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达摆摆手,道:“这丞相大人也是爱才的,老夫相信以你的才华,定能得到尚书大人的赏识!”
“多谢老师多谢老师!”萧紫阳太过激动,不知要如何表达,只是拱着手不停的鞠躬道谢。
郭明达有些心虚的笑着,“哎,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关键要看你自己,要好好把握!”
萧紫阳又是鞠躬道:“谨听老师的教诲,小生铭记于心!”
郭明达捋一把长长的胡须道,真心道:“虽说来年春试,时候好早着,但还是尽快上京,好和丞相大人建好关系。”
萧紫阳微楞,老师的意思是让他现在就启程上京,可是娘身体不好,放她一人长时间在家,他不放心。
“怎么,有问题?”看出他的迟疑,郭明达问道,“是不是放心不下老夫人?”
萧紫阳面有难色,颔首道:“娘亲身体不好,小生不放心她一人在家。”
郭明达理解的点点头,“这……老夫帮你照顾吧!”
“不不,老师年事已高,且有高堂,小生不敢麻烦老师!”顿了顿,他道:“请老师放心,小生有办法的。”
“那好,要是不行的话,就找老夫!”
“小生先谢过老师!”
两人又聊了片刻,萧紫阳送郭明达到门口,又跟着上路送了好一段路,直到郭明达连连摆手不准他再送,萧紫阳才站在路上,目送郭明达远去。
待走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到萧紫阳的身影,郭明达重重的叹气,他一介教书的凡夫俗子,怎会认识丞相那样的大人物。
不过是受人之托,看那人没什么恶意,且看这萧紫阳也是个有出息的,他这才帮忙把书信带到。
书信是假,心意是真,希望萧紫阳日后会有一番作为吧!
午饭后,顾长欢带着工人上山,把夏玲玲一人留在山脚下的村庄。
自他跳下马后,夏玲玲就没再见过他,就连上山的消息也是傍晚吃饭时听人说的。夏玲玲有些纳闷不解,来时的路上不是说要带她上山,怎么到了地方却把她撇下了?
不过夏玲玲也没多想,就随遇而安的随他安排去,反正,只要两人不同房,不再有亲密的接触,他想怎样她都没无所谓的。
没人在身边吵着闹着,日子倒是过分安静。天冷,她不愿出屋,房里生了火炉,困了就睡觉,闲了就研究顾长欢留下的账本,看看那里出了问题。
初十这天清晨,天蒙蒙亮时,夏玲玲被外面急促的马蹄声吵醒,接着是急急的敲门声。
有人跑去开门,两人说了些什么,后来敲门声在另一边响起,听人喊同院落的人起床,接着是乱糟糟的一阵。夏玲玲嫌吵闹,拉着被子蒙住头,爱困的捂住耳朵,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趋于平静。
外面是平静了,可她却是没了睡意,挣扎了片刻后起床,决定外面走走。
她来到院子里,头向上微抬,瞅着远处笼罩在缭绕云雾中的的大山,深吸一口气新鲜的空气,被扰了清梦的沉闷心情舒展开来。
这时,有人从一侧的厨房出来,还没待她转过头,那人就认出她,开口行礼,“小的给王妃请安!”
这是顾长欢手下的人,叫什么……呃,糟糕,她没记住名字,看他风尘仆仆,面有倦色,她问道;“你早上到这里的?”
来人答:“是。”
“这么匆忙,找王爷有事?”如果不是急事,不会日夜兼程的赶路,夏玲玲没想过管,只是心有好奇随口问一句。
来人满脸犹豫之色,不知该如何回答,吞吐道:“是,是的!”
看他不想让她知道的样子,夏玲玲本就无心管,就摆手打发这人离去。
深夜,或者是二更天,又或者是三更天,夏玲玲正在熟睡时,门突然从外面推开,她立即被惊醒,抬起未受伤的左腿做好攻击的准备,进入高度的警觉状态。
“怎么不叫,你不怕是坏人吗?”顾长欢摸黑朝床榻的位置走,途中不小心踢到桌凳,或者其他东西。
原来是他,怎么深更半夜的回来了?夏玲玲放下心来,倾身往床侧爬:“你先别乱动,我把灯点上!”
“恩?我问你话呢,不怕坏人半夜闯入你房间吗?”反应也太淡定了,难道不怕是陌生人吗?
夏玲玲把灯点上,房间一下亮起来,放下书中的火折子,她在床上坐好,“或许,坏人以为房间没人呢!”
她的思维总是异于常人!顾长欢掀掀唇,迎着灯光来到床沿坐下,在他还没坐下时,夏玲玲就裹着被子往里挪了挪,并一脸的防备,似在说:这是我的床,你走远点!
顾长欢那日的确被夏玲玲气的够呛,未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几天待在山上避开她不见,好抚平烦躁不已的心。
几天不见,心头的怒火渐渐莫名消失不见,转而是扰人的思念取代。他真的很想她,走路想,吃饭想,说话想……想的他都没心情做事,恨不得立即奔下山。
可一想到她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的态度,他就又退缩了。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这点他早就有认知。可还是一时糊涂,妄想用清白二字牵绊她,这下倒好,不敢没牵住,反而被推的更远。
顾长欢道:“现在伐木,山上人杂,很不安全,你要当心!”
他竟然在关心她,听口气还挺真诚的!夏玲玲心里有些暖暖的,可还是没有放松戒备,见他要脱鞋子,忙道:“你做什么?”
“睡觉!”顾长欢回答的理所当然,伸手扯她身上的被子要往身上盖。
夏玲玲不给他盖,用力扯回被子团在怀里,“顾长欢,你去别的地方睡。”
“王妃,这深更半夜的,你要本王去哪里啊?再说,这里又没空房间,你让本王去院子里睡吗?”唉,真是失策,不该那么骗她的,如果他现在说骗她失去清白是假的,她会高兴,还是生气呢?
顾长欢想了想,觉得该是后者,她应该会发火,扬手赏他一黑眼圈,又或者是一巴掌。
夏玲玲沉默了,这院子不大,的确没空房间。可她不想和他同床,一点都不想,于是建议道:“那你打地铺!”
“又没褥子,怎么打地铺!”顾长欢伸手又去拉被子,带着可怜兮兮的口吻道,“凑合一晚吧,本王不会碰你的,就是你送上门也不会碰一下。”
“我绝对不会送上门!”夏玲玲脸色微变,咬着牙严肃的纠正道。
“怎么不会,就那天……”看她面无表情,拿冷眼瞧着他,顾长欢不敢再说下去,自我唾弃道:“好啦,是本王的错,是本王风流没节操,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听他这么唾弃自己,夏玲玲觉得有些好笑,可又不敢笑出身,怕自己不够严肃,他不会拿自己的话当回事,所以紧绷着脸道:“恩,算你有自知之明!”
可恶的女人,还真这么看他!唉,好悲哀,看来想要扭转在她心中的形象,他要下工夫啊!
万般复杂的心情,化作一生淡淡的叹气,顾长欢无力的抹一把俊脸,征求道:“王妃,把被子分本王一半吧,好困,想睡觉!”
夏玲玲抬着下巴朝衣柜点去,“马车上用的毯子在里面,我晒过了,挺暖和的,你拿出来盖吧!”
顾长欢本以为她会坚决不让自己上床,赖下来和她抢被子,不过是想和多看她两眼,和她说说话,而他其实早就做好去和人挤一夜的准备。
没想到……有意外的惊喜,他心里乐翻了,一跳下床背对她时,脸上敞开兴奋的笑。
抱着毯子上床,他在外侧躺下,屋里有炉子,本就不太冷,但顾长欢却是有那种贴心的暖和,他把毯子拉到鼻子上嗅了嗅,似乎有太阳的味道,那是种很温暖的味道。
“王妃,晒过的毯子很暖和!”顾长欢别有意味的瞅着她说。
“哦。”夏玲玲随口应了一声,也拉着被子躺下,“吹灯,睡觉。”
顾长欢伸着脖子把灯吹灭,室内短时一片黑暗,他把胳膊枕在头下,对着空茫的黑夜道:“王妃,明天我们去……”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只顾着高兴,他差点忘了一件事。
夏玲玲等着他的下文,可却没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不说话,她有些困了,张嘴打着哈欠,道:“随便你怎么安排,我要睡了。”
在她不等他的答案时,他却是啃声了,“我明天回蒲城!”他不确定要不要带她回去,要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不确定她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不知道对两人下来的发展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恩。”带着浓厚的困意,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不问我回去做什么?为什么不带你回去吗?”他说的可是我,而不是我们,她没听出来吗?还是根本不上心,随便他想怎样?
夏玲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感觉他的口气中有淡淡的不悦,“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必问我!”
果然是不上心,顾长欢从未如此无力过,浓浓的惆怅涌上心头。
“绿袖被人绑架了,那人指明要我回去!”寂静的深夜中,他轻轻的格外清晰,一字一字的传入夏玲玲耳中。
他让人收购九龙山附近的山头,让那主人无法上山,本是想断了他上山的路,逼得他不得不卖山头,却是没想到那人来到蒲城绑架了绿袖。
原来如此,怪不得早上那人说话吞吞吐吐的,许是怕她不高兴吧,“哦!”
依旧是淡淡的回应,这反应在顾长欢的预料之中,可真要去面对时,却是无法接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