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和她分房睡吗?这可不行,一码归一码,不管闹的再凶,夫妻决不能分房睡,“柔儿,你去书房喊王爷回房,就说是我的意思。”
柔儿领命出去,可在走到门口时,又被夏玲玲叫住,“不要去了,备水,我要洗澡。”分就分,她本来就没错,才不要向他先低头。
隔天上午,老王妃和顾长乐来到茗香院,两人以前不管怎么闹,从没分房睡,也没把人关在房间,可看情况这次比较严重,老王妃从顾长欢那里问不出原因,就来找夏玲玲一探究竟。
丫鬟禀告老王妃大驾时,夏玲玲正拿着书躺在软榻上,从书打开就是那页,一直发着呆,不曾翻动过。
她昨晚近午夜才入睡,一直期望他会回来,可还是失望了,少了他的陪伴,总是睡的不踏实,昨晚噩梦连连,她梦到了安明月,梦到了她掉下山崖的那日。梦境是如此的真实,仿佛就发生在前一秒,要不是看着屋内古色古香的装饰,她会以为身在二十一世纪。
老王妃没让人通报,直接朝内室走去,进门就看到她坐在软榻上出神,双眸紧凝,似在为什么忧心,老王妃了然的叹口气,朝室内走去。
人都到了跟前她还是没反应,顾长乐秀美微挑,不悦的咳嗽两声,她还在为夏琳玲不信任俗孙闻玉的事不高兴,要不是娘要她过来,她才懒的踏进茗香院。
她的咳嗽声换来老王妃一白眼,顾长乐不情愿的抿着小嘴,身子一拧,在室内的圆桌前坐下。
顾长乐的声音让她回神,见到突然啊出现的两人略诧异,“娘?长乐,你们来了,快请坐,来人,上茶!”
“被忙了,来,到娘这里坐。”老王妃喊她过去,然后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玲玲,你和长欢又吵架了?”
老王妃很喜欢拉她的手,无形中给人一种很亲昵的感觉,就如同妈妈给她的感觉一样,温暖又贴心,“娘,对不起,又让您操心了。”不想老王妃担心,夏玲玲选择隐瞒,而且实际上,她不觉得三言两语就能把事情解释清楚。
“唉,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稍作停顿,轻声道:“玲玲,娘看的出来,长欢很在乎你,就是有的时候,你也别太执拗,男人都是面子的,你把面子做足了,他会记在心里,反而会对你更好,反正都是夫妻,别计较谁先低头就是谁的错。”
“是娘,媳妇记下了。”夏玲玲应着,心中则想着现在不是低不低头的问题,而是信任啊,他不相信他,姿态放的再低也是枉然。
听她应下,老王妃呵呵一笑,“你是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娘这就放心了。”
“娘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两人会解决的,您别记在心上。”言下之意,就是请她不要插手。
老王妃听得她的意思,微微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道:“玲玲,你可得和长欢快点和好,娘可等着抱孙子呢。”进门快一年了,她的肚子还没动静,她等的都心急了。
夏玲玲却是一怔,他还没和娘说不要孩子吗?他到底怎么回事,想干什么啊?藏起心中对顾长欢的不满,夏玲玲带着愧疚道:“是娘,媳妇记下了。”
婆媳二人说着话,顾长乐在旁边听着,不久后老王妃离开,她却留下来,用审视的眼神打量夏玲玲。
自从孙闻玉那件事后,姑嫂二人很少说话,想她留下来,是否又为了孙闻玉?心念转动间,她端起茶杯含口茶水润嗓子,然后客气道:“长乐,有事吗?”
顾长乐用那种防备和敌视的眼神,紧紧的锁在她身上,抬高下巴质问道:“大嫂,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满足?她从来没求过什么,无所谓满足不满足,不过目前这平静的生活她倒是挺喜欢的,就是不知道长乐所指几何,“长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得到的反应却是冷哼一声,带着讥诮的语气道:“是吗?你应该最清楚的!”
“如果你是指檀木林的事,我不觉得有错。”夏琳玲不心虚的抬眼,和她来个对视,冷静且严肃道:“这是生意上的事,相信孙公子会理解我的做法。”
顾长乐才不相信她的说辞,她只知道这件事让孙闻玉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让她嫁进孙家后低位很尴尬,她“男主外,女主内,大嫂还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府上,少管生意上的事比较好。”
她特别加重‘安安分分’的语气,夏玲玲听着分外刺耳,不过她不想计较,总想着长乐以后会理解她在做法,“长乐,说了这么多话,喝杯茶吧?”她慢条斯理的拿起茶壶,把茶杯斟满递过去,可顾长乐看也没看,脸色一沉,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夏玲玲却是笑了,手捧着茶杯看浮在杯底的茶叶,久久不能回神。
她以为,他只是一时生气,心头的火消去后,就会回房。可一连三天,他不曾踏进茗香院,晚上都是在书房过夜,多福曾来过,把他的衣物取走大半,看情形大有再也不回房的趋势。
夏玲玲仍被关在屋内,不被允许踏出房门,她曾想要出去过,可后来却放弃了,一来外面挺热的,她不想出去晒太阳,二来心口堵着一口气,在暗自和他较量。
她是不着急,每天看书习字,或者睡觉,看上去悠闲惬意的和往日无异,顾长欢却是沉不住气,特别是在得知她的情况后,心头怒火更胜。
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只要她肯说,他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她却是那样无所谓的态度,在她心里,他到底处于何种位置,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
他让多福取衣物,她连问都没问就让他拿走,话半句没有,纸片也没传来;知她怕热,每日房里都会放冰块降温,他故意让人终止,就是要逼她热的受不了了找他抗议,可三天下来都没动静;每日的饭菜,也是挑她不喜欢的做,可她还是接受,不曾抗议……诸如此类事情很多,她都是坦然接受。
她到底是什么心思,他怎么都琢磨不透啊?顾长欢顿感挫败和懊恼,强忍着冲进茗香院找她问清楚的冲动,在书房烦躁的度过孤单的第四晚。
第五天,他从商铺回来,一跨进门槛,门房就呈上从京城来的三封信,笔迹分别来自明镜堂,丞相大人和孙闻玉,孙闻玉的是给他的,另外两封给夏玲玲。他把孙闻玉的那封打开粗略看了一遍,无非就是让他快点决定是否购买檀木林,否则会被他人抢先之类的。
这件事上,孙闻玉真是积极的有点过,把他逼到骑虎难下的境地。不卖似乎在耍他,害他白忙活一场;可要是买了,就如玲玲所说,这不是小笔买卖,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出手,过于冲动了。
这么琢磨着,他在手中掂了掂另外两份信,真是奇怪,明镜堂和丞相分明是他的故交,怎么信都寄给她?要不要打开看看写了什么?
他拈着信犹豫片刻,心念一转,拿着朝茗香院走去。
他是来送信的,绝对不是想她,绝对不是想听她的解释的,绝对不是……唉,承认吧,再看不到她,他会疯掉的。
热,很热,非常热!大半个月不曾下雨,毒辣辣的太阳照在头顶,把大地烤的直冒热气。院里的花草树木被烤的失了水分,叶子蔫不拉几的耷拉着,热气浮动,叶子只是无精打采的动了动,然后趋于平静。院里静悄悄的,除了知了不要命的叫着,叫的人心情烦躁,自觉这热气更重。
夏玲玲午饭后,本是要午睡的,可少了降温的冰块,屋里热的呆不住人。身下铺的虽是玉石做的凉席,可还是经不住这煞腾腾的热气,这才躺下片刻,身上罩的薄衫就被被汗水湿透,她干脆把薄衫脱掉,只着肚兜,手里拿着扇子,呼呼直摇着,手腕都酸了,也不见得热气去半分。
其实,应该没那么热,伺候的丫鬟都还穿着布衫,只是她心情烦躁,真是凉不下来。
可恶的顾长欢,这么热的天不让她用冰块,她身上都起了痱子,刺痒刺痒的,好难受啊!她抬手要往脸上抓,一想到或许会留疤,只要咬牙作罢。
“来人,去厨房给我端碗冰莲子!”扬声吩咐后,她仰面躺着,手中的扇子继续摇动,热风也是风,虽热但至少不会出汗。
不多时,听到脚步声,她翻身下床,捡起薄衫胡乱套上,然后等丫鬟送冰莲子进来。
外面很热,他从大门进来已出了一身的汗,这屋里虽说没太阳直射,但比外面好不了多少,想到她在屋里待了四五天,突然自责起来。
轻声吩咐丫鬟去冰窖取冰块放在室内降温,他脚步轻巧的走进内室,甫进门一抬头就看到她衣衫不整的坐在桌前,手拿扇子不停的摇,小脸皱在一起,眉宇间烦躁,显然被热的不舒服。
以为是丫鬟进门,一抬头却看到顾长欢,她吃惊的轻声啊了一下,可随即把视线撇开,压下心头的那股喜悦之情。
“你脸上是怎么了?”她抬头低头的瞬间,顾长欢看到她额头和脸颊上都是红色的点点,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很恐怖,这才几天不见,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而且,为何没人告诉他?
还以为放下她不管了,没想到还有那么点良心,“不要你管!”她赌气,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背上也是?”薄衫几乎是透明的,他轻易就看到她光洁背上的红点,走上前,用力一扯,薄衫成了两半,少了薄衫的阻碍,顾长欢轻易看到背上和脸上一样,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