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沈凌、李越五人离去,耿苍气息收敛。而后不知为何,长叹一声,转身进入大殿,快步朝着大殿深处走去!
许久,穿过一道道长廊,耿苍在一处房间前停下脚步,怔了怔而后轻声敲门。
“咚!咚!咚!”
三声过后,一道沉声低喝夹带着强悍气势便从房间内传出:“何人?”
“是我。”耿苍被房间内的强悍气势一压,眉头一皱。瞬间便气息暴涨,将其身形稳住,赶紧回应。
“门没锁,进来吧。”房间内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了先前的咄咄逼人!
耿苍应声,推门进入房间。
房间呈一厅一室格局,进入房间,客厅中央的红木桌上,一个盛满红色液体的小碗和几张写满字的纸,映入耿苍的眼帘!
很快,耿苍便感到房间内药味十足,而卧室之内则不时传来阵阵咳嗽声。而在房间深处,卧室之内,一位略微有些清瘦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床边,端着一个白色瓷碗,给一位脸色苍白,神情萎靡,不时咳嗽的的少年,喂着什么东西!
躺在床上的少年喝了一口白色瓷碗里的液体,连连叫苦,而后便是死死咬着嘴唇,无论中年男子怎么劝,就是不喝!
中年男子见此,眉头紧皱,无可奈何,只能将白色瓷碗放在一边,嘱咐了少年一番,便起身来到客厅,招呼耿苍一同坐在红木桌前。
“这么着急,来此找我,有何事?”中年男子抬起头,望着耿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耿苍闻言,淡淡一笑,而后便将尾随孔放,与黑衣人交手,还有将孔放处死等事全都阐述了一遍!
中年男子,听着耿苍的讲述眼眸深处不时闪现寒色,脸上表情也是变幻不定。
待得耿苍讲完,中年男子恢复了他那波澜不惊的表情,淡淡的道:“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我刚才仔细回想了一番,在那小树林内与我交手的黑衣男子,虽然其隐藏的很好,但是他在逃命的一刹那还是露出破绽,将太玄宗不传绝技“踏空黑魇”使了出来。此绝技虽已绝迹数年,但是昔年我曾见太玄宗一位长老使用过,至今记忆犹新。这黑衣男子是太玄宗何人,还一时难以判断,想来在太玄宗地位定然不低。此人调查我万象宗弟子,虽无由头,但是此举,尽皆指向了慕飞!”目光在房间内环顾了一圈,耿苍缓缓道!
“为了慕飞?怎么可能,慕飞在飘渺境内,生死未卜。太玄宗此举意欲何为?”中年男子道。
“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定是为慕飞那能够使得废体之脉治愈的奇遇而来!”耿苍低头深思片刻而后道!
“能使废体之脉治愈的奇遇?”中年男子一脸惊讶,问道。
闻言,耿苍笑了笑,对着中年男子道“应是如此,太玄宗宗主凌奎长子凌天宇在飘渺境遭陌生人袭击,经脉尽断的消息已在齐云国上下传得沸沸扬扬!据在太玄宗打探消息的弟子传回消息,两个多月以来,有好几拨药师在太玄宗进出,同时太玄宗在全国上下以高价收购能够治疗内伤的灵药。由此可见,凌天宇伤势非常严重,药师们已无从下手!不得已,太玄宗才将目光盯向慕飞。而慕飞现身处飘渺境,无人知其下落。想要得知慕飞的消息,太玄宗只能从我宗内下手。”
中年男子起身,在耿苍身前不时走动,口里沉声道:“即日起,宗内加强警戒,沈凌几人,没有你我手令,不得擅自出宗!同时宗内长老、弟子等出入宗门严加审查,慕飞没有现身之前,警戒不得撤除!”
“遵令,此事我会全力督办!对了,少宗主身体情况如何?”耿苍望了望卧室之内的少年道。
唉
中年男子停下脚步,眉头紧皱,而后叹了一口气,道:“石头(童石小名),此番能够活着回宗,已是幸运。骨头多处骨折,经脉数处断裂,内脏等也有损伤。”
听到中年男子回答,又望了望不时咳嗽的少年,耿苍大惊不已道:“不是请过几位药师么?他们怎么说?”
“这几位药师查看一番后,骨折和内脏损伤已经治得八九不离十,而经脉断裂皆是束手无策,只给开了一副舒筋活络,缓解疼痛的药方。”拿起红木桌上那写满字的纸张向着耿苍扬了扬,叹了口气道。
“又是经脉问题,难道是天意?莫非你我二人当初将慕飞派往飘渺境,就是个错误!此次,童少宗主,筋脉断裂就是上天给我万象宗的惩罚?”耿苍猛地起身,脸色难看之极,望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闻得耿苍此言,脸色不悦道:“不要妄言,童石是一名武者,外出试炼,本就难免损伤,更何况是遭到太玄宗等人偷袭,又被凌天宇等人轮番毒打,受此大难,还能保住性命,已是奇迹!”
听中年男子如此之说,耿苍无奈笑了笑,急忙岔开话题:“还有一事,就是慕家家主慕池云已来过宗内数次,让你我给他一个交代,为何要将其义子慕飞派遣下山,使其陷入绝境?让我传话给你,若是慕飞有个三长两短,他便拿童石少宗主给其偿命!”
中年男子黑色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寒色,表情愤慨道“好大的口气,若非是,慕飞此子,我儿也不会遭此大罪,被太玄宗等人搞得经脉断裂。他若敢动我儿一丝一毫,我将他慕家在齐云国除名!”
“是你我有错在先,若不是你我坚持,慕飞说不定还好好地呆在宗内,也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发生。”耿苍摇了摇头,望着中年男子,而后想了想又道:“且大错已经酿成,宗内已是形势危急,万不可在此时与慕家翻脸。待下次慕池云前来,我会给予慕家一些赔偿,尽量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嗯,也只有如此了!还有一事就是给仍在飘渺境内活动的弟子传音,一旦发现慕飞踪迹,第一时间汇报宗内,不管用什么手段,将其活着带回宗。”中年男子思虑一番,吩咐道。
“是,宗主。”耿苍得令,应声道,而后不再迟疑,转身离开。
.......
于此同时,太玄宗前山一座大殿深处一处房间之内,那名与耿苍在小树林交手的黑衣男子,才刚刚逃回太玄宗。
一入房间,黑衣男子便是口吐鲜血,随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黑衣男子痛苦不堪,全身颤抖,挣扎着从怀内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蓝色药粒,闭眼张口咽下。而后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到了桌前,拿起茶壶,朝着嘴里猛灌几口。旋即盘膝于地,眼睛微闭,双手摆动,开始恢复灵力!
过了不知多久,黑衣男子从恢复中醒来,长吁一口,死死地咬着牙,望着那已被白色光芒,给腐蚀地不成样子的双手,面目狰狞,目光骇人。
“咚!咚!咚!”
房间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黑衣男子一怔,连忙起身而立,将黑衣褪去,换了一身灰色长袖衫,来到门前!
打开房门,一位中年模样,面色略显苍白,双眉凝锁的男子,便出现在黑衣男子眼中。
见到中年男子,黑衣男子一脸惊恐,连忙躬身道:“无涯殿殿主何林,拜见宗主!”
这中年男子赫然便是太玄宗宗主凌奎。
凌奎不语,而是迈步进入房间,径步走到房间中央,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何林,连忙关了房门,赶紧给凌奎倒了杯茶,在凌奎面前不远,低着头,躬身站立。
“事情办得如何?”望着眼前的何林,凌奎面无表情的问道。
何林连忙将与孔放见面一事和在小树林遭遇耿苍的事给凌奎详细叙说了一番!
“依你所言,你的行为已被万象宗之人察觉?”端着茶杯,凌奎望了一眼何林,淡淡道。
何林惊慌不已,瞬间跪倒在地:“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宗主责罚!”
“此事不怪你,想我太玄宗与万象宗交锋数年,各有防范已是应当,此行你已暴露,万象宗一事,你不得再插手。现在宇儿,身体情况极危,寻找灵药之事便交付与你,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此事办妥!”凌奎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那薄薄的双唇,弧度更加冷冽。
“诺,谨遵宗主之命!”屋内气氛压抑不已,跪在地上,何林大气不敢出,听到凌奎发令,连忙应是。
将茶杯往桌上轻轻一放,凌奎对着何林道:“起来吧,还有就是你在无涯殿挑选几名修为较好的内门弟子,再次进入飘渺境,全力搜寻慕飞此子下落。若是此子,在飘渺境内,依旧活得好好的,给我不计一切代价将其擒拿回宗。但是切记一点,万不可伤其性命。宇儿此次,能否度过危机,全靠此子了!”
宗内内门大弟子凌天宇,遭陌生人袭击,经脉尽断,性命垂危,这已是齐云国上下众人皆知的消息。而凌天宇自被从飘渺境带回太玄宗,已有不下十位在齐云国赫赫有名的药师前来治疗,但是尽皆无法下手。两个多月过去,凌天宇依旧昏迷不醒,偶然一次谈话,太玄宗全宗上下,将凌天宇能否续筋接脉的契机,瞄向了那个与宗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少年!
关于此事,何林是为数几个知道并参与行动的人之一。此刻,听到凌奎,计划再次派人进入飘渺境,何林心中判断,凌天宇身体情况应是更加恶劣,时日无多,耽搁不起。连忙起身,赶紧应道:“诺,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何林快速地退出房间,马不停蹄地发布命令去了!
凌奎则依旧端坐在房间之内,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不知想到什么,凌奎猛地起身,而后一个闪身,已然消失在房间内!(未完待续)