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你们都没事吧,我爸妈他们挺挂念你们的。”进了屋子,高有田关切地问。
“大元哥、淑珍姐有心了,有田,我们几个都没事,就是房顶的瓦被风掀开了,到处漏雨,可风大雨大,又是夜里,想盖也盖不了,这不正愁着怎么熬过这一宿。”桂花婶说。
看到有田一身湿漉漉的,桂花婶生怕他感冒,赶紧让大妞取大毛巾给有田擦干头发上的雨水。
“二妞,三妞,快生火,让你有田哥烤烤火。”桂花婶说。
之后,她又给有田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山茶,心疼地说:“孩子,一路过来辛苦吧,路上没摔着吧,赶紧喝碗茶水暖暖身子。”
“不辛苦,我没事,婶子。”高有田也不客气,从桂花婶手里接过山茶,一口气喝完。
这时,三妞、二妞把火生起了,还好,柴房低矮不招风,柴草没有被打湿。
“有田哥,快来烤烤火。”二妞唤着。
一路走来,雨太大了,风向又不停地转换,就是披着雨衣也没多大用处,高有田的背心几乎全湿了,中裤除了裤裆外也都被打湿了,他脱下雨衣交给二妞,搓了搓手和脸庞,蹲在火堆旁烤了烤火。
“孩子,快把湿了的衣服脱了吧,别凉着了。”桂花婶疼惜地说。
“这……婶子,没事的。”在几个老少娘们面前光着膀子,高有田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看到屋里黑灯瞎火的,于是问:
“婶子,家里没电吗?”
桂花婶苦笑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半夜的时候突然就断电了,我们又不懂接。”
“噢,应该不是吹断电线,我来时家里都是通电的,我这就去检查一下线路和保险,没准是哪儿短路跳闸的。”高有田想了想,说。
说着,高有田取了一张长凳,来到大门口的电表一看,果然是保险丝烧断了,应该是屋里的电器或电灯短路引起的。于是带着二妞三妞仔细巡查了一遍,在大妞的卧室闻到一股焦臭味,发现是因为房顶漏水造成电路短路,烧了一盏电灯。找到原因后,有田让三妞找来胶钳和螺丝批以及保险丝,将电接通,顿时屋里一片亮堂,光明也在瞬间将这一家子的慌乱驱走。
“啊啊,终于有灯光了,四妞不害怕了。”四妞欢呼了起来。
三妞则敬仰和崇拜地看着高有田,情不自禁地说:“有田哥,你真了不起,竟然能像供电公司那些专业电工一样带电作业!”
高有田呵呵一笑,说:“这有什么难,只要懂得电的原理和用电常识,并不复杂,你要是读完高中,也一定能的。”
三妞似是突然间明白了读书的重要性,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嗯,谢谢有田哥,三妞一定努力读书,考上高中,像有田哥一样有本事。”
“好,三妞有志气,做人就要有志气,三妞一定可以做到的。”三妞长得一张红扑扑的苹果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更难得的是还这么有几分骨气和灵气,高有田不想打击这个纯朴的山村女孩,于是鼓励说。
不过随后三妞又想到家里的困难,二姐眼看就要辍学去粤东打工赚钱了,自己恐怕最多也是读完初中,高中看来只是一个梦想,于是黯然轻叹:“就怕……就怕家里没钱支持三妞读高中……”
“三妞不要担心这些,你专心读书就是了,婶子和四妞她们我会照顾好的,有田哥答应你,只要你想读书,一定会全力支持你完成学业。”高有田说。
三妞非常感动,含着泪花,开心地说:“有田哥,三妞一定争气的,谢谢有田哥!”
“二妞也一样,先不要考虑去打工,专心和冰儿一起读完初中,等我们两家的藕塘搞起来了,经济也会变宽裕的,到时你们放学或放假了,也可以回来帮帮家里。”高有田朝二妞说。
“有田哥,二妞都听你的,二妞读完初中后,就回来跟着有田哥一起种藕耕田,哪儿都不去了。”二妞想了想,抬头望着高有田,坚定地说。
回到屋里,由于其他房子都漏雨,只剩下桂花婶那间卧室没漏水,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材料来遮盖房顶,于是大伙又挤回桂花婶那间卧室里。
有了灯光,室内明亮多了,桂花婶的卧室只有一个小衣柜,一个当年出嫁时带过来的藤编衣笼,一张样式朴素且有些年代的木架床,被子蚊帐虽然已旧,但整洁干净,整间屋子收拾得有条有理的,令人一走进这间卧室就有一种温馨、舒心的意味,看得出这间屋子的主人生性细腻伶俐,且很有女人味。
桂花婶、大妞、二妞、三妞、四妞都挤上床了,恰好围着一圈,只剩下中间和床沿空着。
“有田,还有三、四个钟就天亮了,现在风雨似乎更急了,你现在冒雨赶回去婶子也不放心,就在婶子家里将就挤一宿吧。”桂花婶说。
“有田哥,上来坐。”二妞主动挪了挪身子,让个位置给有田。
高有田本来打算连夜赶回去的,可朝大妞、二妞、三妞看去,也许是对台风的畏惧,她们都用着哀求的目光挽留着自己。
四妞可怜巴巴地说:“有田哥,你别走好不好,你不知道刚才我们都害怕得全哭了呢。”
“好吧,你们休息一下吧,我不困。”高有田实在同情这一家子孤儿寡母的,于是决定留了下来,可是挤上床确实不大方便,寡妇门前是非多啊,要是明儿传了出去,人家孤儿寡母还活不活呀。于是,他到大厅找来一张长凳,靠着墙壁,坐在卧室门口处。
看到高有田懂礼守节,知道爱惜她们娘儿几个的声誉,桂花婶暗赞:“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不仅人长得俊,品性也是一等一的,又有文化,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人,要是二妞能跟了他一定会幸福,将来也一定会照顾咱们一家。”
桂花婶还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看欢喜,担心他受凉,示意二妞取了一张毛巾被给有田御寒。
也许是又惊又累了,不一会儿,桂花婶一家子就全睡着了,四妞磨了一会子牙,接着又说起梦话,具体说什么听得不太清楚。
一下子,房内静了下来,只闻到外头凄厉的风雨声和树木的断折声。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仿佛头顶响起了炸雷,紧接着感觉到地面和房屋都有轻微震动感。
什么情况,有点山崩地裂的感觉!高有田惊醒过来,仔细地倾听着,自从练习高家刀法有成后,他的六识渐渐变得灵敏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百米之内动物的脚步声。
他感觉得到似乎有一个庞大的物体正向自己所处的方向滚动而来,且像滚雪球一样,愈滚愈大,没过多久,又传来一声轰声,地面抖动的更加厉害。
莫非是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脑子里突然跳出了以前在大学了解到的有关泥石流的逃生常识,哇靠,还真是泥石流爆发的预兆!看情形已是距离不远了,必须急速逃难!
“不好了,快逃,泥石流来了……”,高有田猛地站起来,对尚在梦乡中的桂花婶一家子大声呼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