为清者自清,不会去在意他的看法,可当他没迟疑的说出相信二字时,还是被震撼了,她这才明白自己也是觉得委屈,需要人安慰,需要人了解的,“是我大意了。”“乖,别哭。”看水雾蒙上双眼,顾长欢立即伸臂把人揽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我没哭,我只是……只是……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吗?”
“恩,我相信你。”细吻落在发丝上,他语气轻柔却坚定的表达自己的立场,感受到她情绪平复下来,问道:“我们去偏厅吧。”
“你说,待会儿我辩解有用吗?”
他稍稍思索,摇头:“不知道。”没有证人,现在是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唉,有点棘手啊!
夏玲玲敛下眼眸,低头瞅着两人交握的手,“那你要怎么惩罚我?”
“我想想。”花容公主是皇族人,要是她不罢休,随便罗列什么谋害人的罪名,她可就要受苦了。
两人来到偏厅时,老王爷老王妃也在,二人已听过丫鬟的禀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夏玲玲进来,忙着急询问清楚。
“玲玲,到底怎么回事?”听丫鬟传的,仿佛是儿媳推人下去的,可老王妃不信片面之词,她相信夏玲玲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要她当面解释。
夏玲玲把当时的情形描述过,“娘,此事和我无关,但恐怕说不清楚。”
老王妃愁容满面,暗暗为她捏一把汗,这可怎么办才好,要真是被人反咬一口,可真是心里呕的难受。
就在这时,丫鬟禀告:“王爷王妃,公主和姜姑娘来了。”
老王爷重重恩了一声,用手扶额,突然对夏玲玲大声喝道:“你怎么能袖手旁观。”
“爹,你,不是这样的?”对爹不问青红皂白就呵斥的态度,顾长欢表示非常的不满,“这不关玲玲的事,您不能是非不分。”
“不,爹是为我好。”推开顾长欢,夏玲玲解释道,“媳妇不会游泳,见到水吓住了,没能及时下水救公主,是媳妇的错,请爹责罚!”
闻言,顾长欢了悟,原来爹是先声夺人,关心则乱,他真是糊涂了。
老王爷又吼道:“哼,要是公主和姜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媳妇知错了,请爹责罚。”
“……”
花容公主等人换过衣服,整理过头发,在婢女的搀扶下来到偏厅,还没走到,远远的就听到老王爷的怒吼声,再就是夏玲玲的低声求饶声。
待人来到客厅,老王爷深鞠躬待夏玲玲赔罪,“老臣惶恐,让公主受惊了。”
“本宫无碍,老王爷切莫往心里去。”瞥一眼垂首低眉的夏玲玲,花容公主慢慢的走过去,怕她做出伤人的举动,顾长欢开口道:“臣等拙荆不善水性,见公主落水不能相救,于心有愧,望公主大人大量饶恕。”
花容公主是来告状,诬赖夏玲玲把人推下水的,原以为是胜券在握,可没想到顾长欢唱了这么一处,顿时有些错愕,“顾大哥,不是不是,这样的。”
顾长欢对夏玲玲冷嗤道:“公主宅心仁厚,不和你计较,你还不快向公主谢罪。”
夏玲玲从善如流,对花容公主道:“谢公主不怪罪之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禁足,不得踏出房门半步。来人,带王妃下去。”顾长欢先下手为强,把事情全部处理妥当,花容公主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夏玲玲出了门。
“等等,不,不对,事情不是这样。”姜淑贞突然大叫出声,“老王爷,老王妃,事实不是这样,您们不能包庇。”
老王爷斜睨着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包庇?姜姑娘,此话怎讲?”
姜淑贞道:“小女子是被人推下去的,望王爷查明真相,给小女子一个说法。”
“哦,可否讲明当时的情况?”
“小女子见湖边的荷花开的漂亮,就伸手去摘,可就在这时,好像被人推了一把,然后就落水了。”
“当时谁在你旁边?落水前可曾看到什么?”
突然之间,姜淑贞脸色变了变,“当时……当时小女子背对着,不过落水时好像看到。”瞄一眼顾长欢,她才小声道,“好像看到王妃。”
花容公主道:“本宫也在扶栏旁,见姜姑娘落水,便伸手去拉,也觉得后面被人推了一下,接着也跟着落水。”
见两人把事情往夏玲玲身上推,顾长欢的眉峰挑起,怒气也在胸腔中酝酿,手中的折扇不耐烦的轻叩着桌面,琢磨着该如何揭穿二人。
“把在花厅伺候的丫鬟叫过来。”哼,他还就不信,事情查不清楚。
丫鬟站成两排,顾长欢起身在她们面前来回走了两趟,这才冷冷开口,“当时有谁在场?”
“奴婢们在花厅外候着,没人在场。”
顾长欢又问:“听到里面有声响,谁先冲进来的?”
花容公主身边的宫女道:“回王爷,是奴婢第一个进去的。”
“那你把当时的情形说一下。”
“奴婢听到姜姑娘的尖叫声跑进去,看见公主和姜姑娘落水,王妃就站在扶栏旁,所以奴婢怀疑是王妃推公主和姜姑娘下水的。”
柔儿道:“你胡说,奴婢当时跟着这位宫女姐姐进去的,见王妃站的离扶栏挺远的,根本不可能推人,再说王妃心善,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你是王妃的丫鬟,当然护着主子了。”
“公主想当王爷的王妃,诬赖王妃,安插罪名,可不正好如了公主的意,而你你是公主的婢女,自然是一条心。”
“你满口胡言。”
“你才信口雌黄。”
两个丫鬟就这么吵起来,谁都据理以争,极力护着自己的主子,丝毫不退让。
“够了。”老王爷一声喝,现场立即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呼吸声,“请问公主,当时看到了什么?”
花容思索片刻,摇头,“当时只顾看荷花,没注意道。”
顾长欢手扶额头,思索着如何解决目前的情况,没有证人,只能从众人的说辞中找破绽,可是从哪里找呢?他把众人的话在脑海里前后思索了几遍,似乎想到了什么,“姜姑娘,请你模仿当时摘荷花的情形。”
姜淑贞被他盯的心里有点发毛,低眉直瞧着地面,手脚模仿当时的动作,她右手向前身向前,右手捏着手绢在伸手,身子微微贴着扶栏,以防掉下去,“当时就是这样,后来有人推我的右肩,然后我就掉下水去了。”
顾长欢看向花容公主,问道:“请问公主站在哪里,当时又是什么情形?”
“本宫站在姜姑娘旁边,当时觉得好像有人推本宫这里,然后就落水了。”
听完两人的说辞,顾长欢神色凝重的确认道,“你们确定现在模仿的是当时的情形?完全无差?”
“是。”两人都点头。
“哼!”他冷嗤一声,走到两人身后,拉着柔儿张开双臂去推两人,可依照两人的说辞,柔儿的双臂打开根本就够不到两人所说的右肩位置,“柔儿尚且同时够不到两人,王妃身材娇小,张开双臂更不可能够到你们,如果推完一个去推另一个,另一个不可能没有防范,好,即使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可根据那些丫鬟的说辞,当时王妃所站的位置离扶栏有一定的距离,丫鬟听到动静就冲进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王妃根本不可能退回原来的位置,也不可能推完姜姑娘再去推公主。”他冷笑着,唰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走到二人面前,直视,“所以你们其中有人撒谎!”
顾长欢抽丝剥茧,把事情理的清清楚楚,令姜淑贞和花容公主哑口无言,老王爷和老王妃相识一笑,暗自为夏玲玲松口气。
姜淑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又不甘心就此放弃,“这这……小女子当时记错了,当时花容公主和我好像是挨着站的。”
“是吗?姜姑娘的记性真是不好啊,回去多喝些核桃露,好好补补。”顾长欢嘲讽着,“如姜姑娘所言,同时推两人为何是左肩,而不是后背,难道大家不觉得推后背更容易落水,右肩的话力道变小,而且有机会躲开吗?”
“这……这……我头有点晕。”
“来人,请大夫为姜姑娘好好诊断一番。”真是够了,数不清楚就装病,这么拙劣的手段也敢在他面前耍弄。
一直站在角落默不作声的姜耀祖,察觉出王爷的怒气,连忙道:“王爷,小女身体微恙,下官带她回家休息,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拉着姜淑贞就往外走。
看二人逃的比较快,顾长欢勾唇不阴不阳道:“本王就不远送了,姜大人姜姑娘慢走。”
老王爷看一眼花容公主,对顾长欢道:“长欢,我和你娘累了,回房休息了。”
“爹娘慢走。”目送爹娘离去,顾长欢头微偏,警告道:“剩下的日子不多,公主最好安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